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情大如天,爲了它可以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就像是此時的黨學忠,爲了報恩他不惜犧牲前程,甚至是知法犯法爲王爍報仇。
有時候有人情卻薄如紙片,高淮海不認爲母親會爲李明輝欠了杜小飛恩情而大動干戈。當然,這並非說曹家姐妹之間的親情淡薄,而是認爲這麼做根本不值得。
要知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杜小飛重傷在役軍人五名在先,這不是小事,母親要保下他,必定要大費周章,並且還落人口實,憑空樹敵,說白了是件極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兩個月前的事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救我的人就是他。大姨親自過來了?”李明輝眼睛一亮,他離高淮海很近,電話內容一字不漏全都聽見了,在他看來,只要那位牛逼的大姨出馬,杜小飛鐵定沒事。
“不可能。”高淮海迷茫地搖了搖頭。
“小子,有種你就殺了我,今天不管誰來,你也走不出這座軍營!”失去理智的黨學忠怒吼道。
“殺你?我沒那個興趣,待會自會有人來處理此事,我只是不想傷及無辜才借你的命一用。”杜小飛不屑地回了一句,對其他的士兵淡然說道:“你們最好把槍放下,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對,快放下!”
高淮海也連忙說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都不想有任何傷亡,否則別說黨學忠吃不了兜着走,就連自已都要受處分。
“放個屁,給老子殺了他!”黨學忠再次怒吼道,在他看來現在只有讓杜小飛死在這裡,才能對王家有些交待,至於自已是生是死都不重要。
“嘿嘿,想動手隨便來,如死傷可別怪我。”杜小飛掃視了那八個人一眼,左手緊緊揪住黨學忠的衣領,右手握着槍頂着對方的太陽穴冷笑道。
“別,都別動!你們幾個快退後!這位同學,你千萬別衝動,我還是那句話,有什麼委屈儘管說,部隊一定會秉公處理。”高淮海徹底慌了,呵斥那些小兵的同時,一臉緊張地勸說着杜小飛。
“對啊,小飛,你千萬別衝動,快把槍放下,我已經讓我媽請我大姨出馬,而且已經在路上了。”李明輝也急忙勸說道。他怕杜小飛小手一抖,把黨學忠給斃了,那就是曹玉來也救不了他。
“大姨?放心,我自有分寸。”
杜小飛心中一動,遞給李明輝一個放心的眼神,他猜到曹玉已經知道了自已的身世,所以才親自趕來。
早在兩個月之前,天魔門的情報系統就把與母親曹芸有關的人的情況都調查清楚,李明輝口中的大姨自然也不例外。
但出於某些原因,他並沒有和李明輝他們相認,儘管種種跡象表明曹麗已經先他一步知道了他身份,但他還是裝作不知道這回事。
“淮海,他是你家親戚?”
聽到杜小飛幾人的對話,黨學忠心裡一驚,臉色更難看了,高淮海那位強勢的母親整個帝都軍界無人不知,如果她要力保杜小飛,那麻煩就大了,除非通知王爍的父親前來,只是,此刻他怎麼向老首長開口。
“不是,他只是我表弟有些關係。”
高淮海搖了搖頭,別說是黨學忠了,就連他自已都還迷糊着,到現在也沒想通母親爲何如此在意杜小飛。
就在這時,黨學忠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接吧。”
杜小飛收起槍,無所謂地說道。
當黨學忠拿起手機,看到顯示屏上的電話號碼,瞳孔猛的一縮,臉色煞白,差一點下意識把手機給扔出去,電話不是別人打來的,而是王爍的老爹打來的。
電話鈴音依舊在響着,看着那個熟悉的號碼,黨學忠像是遇到比死亡都不願意讓他面對的事情,拿着手機的右手劇烈顫抖着,久久不願摁下那個小小的接聽鍵。可是,接行嗎?
萬般不願的黨學忠,在手機響了良久之後,顫抖着手指頭,接通了電話,“老首長。”表情無比苦澀。
王大山爽朗的聲音響起,“小忠,小爍今天的表現怎麼樣,你……小忠,出什麼事了?”剛說到一半,王大山突然意識到黨學忠的聲音有問題,立即沉聲問道。
“老首長,我對不起您,我罪該萬死,我沒有保護好小爍。”黨學忠滿臉愧疚,哽咽道。
“黨學忠,你特麼的告訴我,小爍到底怎麼了?”電話那頭的王大山憤怒地咆哮道,聲音中還帶着無盡的殺意,就連電話這邊,離手機還有段距離的高淮海都深有感受。
“小爍被人打殘了。”黨學忠不敢隱瞞,如實說道。
電話那邊啪的一聲,緊接着傳來忙音,不用想,王大山是以最快的速度在向這邊趕來。
黨學忠把手機放在耳邊,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小飛,那小子的老子很有來頭?”聽到黨學忠的話,不由臉色大變的李明輝急忙問道,一個團級幹部的老首長究竟有多牛,他想都不敢想。
“據說是某軍區的副司令。”杜小飛把玩着手裡的槍支,不以爲然地說道。一個副司令在外人眼裡或許很牛X,但在強大的天魔門面前那是不夠看滴。
“副司令,還姓王,那只有那位大牛了。”
高淮海苦笑着說道,他已經知道王爍的老子是誰了,一個很難纏的角色,毫不誇張的講,曹玉如果是隻猛虎,那王大山就是隻逮誰咬誰的瘋狗。
“表哥,對方很牛嗎?會比大姨還牛?”看着高淮海的表情,李明輝原本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嗯,和我媽一樣的軍銜,而且……”高淮海無奈地點了點頭,但話還沒說完,天空中就響起了直升機的轟鳴聲。
來了?
杜小飛眼睛一亮,猜測估計是那位最先收到消息的大姨到了。
“我去,什麼情況?少將都來了,還是個女少將!”早已被聚集到訓練場上學生,看到從軍機上下來一位英姿颯爽的女軍官,和一隊全副武裝士兵,都瞪大了眼睛驚呼道。
下了軍機的曹玉,一眼就看到了一隊士兵站崗的營房,玉手一揮,冷冷地對自已的下屬說道:“下了崗哨的槍,包圍那頂帳篷,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是!”
領頭的少校,敬了一個軍禮,飛速做了一個出動的手勢,令着手下向不遠處的
帳篷包抄而去。
“你,你們什麼人?”
很快,黨學忠兩個班的士兵,幾乎沒有反抗之力就被下了槍,聚集到帳篷外,引來更多士兵把曹玉的一隊人包圍了起來,無比緊張地着看包圍中的十八個人。
“不想死的都給老孃把放下槍!”曹玉一邊疾步向營房走來,一邊怒吼道。
“首長好!”
曹玉無視那些一臉緊張的士兵,威風凜凜地踏進了營房。
“首長好!”
見來了以爲少將,帳篷裡的居然全都無比凜然,慌忙放下手中的槍,啪的一聲敬起了軍禮。而黨學忠則表情頹廢,灘坐在地上沒有起來,像是丟了魂似得。
李明輝急忙迎了上去,“大姨,你總算來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們呀!”
曹玉瞪了李明輝一眼,“什麼你哥們,他是你表弟,我侄子,也不知道二丫頭腦子在想什麼,現在才把事情告訴我,氣死我了。”話語之中,對李明輝的母親,也就是她口中的二丫頭頗有微詞。
“表弟?”
李明輝和高淮海都是一怔,高淮海皺着眉頭說道:“媽,他怎麼可能是……”
高淮海話剛一出口,就被曹玉不耐煩地打斷了,“這事以後告訴你。”眉頭一挑,看着兒子,“你先告訴我,誰是你表弟,別告訴我是躺在地上的其中一個。”
“當然不是,就是拿槍的那個。”李明輝從震驚中醒悟過來,搶着說道。
結合兩個月前的事情,恍然大悟,終於想明白了爲什麼自從認識杜小飛以後,母親就對他比對自已還好,原來是因爲這層關係。
“大姨,表哥。”杜小飛衝曹玉微微一笑,親切的呼喊道,轉而又向高淮海點了點頭。
自從曹玉走進帳篷就注意到了這個便宜大姨,雖然實際年紀已不小,但表面上只有三十多的樣子。身材高挑,結實而又不失女人味,一身得體的軍裝,肩膀上將星閃爍,雖說是個女流之輩,但也頗有大將風範。
曹玉目光投向杜小飛,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掃視了周圍地上橫七豎八的教官們,不由得眼睛一亮,“好樣的,不愧是我侄子!”看到帳篷裡的形象,她大致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兒了。
“不對啊,你小子居然似乎不感到驚訝,你也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對不對?”李明輝目光咄咄盯着杜小飛,顯然是在質疑杜小飛爲什麼不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這事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杜小飛乾笑了一下說道。
帳篷裡的一干士兵有些無語,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杜小飛幾人居然開起了認親大會。
高淮海急忙說道:“媽,事情有點棘手,這幾個學生之中一個是高大山的兒子,事情是……”
不等兒子說完,曹玉連具體原因都不聽就霸氣地說道:“我管他是高大山還是高小山的兒子,欺負我侄兒被揍那是他活該!就是死……”
“是嗎?我倒要看看是誰吃雄心豹子膽,敢動我高大山的兒子!”
就在曹玉還沒把話說完的時候,一個沉重陰冷的怒喝聲從帳篷我們傳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