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少峰看我那眼神,我就預感到一件事,沒想到還沒來得及阻止,他的話就說出了口,就老楊看着他的那眼神,明顯帶着生吞活剝的意味,他還厚着臉皮說拜師,就不怕老楊剝了他的皮。
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自己親自下廚。蕭少峰一聽,立即不樂意了,隨即開口道:“這事兒真不能麻煩你。”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這事兒倒是可以麻煩你,可就你現在這地位,還想跟藍美玲學燒菜,省省吧。”
蕭少峰聽我這麼一說,立即露出了沮喪的神情,說:“我知道啊,所以,這骨頭湯,更應該由我來燒了。”
我疑惑的看了蕭少峰一眼,又聽到他說:“你想啊,前幾次叔叔阿姨過來的時候,都是陸陌川幫忙照料的,咱就是看在這份上,這湯,也該我來燒。”
蕭少峰這話咋一聽是覺得沒什麼問題,可是仔細想一想,又覺得彆扭。就我兩現在的關係,他這不明擺着往自己臉上貼金嗎?
“再說吧。”我白了蕭少峰一眼,故作淡定的說。
“這事兒必須敲定了啊。加菲,我已經決定了,鑑於叔叔阿姨和我的誤會還沒有消除,這煲湯啊。暫時就由你來給我傳授秘訣,如何?”
原來,饒了大半個圈子,這纔是主題。
不過,如果陸陌川知道這湯是蕭少峰準備的,一定會感到欣慰吧?到時候他們之間的誤解,也就自然而然的解決了。
想到這裡,我便欣然答應了蕭少峰的要求,去病房跟陸陌川打了聲招呼之後,便和蕭少峰趕往菜市場。
在車上,蕭少峰好像打了雞血似得開心,我都不知道他在樂什麼。
至於我,現在很自覺地將我們兩人之間的問題放在了工作和陸陌川的病情之後,自然而然也沒那麼糾結了。
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十分好奇,蕭少峰說和張雪已經談妥,這個談妥,是取消訂婚嗎?
張雪的性格我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畢竟這件事也和我有關,她能夠這麼輕易的妥協,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不過換個角度想一想,蕭少峰又不是傻子,他總不至於吃大虧吧?
幾個問題徘徊在我的腦海,我乾脆全部都不去想,愛咋咋地,大不了,就跟老楊說的那樣,跟着他和藍美玲回老家。
開着邁巴赫逛菜市場,想必目前爲止只有蕭少峰一人。就瞧着他對這裡那好奇的勁頭,我估摸着,他是第一次過來。
想想也是,就我們認識這七年,何曾見過他出入過這種公共場合。不容易,挺不容易的。爲了節省時間,我和蕭少峰分頭行動,他負責買排骨,而我負責買其他東西。
約定時間爲半小時,半小時之後原地集合。
在病房的時候我瞅着陸陌川的襪子挺薄的,順便給他買了兩雙羊絨襪。半小時後,卻沒有等到蕭少峰。
我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去了賣豬肉的位置,誰知竟然看到他和幾個男人吵了起來。
我急忙奔了過去,聽了兩句之後,立即鬱悶起來。
蕭少峰居然跟菜市場的管理討論起“爲何買排骨沒有刷卡機”這種問題,他滴個鍋巴球球,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
我憤怒的將人民幣遞給了賣豬肉的大叔,扯着蕭少峰便走。等我們終於逃離了衆多好奇的目光之後,我煩躁的白了他一眼,問:“買個排骨都賣不好,你說要你能幹嘛?”
蕭少峰意識到了我的火氣,笑着說:“超市都可以刷卡的……”
“你還說……”我惡狠狠的打斷了蕭少峰的話,說:“煲湯,就你還學煲湯。”
我們兩個人吵吵鬧鬧的返回,原本是想回我的住處煲湯,無奈老楊和藍美玲是見不得蕭少峰的,最後,只能去他的住處。
我走在前面,蕭少峰拎着大包小包跟在身後,不知怎的,我想到了一句話,叫做風水輪流轉。
想當初,每次來的這裡,都是我拎着大包小包的好嗎?
累得精疲力盡的蕭少峰進門之後便坐在了沙發上,我拎着食材去了朝廚房走去,沒一會,就聽到蕭少峰問:“加菲,怎麼會有兩雙男人的襪子?”
我邊洗排骨邊回答:“病房有點冷,給陸陌川買的。”
“不是,兩雙都是他的嗎?”蕭少峰一手拿着一雙襪子,走過來問我。
“對啊,有意見嗎?”我沒擡眼,十分平靜的說。說完之後,才意識到某人的情緒。
誰知蕭少峰竟然回答說:“沒意見,他是病人嘛,病人就該悉心照顧着。對了,我的衣帽間裡還有兩雙澳洲羊毛厚襪子,保暖效果相當不錯,也送給他吧。”
我被蕭少峰說的一愣,擡頭看了他兩眼,見他表情正常,便也沒說什麼。
這個話題結束之後,蕭少峰便站在我身旁削蘋果,切好之後,他學着我之前的習慣在上面灑了一點點糖,笑着說:“你去休息會,我來吧。”
雖說我和蕭少峰目前的情況的確有那麼點複雜,可是他着殷勤羨的,我倒是有些不習慣來,再說了,雖說現在的他就是以前的我,可是我覺得,那也並非是兩個人相處的最佳模式。
算了,我想的太遠了。
就蕭少峰這性子,能堅持個兩三天,我就算服了。
所以我不去揭穿他,我想看看,他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
等他自己都裝不下去的時候,有些話也不必我說了。
於是乎,在這個兩三百平方的大房子裡忽然出現了類似於奇蹟的一面。作爲女方的我躺在沙發上吃水果看電視,而作爲男主人的蕭少峰,則繫着圍裙圍着鍋竈轉啊轉。
兩個小時候,排骨玉米燙煲好,中午十二點,正好趕往醫院,給陸陌川送午餐。
蕭少峰的臉上顯然寫着不情願三個字。
我想有什麼啊,不就是誤會沒有解開嗎?再說了,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一對好哥們,完全沒必要嘛。
我暗暗偷笑,到了醫院之後,蕭少峰忽然改變主意了。他說他就在病房外等,死活不肯進去。
我瞅着他是不好意思,便端着排骨湯進了病房。
陸陌川還在看文件,我也沒打擾他,自顧自的給他盛了一碗,這時候他忽然轉過臉來,笑着說:“好香。肚子裡的蛔蟲都在踢我了。”
踢你?他當是十月懷胎呢?
陸陌川收起文件,接過我手中的湯碗,嚐了一口之後,笑着說:“味道真的不錯。”
我笑着看着陸陌川,故作神秘的說:“不是我燒的,你一定想不到,給你燒湯的是誰……”
“阿姨?菲傭?還是星級酒店的廚師?”陸陌川邊喝邊回答。
我伸手去拿襪子,說:“是蕭少峰。他說病房太冷,讓我給你帶兩雙襪子過來……”
只不過,明明是四雙,我買的那兩雙,怎麼不見了?
陸陌川畢竟是個修養極好的男人,聽我說道蕭少峰之後,臉色也沒多少變化,只是淡淡的說:“肋排和大排、脊骨他都分不清,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還會燉湯啊……”
病房門忽然被打開,蕭少峰一臉不滿的看着陸陌川,說:“誰分不清啊。背後說人壞話,你好意思嗎?”
陸陌川淡淡的看了蕭少峰一眼,忽然咳了起來,一邊咳一邊說:“這湯……”
“這湯怎麼了?味道我都嘗過了,沒問題!”蕭少峰搶白,語速極快。
我看着陸陌川病怏怏的摸樣,看着蕭少峰,說:“你少說兩句,他是病人。”
蕭少峰鬱悶的看着了我一眼,最終閉了嘴。
陸陌川咳完之後,看着我,說:“小菲,忽然覺得沒胃口。”
“這……”我爲難的看着陸陌川,說:“那你想吃什麼啊?”
陸陌川開口,說:“西三環外一家海鮮館,那裡的甲魚湯不錯。”
“三環?姓陸的,你故意的吧?”蕭少峰又插了一句,一隻手指着陸陌川。
陸陌川看了我一眼,說:“算了,太遠了。”
“不遠不遠,我看着時間,馬上過去。”
“你過去?”蕭少峰聽我說完,十分不滿的說:“那裡……”
我回頭瞪了蕭少峰一眼,安慰了陸陌川兩句,這才和他一起出了病房。
病房外,蕭少峰顯然對陸陌川有意見,撅着嘴說:“加菲,你可別被姓陸的給騙了,他的體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嗎?你這麼寵着他……”
“蕭先生,陸陌川是我的朋友,他現在生病了,身邊沒有親人,我必須照顧他,你要是有意見,就先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打擾病人好嗎?”照你們這態度,一百年也沒法和好。
蕭少峰垂着腦袋站在原地,良久,終於擡起頭來,鬱悶的看着我,說:“西三環太遠了,還是我開車過去吧,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去買。”
我驚愕的看着蕭少峰,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人便走遠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間,覺得自己話說的太重了。
蕭少峰是什麼人啊,我這麼使喚他教訓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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