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蕭少峰聲音忽然擡高,不用回頭,我能想象到他咬牙切齒的模樣。
調整呼吸,微笑,說:“恩,有些年份了,又不是什麼奢侈品,烤漆都脫落了,所以……扔了。”
“哦。”蕭少峰聲音淡淡,說:“那行,我先回去了。”
我點了點頭,聲音卡在嗓子裡。
聽見關門的聲音,我緊張的回過頭,空蕩蕩的室內,只剩下我和呆寶。它順着我的目光看向門口,隨即又低下了頭。
我寵溺的撫摸着它的小腦袋,說:“爸爸走了,媽媽……陪着你。”
脫掉討厭的高跟鞋,躺在牀上,瞥了一眼桌上的打火機,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我不喜歡穿高跟鞋,可是第一次穿上它,是與打火機的主人有關。
那天上課沒等來蕭少峰,我多少是有些失落的。跟雪兒一合計,按照她的意思,放長線釣大魚,咱們先把羣衆基礎搞好,異性緣竄上來,還怕他不知道楊小菲?
可思來想去,我還是沒控制好自己,晚自習時,給蕭少峰發了短信。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還是關於寫作業的事兒。按照我的想法,咱發個信息過去,對方肯定立即就回,所以我就一直等啊一直等,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他才發了幾個字過來。
他當然不會知道,爲了時刻能夠奔出寢室,我一直穿着那雙高跟鞋,直到熄燈。
過於倒貼,總是一種令人嫌棄的行爲吧。
意識到這一點的我,之後就沒在打擾他。可就是我們沒在聯繫的某天下午,蕭少峰忽然打電話給我,問我有沒有時間。
我愉快的看了課程表,翹了下午兩節課,去了和蕭少峰約定的地點。
我不會化妝,只能請求室友們幫忙打扮,忙活了兩個多小說,這纔出了門。
蕭少峰看到我會有什麼反應?大胖子變成了小瘦子,會不會和其他男生一樣,覺得我變成了美女?
再者,他忽然約我出來吃飯,是因爲上次短信回的太遲而感到抱歉嗎?到時候我就該說,沒關係,又不是什麼大事。
所有的一切我都準備完畢了,從外貌,到言語,我想我都做了充分的準備。
到了酒店門口,我給蕭少峰電話,見他從酒店走出,身穿一襲白衣,好像有種做夢的感覺。
蕭少峰帶我去吃了法國菜,桌上擺放着蝸牛,那時候,我害怕的不敢下嚥。
我們只是隨口聊了聊學校的事情,一頓飯吃了半小時,也沒聽到他說一句關於我的事兒。最後,侍者端上甜點,蕭少峰遞給我一隻湯匙,說:“不用顧忌,開心的吃吧。”
我笑着看着他,感覺自己真是童話裡的灰姑娘。
想一想,那時候真傻,沒牽手,沒kiss,情侶發生的一切根本就沒有。我就幻想着自己的童話故事,傻到家了。
甜點吃了一半,蕭少峰忽然開口,說:“楊小菲,我聽說,s大的校花張雪,你跟她挺熟的啊?”
換做是現在,對方只要一開口,我立即能夠嗅出話裡的含義,只是當時反應太遲鈍了,還一個勁的誇自己的閨蜜。
飯後,蕭少峰一臉爲難的看着我,問:“楊小菲,你看,你那閨蜜的電話,方不方便給我?”
我就傻了吧唧的給了。
很多次,我從夢境中醒來,都會問自己同一個問題,假如時光倒流,這個電話號碼,你還會給嗎?
三年來,因爲不甘,因爲懦弱,我都給了自己一個否定的答案。直到現在,我忽然釋然了,因爲我明白,即使這個電話我沒給,以蕭少峰的個性,也會從其他人口中得知。
雪兒出國的這一年多,蕭少峰沒少帶我瘋。吃大餐,打高爾夫球,學游泳,泡夜店,只要他蕭少峰玩的,基本都沒忘了我。
我覺得挺值得的。畢竟,人家也沒虧待我我,雖然這些享受,都建立在我是他和雪兒的聯繫上。
當初雪兒說走就走,蕭少峰好一陣子萎靡不振,我打電話給雪兒,告訴他蕭少峰的情況,雪兒淡定的告訴我,沒事,他的自愈能力我知道,該是我的,跑不掉。
雪兒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男人如衣服,不行咱就換。
蕭少峰不知道,所以一直等。
那段時間,蕭少峰的所有業餘時間,都會叫上我,我該感謝命運,讓我有機會,在他最無助的時候,陪伴在他的身邊。
可我也明白,我們之間,只能是哥們間的義氣。
我本以爲這種義氣可以維持到他和雪兒的婚禮,可誰能料到,竟然發生了那件事。命運弄人,爲什麼要在我看清現實時,又給予我希望。
還是說,對於過去的種種,我並沒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