V247 最後一餐
胡靈兒午睡後,剛起牀不久,房門就被敲響了,是簡兮楠。
一見到簡兮楠,胡靈兒就調侃道:“你這人也真是的,就這麼討厭齊歡燕嗎?她一來你就跑了。”
自進來就雙手背後的簡兮楠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纔沒這麼無聊好不好,我是有正是纔出去的。”
胡靈兒聳聳肩,眸子一低卻看到了簡兮楠背在身後的手,不由得好奇道:“你身後藏着什麼?”
見被發現了,簡兮楠也沒再掩藏,笑了笑將手伸了出來,上面竟然拿着一卷畫,將畫遞給了胡靈兒:“給你的。”
“你給我畫的嗎?”胡靈兒驚喜不已,一邊問着,一邊接了過來,而後迫不及待地打開。
在打開畫的瞬間,胡靈兒只覺得眼前一陣火紅,那麼紅的顏色,讓她在這微涼的初冬感覺到了幾分暖意。
紅色的楓樹,滿地的紅色落葉,在空中飄飛着的紅葉,映紅中的那抹嫩綠,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視覺效果。
雖然那只是一個背影,可是胡靈兒卻一眼看出了這人就是自己,而這個地方,就是之前她站的地方。
畫中的她面對着楓樹伸出手,甚至連手上的那片葉子都畫的栩栩如生。
看看畫,再擡頭看看簡兮楠,胡靈兒驚愕道:“你……你剛剛在我的背後?”
簡兮楠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只看了看那畫中的背影,而後道:“我把這幅畫給你,跟你換上次在殷齊山畫的那張。”
殷齊山,那張兩人一起合作完成的畫?
“爲什麼?”胡靈兒詢問出聲。
簡兮楠笑了笑,似無奈,“只是比較懷念當時毫無記憶的靈而已。”
當時的她,沒有任何的記憶,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可是也正因爲如此,那時候的她除了想自己是誰外,她就沒有別的煩惱和痛苦了。
他懷念當時的她,甚至自私地如果她永遠都恢復不了記憶,那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的煩惱了。
聽了簡兮楠的答案之後,胡靈兒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卻是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走到了書桌邊,將手中的畫放在了桌面上,然後從最中間的抽屜裡面拿出了一副畫。
重新回到簡兮楠的面前打開,青山綠樹間,一身紫衣的女子靜靜地坐在石頭上,她單手撐着下巴,正看着前方。
雖然她的臉上沒有一點的笑容,可是那眼神,那表情,卻是清透而單純的。
不似那幅畫,單從一個背影,就能感覺出一股濃濃的哀傷和寂寥。
胡靈兒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畫,直到簡兮楠將它接了過去,才收回了目光。
簡兮楠也沒多看那畫,一言不發地徑直收了起來,嘴角的笑容卻是輕鬆一片,“好了,言歸正傳,我來是要告訴你一很勁爆的消息的。”
“什麼消息?”胡靈兒一聽,頓時感起了興趣。
“坐下慢慢說吧。”這簡兮楠卻是賣起了關子,竟是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胡靈兒無奈地白眼,只能轉回到了桌前,還很“體貼”地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聖醫大人,現在可以說了嗎?”
簡兮楠煞有其事地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還一臉享受地閉了閉眼,直到接收到胡靈兒慎人的眸光之後,纔開口道:“我之前又去見了齊穆清了,然後他告訴了我一個關於齊宏清的重大秘密。”
“什麼?”聽着是關於齊宏清的秘密,胡靈兒皺緊了眉頭。
這一次簡兮楠沒有再賣關子,看了胡靈兒一眼,而後緩緩道:“齊穆清說,老皇帝是齊宏清害死的。”
“天!”胡靈兒一把捂住了嘴,雖然歷史上爲了謀權篡位而殺君弒父的人不在少數,可是那些畢竟只是在書上看到而已,現在親耳聽到,還是感到頗爲驚訝的。
見着胡靈兒驚訝的樣子,簡兮楠繼續道:“齊穆清說,在齊宏清登基後的某一夜,他悄悄地潛進了齊宏清的寢宮。原本是想殺了他的,卻正好聽到了齊宏清在那裡說夢話,他不斷地叫着父皇,還說自己不是故意殺的他,讓他不要再來找自己了。聽到這些話後,齊穆清大爲震驚,卻也因此改變了計劃。他後來發動那場造反,原本是想拿着血蓮蓮心,然後將齊宏清弒父的真相公主與重,卻不想後來被夏亦涵給破壞了。”
“原來如此……”聽完之後,胡靈兒若有所思地點着頭,稍稍沉吟了一下又道:“不過這個齊穆清在這個時候將這事告訴我們,又有什麼目的呢?”
“我問他了,他說他既然答應了我們不再參與夏亦涵的事情,就索性什麼都不管了。他希望我將這個秘密轉告給夏亦涵,讓他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齊宏清既然都能弒父,那麼肯定也不會放過夏亦涵的。”
“呵呵。”聽了簡兮楠的畫,胡靈兒輕輕一笑,帶着諷刺,“我可不認爲這人會這麼好心呢,他不就是想看到齊宏清和夏亦涵互相殘殺,然後他坐收漁翁之利。”
“是,我也是這麼想的。”簡兮楠點點頭,“所以你覺得要不要跟夏亦涵說這事?”
胡靈兒垂了垂眸子,面色有點糾結地道:“說是肯定要說的,你讓我想一想,什麼時候說才合適。”
“好的,那你休息下,我先回房間去了。”簡兮楠起身離開,而胡靈兒卻依舊沉思着。
齊穆清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
雖然現在齊宏清一直在暗地裡想除掉夏亦涵,但是礙着太后還有民衆輿論的關係,他不能明着來。
而夏亦涵雖然知道他對自己的用心,卻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同時他也因爲太后,還有心中的那份兄弟之情,不好去跟他挑明瞭來。
所以表面上看來,兩人之間還是頗爲和諧的。
但若是夏亦涵知道老皇帝是被齊宏清殺害的,那麼他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了,到時難免會起一場巨大的暴動。
所以她還是等一等,至少等唐孟他們到了,這樣至少夏亦涵這邊還有點保障。
就在胡靈兒在這裡爲着夏亦涵做着打算的時候,涵王府中的桑容卻將一封信交給了身邊的丫頭,悄聲道:“你將這封信送到右相府去,就說是王爺送的。”
小丫頭不疑有他,畢竟王爺才從這裡出去不久。
小丫頭離開之後,桑容嘴角輕扯勾起了一抹陰笑,而後招來了一隻信鴿,將另外一封信綁在了信鴿的腳上,放飛了出去。
信鴿朝着皇宮的方向快速飛去。
右相府中,胡靈兒正準備用晚餐,只是還未出門,小苗忽然跑了過來,手中舉着一封信,興致勃勃地道:“小姐,小姐,王爺來信了。”
“來信?”胡靈兒皺緊了眉頭,這夏亦涵早上纔來過,這會兒給她寫信又是在演的哪出?
只是在接過信的瞬間,胡靈兒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一道精光,猶記得那次在萬佛寺的時候,桑容以夏亦涵的名義給她寫信,將她引到後山的事情。
這次會不會又是桑容的詭計呢?
不過當她打開信,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卻是微微怔了怔。
信上的大致內容是夏亦涵打算今晚和桑容攤牌,說不會娶她,然後讓她離開涵王府的事情。
不過爲了讓胡靈兒相信他,所以希望她也能在現場。
字跡的確是夏亦涵的字跡,看內容也符合實際,但胡靈兒還是抱着幾分懷疑。
只是懷疑歸懷疑,這一趟她倒是有必要去一下的,如果是真的,那也就罷了,但如果是桑容的詭計,那麼她就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要做點什麼。
與此同時,涵王府裡面,桑容帶着一個包裹,敲開了夏亦涵的書房門。
打開門,看着門外揹着包裹的桑容,夏亦涵稍稍愣了下,開口道:“你準備走了嗎?”
“嗯。”桑容輕輕地應着,她垂着頭,並沒有擡頭看夏亦涵,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見她這幅樣子,夏亦涵也不好再怪她什麼,想着說幾句告別的話,卻聽的她又道:“師兄,我知道你對我很是失望。可是看在你我師兄妹一場的份上,你能不能再陪我吃最後一頓飯?”
桑容的聲音懇切,態度謙和,夏亦涵本想拒絕的,但想了想還是點頭道:“好,那我們去觀月樓吧。”
桑容一聽,終於擡起頭來,一臉欣喜地看着夏亦涵道:“師兄,謝謝你。”
夏亦涵不再多說什麼,率先走出了房門,桑容緊了緊肩上的包裹,嘴角扯起了一抹奸笑,而後緊緊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