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少錦正腳疼呢,哪裡有什麼心情去喝咖啡。
剛擡頭要拒絕,這時影子一閃,呼啦一陣,他臉上頓時一片熱辣,幾乎處於本能他噌的一聲站了起來。“你這人……”質問的話,還沒說完,迷糊間有紙塞進他手心裡,喬少錦這心裡又氣又怒,兩手帶着狼狽的擦眼、擦臉。
咬牙道,“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也、手、滑!”
咯噔一聲,彭媽媽怔了下,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呢,那不是她女兒……忽然的,她一把抓住喬少錦的手。“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喬少錦,“……姓喬,咳咳。”
“結婚了沒有?今年多大了?是哪人啊?家裡還有什麼兄弟姐妹嗎?”拉着喬少錦的手,彭媽媽左右瞧,越瞧越覺着順眼,再加上他剛纔和女兒的互動,難不成是因爲吃醋所以才刻意搗亂相親?就這到想着,她直接就來了句,“你喜歡我女兒?”
“咳咳!”腳痛,臉辣,再這麼一問。喬少錦直接嗆了。
“瞧你激動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小夥子告訴阿姨,是不是喜歡我女兒,你在那工作呀?”其實彭媽媽這心裡着急呀,要不是因爲女兒的工作,單單就女兒的外形那可是挑什麼人家沒有。可偏偏就是因爲男科!
試問,誰想找個專看男科的妻子?就算男人願意,長輩們也能接受?
所以,近幾年以來,但凡遇到不介意的看着還算順眼的,她都是極力撮合,可偏偏女兒那裡不鬆口。眼下好不容易決定要結婚了,作爲母親,她能錯過嗎?
邊想着,邊看喬少錦,越看越順眼。
喬少錦那裡又是咳嗽,又是擦咖啡,楞是沒發火,脾氣好得不得了。
所以在彭杉走出洗手間,拐進二樓時,彭媽媽看見女兒,立馬招呼她。“傻丫頭,傻楞着做什麼,趕緊的過來,看看他燙傷了沒有!”
彭杉,“……”他怎麼還在?
她頓了下走過來,入眼看見喬少錦的狼狽樣。
噗嗤一聲,她很是沒形象的笑了,“喲,喬大主任,您這是怎麼了?敢情這是讓誰給煮了呀,哦不對,應該是壞事做盡,讓人潑……”話說到這,彭杉扯着嘴,轉臉去看自家老媽,眨了下眼,那意思在說:這事跟你沒關係吧!
彭媽媽自知激動了,低頭一副做錯什麼事的樣子,“就是我!”
一句話把喬少錦氣得要死,直怒,“還楞着做什麼,趕緊給我打電話!”癢,從臉到脖子,一點點的向下蔓延,又癢又腫的。
吼完,覺着不出氣,又狠狠瞪了彭杉一眼。
就在所有人認爲彭杉要麼道歉,要麼打電話的時候,誰曾想,她兩手一拍,對着老媽的臉就是一個重重的響吻,“老媽,你太棒了,潑得好!是不是最熱的咖啡?”
聞言,彭媽媽楞了。
喬少錦臉黑得不成樣子,一雙好看的眼眸快要噴火,“彭杉!”
“吼什麼吼!不就是一杯咖啡嗎?又不是紙糊的!”
尼瑪,要她初-夜的時候,要多麼粗-魯就有多麼粗-魯,現在這點疼就受不了了?
切!彭杉冷哼一聲,起身拉着老媽的胳膊,“潑人也是體力活,您一定累壞了吧,走!女兒帶你吃好吃的!”說着,拉老媽揚長而去!
“彭杉!你給我站住!”喬少錦瞪眼,咬牙。被幹巴巴的晾在原地不說,偏巧拐角處,方思思又哭哭啼啼的抹淚跑來。
那一身的狼狽,要多麼丟人就有多麼丟人。
她委屈,“錦哥哥,你要給我報仇,都是那個賤女人,她她她……”
“丟人現眼!”喬少錦也說不清自己這是怎麼了,總之很惱火,誓要找那個女人理論清楚不可。
咖啡廳樓下。
彭媽媽不停的說教,聽得彭杉耳朵都快長繭子了。
她‘哎呀’一聲,“媽,您這是做什麼?總不能見個男人就要我貼上去吧!對!我就是個看鳥的醫生,怎麼了?我不偷不搶,又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憑什麼就要湊着來?”她又不是沒男人活不下去的人!
一直以來,彭杉自知媽媽不容易,所以基本不想惹她生氣,可是現在實在受不了!
招手攔了輛出租車,把嘮叨不停的老媽塞進去,“聽您的,我現在就回去看看他,給他道歉,伺候他直到好,這總行了吧!”說着,啪的一聲直接關了車門,又快速報了地址和車費,要司機趕緊把老媽送回去。
送走老媽,她長長舒了口氣,剛攔車要坐進去,這時手腕一緊,不等關門,某隻不要臉的男人便擠了上來。
不作他想,彭杉第一反就是直接移開,去打別扇門:走人。
喬少錦是誰啊,眼尖,早就看出她的小把戲,一把扣住彭杉的手腕,“咖啡過敏了,你就忍心丟下,不管我?”
彭杉,“……”的確,她不忍心。
這是她的弱點,是她15年以來的弱點。
所有關於他的一事,都是她的毒,是一種無法抹掉的痛,比毒-品還要上癮。
一路上,她痛並快樂着。
這種莫名的情緒讓她沉默,沒了平日裡的張牙舞爪,只是這麼跟着,直到護士說要住院觀察,她像突然從回憶裡清醒似的,“什麼?”
“病人咖啡過敏,需要住院觀察兩天,有問題?”
“沒有!”她回得這樣堅決,交費、取藥,然後來到病房。
推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一張俊臉紅腫、隱隱還有顆顆小紅點的男人。
彭杉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了,咳嗽了下,不怎麼自然的來了句,“對不起!”說着,上前倒了杯水,放邊上。
護士掛完針,又交代了幾句,她都是一一記下,看似乖巧的伺候着。
一時間,喬少錦越發嘚瑟了,“喲,能得到彭大醫生的道歉,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小氣什麼?”彭杉不以然的聳聳肩,“不就一杯咖啡而已,你不是不過敏嗎?”
“管我!”什麼態度,這次非收收她的小爪子不可,俊臉一拉,“手機給我拿出來啊!”
“你想做什麼?”彭杉眯眼,“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準備報警!”這便是她到現在都沒有離開的原因,不然以她的性子,早滾了!
這下可好,不提喬少錦還真想不出法子。
順着意思,他直言,“爲什麼不?”
彭杉瞪眼,“喬少錦,你是不是男人啊,就一杯咖啡,你還要報警?”
難怪剛纔在咖啡廳吼着要打電話,原來是想報警啊,“婆婆媽媽的真像個女人,就不能大度點?”
“還不夠大度?”喬少錦委屈的要死,扯着自己的衣服,俊臉因爲過敏漲得通紅,“彭杉,你這個女人還有沒有人性?我都這樣了,還不夠大度?是不是我該反過來謝謝你們,賜了杯咖啡給我,好讓我成了這個樣子?”
訓斥下來,彭杉說不出話了,喬少錦越嘚瑟。
他劍眉一挑,“人都成這樣,不教訓教訓某些天高地厚的女人,我還是男人?報警!非報警不可,這是故意傷害!”說着,伸手就去摸口袋尋找手機。宏布樂亡。
“行了,嚇唬誰呢?”隔着褲兜,彭杉直接按住他的手,一雙眼是這樣不耐煩的半眯着,“說吧,要幾次纔會兩清?”
這次輪到喬少錦瞪眼了,“彭杉,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怎麼,千萬不要說,你不是這個意思!”像是沒看見禁止吸菸的標誌一樣,彭杉摸了支菸,吧嗒一聲又點燃,一口煙霧直撲在喬少錦那惱羞成怒的臉上,煙視媚行的輕撇,“一杯咖啡的代價,要幾次才能抹清,爽快點!”
“一百次!”喬少錦被氣得快要出血,直接頂回去。
“如你所願!”彭杉笑。
吸菸笑、吐菸圈笑、眯眼笑。
不管做什麼都笑,笑得喬少錦心底發毛。
笑到最後,她手裡多了張紙,開頭【兩清協議】,內容極簡‘做滿一百次,兩清!’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打得喬少錦俊臉啪啪作響,那震撼絕對不亞於此時臉上的痛癢。
握着筆,他發狠,“賤,真賤!”
“是啊,一杯咖啡,一百次呢,能不賤?”她巴拉着手,給喬少錦計算着自己和站街女的區別,可是誰又知道,她的心竟是喜的。
果然,彭杉,你真賤!
賤這個字要是用到愛情裡,那麼男女兩方,總有一個發賤,一個被賤的。
在水一方三樓露臺的一角,何念瑤就是賤賤的。
一雙溫柔的眼看着刻意和她拉遠距離的男人,她走向前,聲音輕輕的去打招呼,“顧總,別來無恙!”
顧子墨沉默,自當沒聽見,雙眼如炬的看天、看地,看空氣,就是不理會身邊的女人。
何念瑤低笑一聲,瞧着顧子墨那緊繃的俊臉,聲音依舊輕淡,“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你還是那麼在意那些事!”更加沒想到,他的盛怒,會在那個女人的聲音裡,極速收斂。以往的每次提及人命、殺人的字眼,他都會魔怔的像變了個人。
就像初見他的那次,雙眼猩紅,額頭繃着汗,太陽穴一鼓鼓的起伏,胸膛因爲極力壓抑着情緒,顯得整個人都處於潰敗的邊緣。
那時只要誰靠近,立馬就是一陣低吼,而今日……不得不承認,“你變了!”
依舊,顧子墨不理會,像是整個露臺只有他一人。
何念瑤好像也耗上了,伸手去拉,卻是碰上的一瞬,被大力甩開。
顧子墨聲音冷得不行,“小媽,請自重!”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轉身過,面對着何念瑤,可是那雙深邃的眼還是聽從媳婦兒的話:沒看!
這樣的舉動,何念瑤又怎麼會沒數?
她輕輕一陣笑,聽着像翠鈴一樣悅耳,“結婚三個月了,我離開16個月,你就結婚3個月了,好速度,那那剩下的13個月是爲我守的身嗎?”
“何念瑤!”這是事隔許久之後,顧子墨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這一聲呼喊,讓何念瑤在今後許多的歲月裡仍然記憶深刻。那時的露臺,有風輕輕的刮過,可他的聲音卻凌冽如數九寒天,那一雙突然睜開的眼,猩紅依舊,裡頭閃現的情緒盡是憤怒,那一瞬,她理不清他的怒是因爲顧亦朗再提人命,還是因爲她這個人。
再想發問時,他的人已經轉身,走向包間。
房間裡,莫念笑得無害,完全演繹了一個人沒大腦,卻硬要佯裝很聰明的樣子,看着顧亦朗快要笑抽了,可憐他那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兒子,竟然選了這麼個傻妞,不錯,他剛纔缺少這麼一個人人,又何樂不爲的不利用?
於是,兩眼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