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少峰呆在一起一天一夜,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不要輕易得罪一個小氣的男人,否則,他會讓你下不了牀來。
醒來後已是傍晚,房間裡只剩下我一個人,臥室的壁燈發出暖黃的光暈,彷彿已經過了半個世紀。
肚子太空,去廚房找吃的。超大的櫃式冰箱前,有蕭少峰留下的小紙條。
“臨時有事已經出門,冰箱裡有食物,微波爐加熱。”落款是蕭少峰龍飛鳳舞的幾個字。
我熱了一份八寶粥,自己坐在餐桌上吃飯。望着幾百平方飛大房子,感覺自己是愛麗絲夢遊仙境。
欣喜中,帶着一份不安。真怕一覺醒來,一切都變成了虛幻。
事實證明,人一旦得到了她無法承受的一切,總會帶着一種不安。
我登陸msn,看着雪兒灰白色的頭像,以及很久沒見的簽名,我知道,她又一次玩起了失蹤。
雪兒是我和蕭少峰不敢提及的敏感地帶,只要想着要去坦白,要去乞求原諒,壓抑的氛圍立即會覆蓋彼時的喜悅。
我不想蕭少峰去坦白。更不想,他揹負着背叛的罵名。
陳恆曾經跟我說過,在他們的圈子裡,很少有穩固的愛情。大多數男女,都不會抱着結婚的目的來戀愛。他的前任變成了別人的新歡,別人的新歡有變成了自己的前任。來來往往,無人在意。大家都玩的很開。
其實,這也是我一直害怕的。害怕沒有穩定的感情,害怕自己的堅持,只是一份成長的禮物。
但是今早,蕭少峰在我耳邊溫柔的呢喃,我開始相信了這份感情。
無論如何,是我沒有把握住這份底線。所以,這份感情,需要我來承擔。
雪兒那麼溫柔善良,想必一定會原諒我。這麼思索着,心口的壓抑才稍微緩解。接下來,就是等着一個機會,跟雪兒坦白了。
八寶粥吃完,我去臥室取手機,國產手機就一樣好,耐摔。
手機開機之後,十幾條短信竄了出來。打開一看,都是來電提醒。號碼來自陸陌川。
手機這麼一提醒,我的記憶便被拉回到昨天晚上。猶豫了一會,便給陸陌川回了電話。誰知電話一直提醒在關機狀態,無奈之下,我便打了他的公共電話。
電話是陸陌川的秘書接的,她告訴我,陸陌川出事了。
“陸先生被帶走前,給我打了電話,說若是楊小姐的來電,就告訴她一切安好。”秘書是這麼回答我的。
可是實際上,陸陌川卻被警方帶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立馬換了衣服,急急忙忙的出了門。
誰會料到呢,我和蕭少峰離開胡娜娜的住所之後,她竟然自殺了。而陸陌川因爲找我,也跟這件事有着扯不清的關係,最後,也被警方帶走了。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我甚至覺得夢幻。
長這麼大,我連警局的門都沒跨過,典型一五好青年,根本沒和警察叔叔打過交道,更別說是被警察帶走了。
越想越怕,總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胡娜娜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怎麼會忽然自殺了?難道,是和蕭少峰有關?
陸陌川都被抓了,蕭少峰定然是逃不開關係。這麼猜測着,我又開始擔心蕭大俠來。
給蕭大俠打電話,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急的我團團轉。
和陸先生的秘書確定了見面地點之後,我便急急忙忙打車過去。
胡娜娜的自殺事件已經鋪滿整個娛樂版面,各種猜測鋪天蓋地而來,加上她這兩年名氣,早已經是滿城風雨。何況,還牽扯到了隆泰集團的公子哥,和一直保持神秘的,蕭少峰。
秘書跟我見面之後,也沒有多說,我問了陸陌川所在的警局,便和秘書一同過去。
讓我驚訝的是,警局門口圍堵着一大堆記者,都是採訪陸陌川的。
秘書和律師聯繫之後,我們才走了後門,在車庫外,我見到了陸陌川。
他的身上還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頭髮有些凌亂,整個人看上去疲憊不堪。
我不忍的看着他,快步走了過去,問:“你沒事吧?”
陸陌川可能沒料到會在這裡見到我,苦澀的面孔上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說:“沒事,律師已經在處理了。”
我點了點頭,指着車子,說:“快上車吧,外面有一堆記者。”
陸陌川猶豫了兩秒,這才進了車廂。我伸手關門,他忽然擋着車門,看着我,說:“楊小菲,你也上來吧,我有事要跟你說。”
我看了一眼秘書,又看了一眼律師,最後,也坐上了車。
那天晚上明明一切都好,我那裡料到,會發生自殺這種悲劇性新聞,再者,陸陌川因我而被帶到警局,於情於理,我都該說個明白。
陸陌川的律師和秘書自覺地上了另外一輛車,司機關上車窗,便啓動車子,載着我和陸陌川出了車庫。
與此同時,秘書和律師乘坐了陸陌川平常經常乘坐的座駕,朝另外一個方向奔去。
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車庫裡會停着兩輛車,那顆警惕的心,也慢慢的放鬆下來。
直到車子上了高架,我才轉過臉來,目光落向陸陌川,他竟然已經靠譜車座上,睡着了。
司機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小聲的告訴我,陸先生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了。
一天一夜,我聽着這個詞眼,愧疚的看着陸陌川,心裡更是愧疚。
他一定是沒找到我,所以纔會拼命的打電話,所以纔會去了胡娜娜的住處,因此,被警方誤以爲,和胡娜娜的自殺有關係。
可是隻有我清楚的看到,是蕭少峰給了胡娜娜一巴掌。
陸陌川是隆泰的執行總裁,跟一個名模扯上了這種關係,定會給隆泰的老股東找到說辭,也會影響集團的形象和利益,更有甚者,會影響到隆泰的股票。
這是秘書告訴我的話,可是隻有我和他各自清楚,事實並非如此。
一切,都是我惹出來的禍端。
下了高架,車子在這個城市的道路里穿梭。正值下班高峰期,一會堵車一會停車,卻絲毫沒有影響陸陌川的休息。
到底多累,多困,纔會如此疲倦。
車子行駛了好大一會,恰巧前面右轉,因爲慣性,陸陌川的身體向前傾斜,我慌張的扶着他,不料,他竟然靠在了我的肩頭。
他也察覺到了我們的距離,這才擡了擡眼皮,說:“抱歉,太累了……”
我擠出一個微笑,想笑,鼻子卻酸酸的。
我忽然覺得自己分外的自私,在我享受着我的美好愛情時,我的朋友,卻在爲我受苦。
“警察沒對你體罰吧?”我壓低聲音,仔細詢問。
陸陌川勉強的笑了笑,說:“法制社會,保護人權,況且,我是英國國籍,他們不敢怎樣。”
我一邊感嘆着陸陌川的樂觀,一邊道歉:“抱歉,我給你惹了麻煩。”
陸陌川搖了搖頭,說:“我還以爲你進了時空隧道,再也找不到了呢。”
無論處於何種理由,我都沒法告訴陸陌川,其實我和蕭少峰在一起。
“高中時,我們班有個學霸,我說,學霸同學,你有時間簡史嗎?”我快速搜索大腦內存,繼續說:“學霸回答我,我哪有時間撿那玩意……”
時間簡史——時間撿屎……
陸陌川被我逗樂了,目不轉睛的看着我,狹窄的空間裡,他的目光好像遊走在身旁的小分子一樣,緊緊的包圍着我,好似能看透我一般。
司機提醒我們到了地點,我擡頭一看,竟然是醫院。
陸陌川解釋道:“胡娜娜就在裡面。我想,有必要過來看看。”
我的腦海裡閃過蕭少峰那一巴掌,想了想,也跟了進去。
胡娜娜自殺,不僅僅陸陌川會有麻煩,蕭少峰也是,如果可以,我想要勸勸她。
三樓看護病房內,胡娜娜面色蒼白的躺在那裡,面如死灰。
陸陌川只開了忽視,看了我一眼,說:“我知道,你一定有話對她說。”
我驚愕,遂點了點頭。
胡娜娜在這座城市裡和我一樣,沒有親人。所以她現在這個樣子,也沒人來看她。
看到我進來時,胡娜娜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怒火,可能體力不支,隨機又呈現出了平靜。
我看着她手腕處的包紮,想着秘書說的那些話,頓時心生憐意。
我們同是女人,因爲這一點,我竟然有些心疼她。
“好點了沒?”
“怎麼是你……”胡娜娜聲音孱弱,擠出一個微笑,說:“是來看我笑話來了?”
“你有什麼好笑的?”我急忙開口,說:“明明是件倒黴的事兒。”
胡娜娜擡眼看了我一眼,又瞥了一眼病房外,說:“蕭少沒跟你一起過來?”
我搖頭,好奇的問:“你……怎麼想不開?”
其實我想說,你選擇自殺,是因爲蕭少峰嗎?可是這句話,我卻問不出口。
一來,我怕傷了胡娜娜的自尊,二來,是我擔心,她和蕭少峰,真的是有事。
胡娜娜聽我問完忽然笑了,她笑得那麼悽慘,卻又好像再嘲笑我,說:“楊小菲,你又哪裡比我強?你不過也是他們打賭的用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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