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蕭少峰剛剛發火完畢,那邊我就藉口去趟衛生間,趁着侍者和保安的注意力都放在蕭大俠的時候,我匆忙整理衣物,雙腳踏着風火輪,匆忙朝電梯口奔去。
不料人剛到,就與某人狹路相逢,我勉強的擠出一笑臉,奉承道:“好巧。”
蕭少峰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朝我勾了勾手,示意我先進電梯。
狹路相逢勇者勝,不用在場各位猜測結果,一招斃命,向來是蕭大俠的專長。於是我擡起雙腳,毫不情願的跟進來電梯。
有些事情無須擡槓,表面服從偷偷反抗。原本以爲蕭少峰會給我來一連串的批評,不料這幾十秒電梯時間,他卻一字未說。
出了會所,我們兩人面面相覷,我看着面前這俊俏的面頰,愣是想不到,這個剛纔那個咄咄逼人的他,竟然是一人。
我當然不敢猜測他此舉背後隱藏的心思,自作多情這回事,犯了一次,可不能再犯一次。
於是我笑着開口,說:“今天這事謝謝你。”
蕭少峰瞥了我一眼,雙脣動了動,卻沒開口說話。一陣冷風吹來,他冷的縮了縮身子,我看着他敞開的衣服,心裡忽然一揪。
圍巾被他用來擦了我臉上的紅酒,否則,也不會挨凍。
死要面子活受罪,真不知他是聰明,還是糊塗。
“沒什麼事早點回去吧,今天這麼冷。”要是再這麼站着,好人也會凍出病來。
“那你呢?”蕭少峰匆忙問了一句,問完之後又覺得唐突,隨後將眼神瞥向別處,說:“你那什麼狗屁公司,大晚上的讓你一女孩子加班!真該考慮讓王律師給他們讀一讀勞動法。”
“別介,”我擺了擺手,說:“這是上司給我的表現機會,說不定年底還有個優秀獎呢。”
“優秀獎頂個屁用?爲了工作不要命了是吧?”蕭少峰又來了句譏諷,“麻雀變鳳凰,也有個褪毛的時間,你呀,用不着這麼操之過急!”
麻雀?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瞬間理解了蕭少峰的意思。
我想告訴他,我不是麻雀,我只是一隻鹹魚,試圖翻身的鹹魚。
“知道了,我會努力的,”我擠出一個微笑,說:“那我就不打擾蕭大俠過節了,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不等蕭少峰迴答,我加足馬力,捂臉遁走。
一個人獨自走在大街上,看着來回走過的情侶,內心深處的小魔鬼忽然竄了出來,劈頭蓋臉的給了我兩鐵鍋。
我多想成爲蕭少峰的太陽,要麼默默的溫暖他,要麼霸氣曬死他。可是實際上,在我所屬的範圍內,他卻無意間,成爲了我的太陽。
離開了他的輻射半徑,我努力的做回自我,只是爲了圓了自己一個,麻雀變鳳凰的美夢。
夢想之所以成爲夢想,只是因爲遙不可及吧?
就在我認真思考着我的偉大人生時,兜裡的手機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電話接通,蕭少峰的聲音傳來:“我忽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那天晚上不是我偷親的你!
而是你親的我!
“你說……”我嚥了咽口水,假裝鎮定。
“今兒光棍節,陪大爺我過節的妞電話打不通了……”蕭少峰毫不客氣的開口,說:“都是因爲在會所的事,你看,這事兒你準備怎麼負責?”
“一塊冰淇淋能解決嗎?”
“兩塊。”
“成交,”我趁火打劫,難得蕭大俠今兒心情不錯,笑着說:“冰淇淋我欠下了,趕明兒,我親自給你送去。”
“別啊,”蕭少峰話鋒一轉,說:“我不就在你身旁嗎?擇日不如撞日。”
身旁?我好奇的回過頭,忽然驚訝的發現,在我身後兩米之外,蕭少峰的邁巴赫,正緊緊地跟在身後。
“上車!”蕭少峰嘴角勾起,笑着說:“別傻站着!”
當我在冷飲店取出兩盒冰淇淋時,我竟然有種做夢的感覺。去年光棍節,蕭少峰情傷初愈,作爲小跟班的我,鞍前馬後的伺候,而如今,他大病已痊癒,我卻毀了他的節日,以安撫受害者的身份,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身旁。
人生啊,果然是無處不驚奇。
最重要的是,今天咱們的妞神被拒聽的電話,居然還有心情吃冰淇淋逛商場,果然與衆不同。
我走在他的身側,開啓雷達防禦模式,生怕一不小心,就踩上地雷。
我們兩人路過一家精品店,櫥窗裡的針織品瞬間吸引了我的眼球,我轉過身看了眼蕭少峰,聽到他說:“喜歡就進去看看。”
我驚喜的走進店鋪,走到一大波的彩色毛線中間,歡喜的挑選着。
其實我有自己的盤算,今天我弄髒了蕭少峰的圍巾,自己親手織上一條送去,理由充沛,毫無破綻,他蕭大俠絕對想不到!
於是乎,我選了其中的淺灰色,拿到了服務檯。
蕭少峰湊了過來,瞥了一眼我的購物籃,好奇的問:“你還會這個?”
我點了點頭,說:“怎麼了,不知道我楊小菲心靈手巧嗎?”
蕭少峰又看了一眼,問:“給那假洋鬼子的?”
洋鬼子?我驚訝的看着蕭少峰,這纔想到,他說的是陸先生。
“至於嗎?”蕭少峰一臉不屑,說:“這種貨色,人家稀罕嗎?”
我正準備遞給導購的手忽然收了回來,一瞬間,陷入了矛盾之中。
對呀,這種貨色,人家稀罕嗎?
--雖然是兩更,可字數我已經按照原來三更的奉上了,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