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笑從來不曉得,竟有人可以這樣無情到世所罕見。
她渾身顫抖地伏跪在地上,連呼吸都帶出恐懼,腦子裡嗡嗡的發響。且一片空白,只能依稀聽到坐在上首的九殿下在說——
“這朝陽殿不若重華殿,一應事由自有本殿身邊的小太監處理。旁的清掃粗活,念着你是從姨母殿中出來的。本殿也不好指派與你,但讓你進殿內貼身伺候,本殿又不習慣,爾笑,你說,本殿要拿你如何?”
莞爾笑哪裡聽不出來這話語之下潛藏的威脅之意,她隱在暗中的面色蒼白,直想尖叫着逃出朝陽殿,“婢子……婢子任憑殿下處置。”
好不容易聲音顫抖地說出這句話,爾笑心頭涌起悲涼,一股子命不由己的驚懼像是密密實實的漁網,當頭落下,就將她罩在其中,而漁網源頭正捏在俊美無雙的九殿下手中。
樓逆垂眸睥睨着底下的宮女,因着顏色不錯,身姿也柔軟。就算此刻畏懼的不行,也別有一番楚楚動人的風情。
驀地,他覺心頭升騰而起燎原的火氣,這火氣帶着來勢洶洶的慾念,叫囂着他衝下去粗暴的將顫抖不已的宮女肆意摧殘一番,似乎如此才能多少紓解那突如其來的邪念。
身體的反應來的太過莫名其妙。樓逆當即就想起在重華宮燃炙的香薰來。
當是時,他就覺那香有異,然並不表現出多疑,就是想看看他那所謂的姨母究竟想幹什麼。
“呵,既然如此,”樓逆半隱在袖中的手捏緊三圍羅漢榻的扶手,“你當說說姨母撥你來朝陽殿,意欲何爲?”
爾笑哪裡敢再有所隱瞞,當即如實道來。“娘娘吩咐奴婢要好生伺候殿下……”
樓逆冷笑一聲,那股子的邪念越發興盛,他滿腦子都是自己師父那彆扭又可人的模樣,饒是如此,他尚冷靜如常,身體和理智像是分撥成兩個人,一個沉淪掙扎不休,一個冷眼旁觀,只狹長的眼梢帶起薄紅,泄露出些許的不同來。
他到莞爾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柔軟伏躬地後背,止住想拉人摧殘的念頭道,“與你半刻鐘。”
越是輕描淡寫的聲音,就越是讓人心頭生怖。
莞爾笑差點沒當場暈厥過去,她動了動脣,彷彿擱淺的游魚,以一種自己都難以置信的順服道,“是賢妃娘娘,娘娘聽聞殿下在外與姑娘舉止親密,擔心殿下不識人倫,繼而被人多迷,故而讓婢子授以男女情事,爲了此,娘娘在重華殿香爐之中燃了助情香薰。”
說到這裡,她已經大膽地擡起頭來,一副豁出去的架勢。
樓逆聞言,俊美無雙的皮相上面無表情,一雙黑曜石般深邃的鳳眼幽深無波,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莞爾笑咬了咬牙,男女那檔子的事,此前,賢妃娘娘找人專門教授過她,故而此刻,她眼尖地瞥到樓逆泛紅的眼角,心頭一動,曉得是重華點那薰香起了效果,故而大着膽子緩緩探身過去,並道,“殿下,讓婢子伺候您。”
邊這樣說,她竟用自個綿軟如棉花的胸口去挨蹭樓逆的小腿,一雙手還不安分。
樓逆頓覺心浮氣躁,他眸底躥過狠厲地殺意,驀地擡腳一下將人踹開,十分嫌棄的模樣,“賢妃可真是爲本殿着想的很。”
他這麼說着,卻無半點感激之情。
“上趕着犯賤的東西,”他笑着罵道,喚來殿外伺候的太監,指着爾笑就吩咐道,“看着她,瞧她如此自個行事,明日本殿可是要去姨母那邊謝恩纔是。”
莞爾笑反應過來,身體的反應快過腦子,已經撲了過去,深刻地跪在地上,快速道,“求殿下饒命,婢子曾是賢妃娘娘身邊大宮女,大可爲殿下所用,只求殿下開恩,饒了婢子吧。”
好似就在等這句話,樓逆道,“本殿如何知你說的就是真話?”
聽聞這話,莞爾笑像垂垂欲死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殿下明日不用去重華殿謝恩,這等事,婢子會告知賢妃娘娘,日後那邊動靜,婢子都會爲殿下留心。”
說完這話,似乎擔心樓逆不信,她又道,“殿下有所不知,眼下聖人和賢妃娘娘正在密談一件大事,婢子只曉得事關皇后。”
儘管心頭有所詫異,但樓逆面上不顯,甚至他還做出無所謂的模樣斟酌了會,才緩緩地道,“若是當有此用,要本殿饒你也不是不可以,但切記,本殿絕不留無用之人。”
爾笑終於鬆了口氣,她覺一種再世爲人的感動,不停對樓逆叩首道,“婢子謝過殿下,婢子定不會讓殿下失望……”
所謂識時務的,即便是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之中,才能活的更爲長久,莞爾笑此前爲賢妃貼身大宮女被看中,自然是十分明事理的。
然樓逆又道,“不過,本殿吸了助情燃香,你當曉得要如何做。”
莞爾笑震驚地看着樓逆,她心裡發憷的很,可還是不得不道,“婢子……婢子明白……”
話落,就有點滴的淚從她眼角話落,與性命相比,青白貞潔又算的了什麼。
樓逆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拂袍擺,儘管身子反應的不太像自己,可他仍舊不慌不慢地回了寢宮。
徒留莞爾笑一人面對空冷的大殿,在一小太監的注視下,緩緩起身,退了一系宮裝,繼而指尖拂過身體最爲隱秘的地方,後咬牙去了自個的清白。
至於回了寢宮的樓逆,他屏退衆人後,先還慢吞吞地換了身方便出行的玄色衣裳,對身體的急迫,他就不是在隱忍,而是以一種強大的理智在思量與驗看。
收拾妥當後,他整個人躥過黑夜之中,也不曉得他是走的哪條道,竟那樣悄無聲息地就出了宮。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被徒弟送了端木府的鳳酌,她才踏進暫住的清風樓,就見早得到消息的端木銳在那候着。
她平眉一挑,遂覺這人還真是心思了得,但凡是有半點機會,皆不會放過。
果然,就見端木銳分度翩翩地笑道,“鳳三姑娘可算是回來了,在下還擔心姑娘對京城不熟,迷了路去,如此看來,卻是在下多心了。”
鳳酌最不耐的便是這等拐着彎的寒暄,她瞥了他一眼,徑直道,“你想說甚?”
饒是聽聞過鳳酌傳言的端木銳,還是叫這般直接的問道給弄的一愣,轉而他哈哈大笑起來,“三姑娘果然是快人快語,在下自愧不如。”
鳳酌眉頭皺了起來,她已經決定,若是第三句話還是這樣的不乾脆,就懶得再理會端木銳。
她簡直就是毫無半點客居之人的自覺,居然比端木銳這樣的主人家還自在隨便幾分。
端木銳當即道,“今日有人見三姑娘與九殿下同遊,是以在下來問問,三姑娘在府中可還滿意?”
聽完後半段話,鳳酌看都不看端木銳一眼,腳步拐了個彎,回房去了,“不幹不脆,拖拖拉拉,憑的讓人討厭。”
端木銳一愣,終於察覺出自己這是被人給嫌棄了,他無奈一笑,也不覺得惱,預備着晚些時候,與鳳缺交好,多半也有同樣效果。
他原本並不看中鳳酌幾分,可哪知她竟與九殿下搭上了關係,雖說誰都曉得九殿下初初回京,在京中並未站穩腳跟,可他想的,卻是九殿下背後的賢妃娘娘。
他在端木家的情形並不太好,先不說上端木一直被下端木的人打壓,就是上端木之間,又與許多的齷蹉。
端木銳想些什麼,這都與鳳酌無關,她徑直清洗了睡下,心裡想着,多半明一早徒弟就會過來,是以心頭又鬆快了幾分。
懷着幾日以來難得的輕鬆,鳳酌這晚很是容易的就陷入沉眠。
然,不過寅時,她被一陣氣堵給悶醒了,還未睜眼就四肢掙脫了幾下,然反而越發的困緊,像是被什麼壓着一般。
她虛虛睜眼,藉着留夜銅燈,就見眼前放大地徒弟俊臉,鳳眼水潤髮紅,呼吸粗重渾濁,便是身上都滾燙的不行。
她一霎清醒,才發現自己整個人被徒弟困在懷裡,細手腕更是被徒弟一手鉗制這舉在頭頂,雙腿也被壓着,且最讓她吃驚的,還是徒弟整個人像沒骨頭的蛇一樣纏着她,不斷挨蹭。
見鳳酌醒了,樓逆越發難耐,如果說此前他能用非人的理智控制看待身體陌生的反應,而眼下,他一偷摸進帳,乍見鳳酌,那引以爲傲的自控便再無約束的可能,只想撲上去將人一點不剩地拆吃入腹。
好在,他還曉得要多多解釋一番,故而皺眉眨眼,可憐兮兮地瞅着鳳酌訴道,“師父,弟子不知怎的,難受至極,師父,救弟子……”
到這關頭,他恐鳳酌惱了他去,竟還在裝模作樣。
鳳酌一驚,她撇開頭,樓逆捱上來,以臉相蹭,碰觸到她細膩滑白的面頰與脖頸。
“師父,弟子這是怎的了……弟子無意冒犯師父……可弟子着實忍不住,師父……”他不斷呢喃,呼出的熱氣盡數噴灑在鳳酌精緻的耳廓軟肉,甚至於他還大膽地伸出舌尖輕舔了下。
鳳酌覺一身都在不自在,樓逆那一口,更是叫她頭皮發麻炸了起來,她扭了扭身子,換來的卻是樓逆越發緊的摟着。
“先放開。”她低喝一聲,嗓音帶着初初睡醒的沙啞。盡尤冬扛。
樓逆一個機靈,手下力道又重了幾分,他似乎實在忍不住了,那枕邊聲線像是把小勾子,勾的他半點都不想忍着,是以,他放任自流地脣尋着身下師父的蝴蝶羽翼的鎖骨,像叼着了肉骨頭的狼崽子,埋頭就在上面吸出了個鮮紅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