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雲揚哥哥!”

楚雲揚剛剛離開試仙台,跟着凝月正準備回住處,韓吟雪嬌滴滴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轉頭一看,除了韓吟雪之外,韓楓果然也走了過來,而他的目標,顯然是凝月。

“凝月,有空嗎?”韓楓語氣甚是溫柔,看着凝月的眼神裡,也帶着幾分溫情。

“韓兄,有事嗎?”凝月略一猶豫,輕聲問道。

“我們在谷中走走吧,我有些話,想和你說說。”韓楓點點頭,和聲說道。

“好吧!”凝月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答應了下來,她看了齊天門衆弟子一眼,接着吩咐道:”世傑,你先帶各位師弟妹回去吧!”

“好的,師姑。”周世傑應了一聲,用異樣的眼神看了韓楓一眼,而後,便轉身離去。

韓楓對凝月心存愛慕,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周世傑自然也不例外,事實上,私底下里,修仙界也有傳言韓楓和凝月是一對情侶,只是,韓楓和凝月雖然關係不錯,但也沒有太親密的表現,所以,最終傳言也不了了之。

儘管如此,很多人依然覺得,如果韓楓和凝月能夠結爲仙侶,那將是修仙界的一件美事,因爲,大家都覺得,韓楓和凝月很相配,可謂是珠聯璧合,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楚雲揚怔怔的看着凝月的背影,她和韓楓並排而行,雖然之間有些距離,但他心裡依然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覺,很難受。

“雲揚哥哥,我們也去玩吧!”韓吟雪柔軟的小手抓住了楚雲揚,拉着他往韓楓兩人離去的方向跑去。

楚雲揚心裡瞬間有種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本來他也很想追上去的,只是卻找不到追上去的藉口,現在韓吟雪拉他過去,他自是求之不得,這個時候,他不禁有種抱起韓吟雪狠狠親她一口的衝動。

而楚雲揚的背後,顧無雙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喊出來,只是,看着楚雲揚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失落。

韓楓和凝月徐徐而行,他們走在谷中一片稀疏的林木之中,花草夾在其中,空氣中散發着一絲芬芳。

兩人許久都沒有說話,林子裡很靜,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四周的景色很美,然而,韓楓的眼中,卻只有身邊的佳人。

十年前,他次見到輕紗覆面的凝月之時,她那絕世的風姿,便讓他沉醉不已,那個時候,他便知道,他遇到了值得他付出一生的女子,然後,他平生次主動去和一個少女搭話。

他的努力並不是沒有回報,他成爲凝月當時唯一的一個朋友,兩人在一起相聚的時間不多,但偶爾交流一下仙道的心得,都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就在他以爲成功在望之時,凝月突然回山閉關,這一來,轉眼就是十年過去。

十年過去,他的心沒有絲毫改變,他的心裡,依然只有凝月,然而,當他再見到凝月之時,他卻發現,凝月雖然依然當他是朋友,但兩人之間,似乎已經有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以至兩人之間似乎變得有些生疏起來。

“或許,是太長時間沒見面的原因吧!”韓楓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來日方長,他可以等,他相信,總有一天,凝月會接受他,總有一天,凝月臉上的輕紗,會爲他韓楓而脫落。

“凝月,明天,你有把握嗎?”還是韓楓先打破了沉寂,開口問道。

“把握談不上,青璇的實力深不可測,不能輕視。”凝月搖搖頭,儘管韓楓問得有些突兀,但她依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明天,修仙大會之上,齊天門將會對陣無極門,而凝月和青璇之間的一戰,也是不可避免,十年前,凝月輸給青璇之後回山閉關,而十年之後的今天,凝月出關之後場正式的戰鬥,也將以青璇爲對手。

微微停頓了一下,凝月接着說道:”不過,我相信我不會再輸給她。”

“我也相信你不會輸。”韓楓仰頭看了看繁星點點的天空,緩緩的說道:”我相信,你會成爲修仙界的人。”

“韓兄過譽了。”凝月輕輕搖頭,”要說修仙界的人,韓兄纔是當仁不讓的。”

“凝月,我實話告訴你吧,我的修爲,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任何進展了。”韓楓苦笑着搖搖頭,”我想,不用多久,你就會超過我的。”

“怎麼會這樣?韓兄,難道你修煉的過程之中,出了什麼問題?”凝月臉色微微一變,有些驚訝的問道。

“其實,我知道是什麼問題,只可惜,這個問題卻很難解決。”韓楓語氣裡帶着一些異樣,”在這個問題解決之前,我的修爲恐怕會一直停滯不前。”

“那,到底是什麼問題呢?”凝月略一沉吟,開口問道。

韓楓停住了腳步,卻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用一種有些熱切的眼神看着凝月。

凝月和韓楓身後幾十丈遠處。

“雲揚哥哥,走慢點好不好?”韓吟雪有些不滿的嚷道。

雲揚卻似乎有些魂不守舍,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個字,腳下的速度卻是一點也沒慢下來。

“雲揚哥哥,去那邊好嗎?”韓吟雪指了指另一側。

雲揚又機械般的回答了一句。

韓吟雪這小丫頭本來就冰雪聰明,馬上便發現了不對,她盯着楚雲揚看了一會,突然飛快的問道:”雲揚哥哥,等會把小金給我玩一會好不好?”

然,楚雲揚又毫不猶豫的回答了一個”好”字,不過,剛回答完,他便發現不對,他回過神來,轉頭看了韓吟雪一眼,問道:”吟雪,你剛說什麼?”

“嘻嘻,雲揚哥哥,你剛已經答應把小金給我玩一會的哦,你可不許反悔,反悔是小狗!”韓吟雪嬌笑着說道,一臉開心的樣子。

“可是,我已經把小金送給我師姐了啊!”楚雲揚有些哭笑不得,他剛剛沒注意,哪知道便上了這個小丫頭的當。

“我不管,反正你已經答應啦!”韓吟雪皺了皺小巧可愛的鼻子,嬌嬌的說道。

“好吧,我去和師姐商量一下就是了!”楚雲揚有些無奈的說道,現在他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心情和這丫頭扯皮。

而楚雲揚的重要事情,卻是在偷聽韓楓和凝月的對話,至於偷聽的辦法,恐怕是誰也想不到的。

他離凝月比較遠,加上修爲比較低,凝月和韓楓說話的聲音又不大,所以無法直接聽到他們的談話,但他卻想出一個特別的辦法。

仙寵之所以受歡迎,不單是因爲它們攻擊力比較強,還因爲它們通人性,可以聽懂人言,而現在,楚雲揚便是利用仙寵能聽懂人言的能力,間接偷聽凝月和韓楓的談話內容。

憨憨跑到了凝月身邊,凝月和憨憨也挺熟悉,自然不會管它,然後,憨憨便將它聽到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到楚雲揚的腦海裡,或許是因爲他們之間的交流方式特殊,所以,雖然有幾十丈遠,楚雲揚依然能和憨憨進行交流,因此,這種偷聽方法,可以說是相當成功的。

當韓楓停下腳步,用熱切的眼神看着凝月之時,楚雲揚突然有種很不妙的感覺,他有種預感,韓楓所謂的修煉中遇到的問題,和凝月有關。

儘管楚雲揚不知道韓楓接下來要說什麼,但他腦海裡飛快的冒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讓他說下去,只是,很顯然,他是沒有辦法阻止韓楓說話的,唯一的辦法,還是隻能想辦法轉移凝月的注意力,當然,這個任務,又落到了憨憨的身上。

韓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看着凝月,決定將已經在心裡埋藏十年的話說出來,他張開嘴,正欲開口說話之時,身旁突然響起一聲古怪的叫聲。

憨憨一邊發出嚎叫一邊在林子裡飛快的奔跑起來,快如閃電,卻是沒頭沒腦的亂跑,一副很焦躁的樣子,這一來,凝月的注意力頓時便被吸引了過去。

“憨憨!”始作俑者自然是楚雲揚,但他這個時候卻是裝着一副有些慌張的樣子,朝憨憨追了過去,只是,以他的速度,哪能追得上憨憨呢?

凝月嬌軀一閃,瞬間便追到了憨憨,下一刻,憨憨便已經被她抱在手上,而原本看起來狂躁不安的憨憨,此時卻也安靜了下來,它趴在凝月手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師傅,給我吧!”楚雲揚連忙走了過來,輕聲說道。

凝月也沒有遲疑,便將憨憨遞給了楚雲揚,卻也沒有問憨憨爲什麼會這樣。

不過,她不問,不代表別人不問,韓吟雪這好奇心特重的小丫頭,跑到楚雲揚身邊,看着憨憨,嬌滴滴的問道:”雲揚哥哥,它怎麼啦?”

“沒什麼,可能,可能精力過剩吧!”楚雲揚隨口敷衍着她,他自然不能說實話,難道他要告訴韓吟雪,是他授意憨憨這麼做的?

韓楓此時卻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楚雲揚,剛剛突然發生這麼一件事情,讓他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氣氛消散得一乾二淨,原本想要對凝月表露感情的他,也知道此時已經不再適合開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從楚雲揚眼中看到了一絲欣喜。

“精力過剩呀?”韓吟雪盯着憨憨,突然說道:”雲揚哥哥,把它給我玩玩好不好?”

“你可以讓咪咪陪你玩啊!”楚雲揚看了趴在她那細小肩膀上的閃電貂咪咪,有些無奈的說道。

“咪咪在睡覺啦!”韓吟雪嬌嬌的說道:”雲揚哥哥,它既然精力過剩,那讓我騎着它出去玩玩正好嘛!”

楚雲揚有種無語的感覺,這丫頭怎麼就這麼喜歡用仙寵來當坐騎呢?之前對小金念念不忘,現在居然又打起憨憨的主意來了。

“吟雪,別整天胡鬧!”韓楓輕叱道,他心裡卻有些費解,不明白韓吟雪怎麼這麼喜歡纏着楚雲揚。

“人家哪有胡鬧嘛!”韓吟雪嘟着嘴,”人家只是想玩玩嘛,整天修煉,無聊死啦!”

“凝月,不好意思,吟雪就是貪玩,又喜歡胡鬧,我先帶她回去了。”韓楓歉然說道,只是,他感到抱歉的對象卻是凝月,而不是楚雲揚,而實際上,楚雲揚纔是被韓吟雪纏着的人。

“吟雪還小,貪玩一點,沒事的。”凝月語氣甚是溫柔。

“嘻嘻,凝月姑姑真好!”韓吟雪一臉開心的模樣,只是剛說完,韓楓卻瞪了她一眼。

韓吟雪吐了吐舌頭,朝韓楓扮了一個鬼臉,又朝凝月和楚雲揚兩人揮了揮小手,脆聲說道:”凝月姑姑、雲揚哥哥,我先回去了哦!”

韓楓拉着韓吟雪離去,走了幾步,韓吟雪又轉過身,嬌聲嚷了起來,”雲揚哥哥,你答應我的事情,不要忘記哦!”

答應她的事情?應該是之前答應把小金給她玩玩的事情吧!想到這,楚雲揚不禁有些煩惱,到時候,他只得去找顧無雙了。

韓楓和韓吟雪離去之後,凝月輕聲問道:”憨憨剛纔是怎麼了?”

“昨天我給它療傷的時候,在它身體裡面殘留了一些真氣,它剛感覺有些不舒服,所以就通過奔跑宣泄了一下,現在沒事了。”楚雲揚低聲說道,心裡卻有種羞愧的感覺,這似乎是他次欺騙凝月,他不想騙她,只是,這回他也只能騙她。

“沒事就好。”凝月輕輕舒了一口氣,”明天我們齊天門將和無極門比試,雖然以我們目前的實力來說,最終我們肯定會輸,但是,我們不能輸得太難看,至少要贏一場。”

“師傅,你放心,你一定可以贏的。”楚雲揚連忙說道。

凝月卻搖了搖頭,”現在還說不定,雖然我自信這次不會輸給青璇,但要贏她也很難,恐怕,我和她打成平手的可能性很大,萬一我真和她不分勝負,那就需要你贏一局了。”

“師傅,我一定會盡力的。”楚雲揚語氣堅定的說道。

“我知道有些難爲你了。”凝月輕輕一嘆,”如果再給你十年時間,我相信你會成爲修仙界的頂尖高手,可惜,現在別說十年,便是十天的時間都沒有,不過,連紫魅都會在憨憨面前受傷,我想,明天你應該還是能贏一局。”

頓了頓,凝月接着說道:”不早了,回去吧!”

“十年,如果十年之前,我就遇到了師傅,那該多好!”楚雲揚心裡不禁冒出這麼一個念頭,只是,隨即他又暗暗對自己說道:”楚雲揚啊楚雲揚,你知足吧,你能在現在遇到她,已經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七月二十日。

這一天,對齊天門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一大早,試仙台下已經是人山人海,今天前來觀看修仙大會的人,明顯要比前兩天多了很多。

名滿修仙界的無極門高手,豔若桃李卻冷若冰霜的青璇仙子,將在今天,與十年前迅速崛起的修仙界絕世天才,風華絕代的凝月仙子,展開一場十年不遇的爭鬥。

毫無疑問,無論是青璇還是凝月,在修仙界都有着衆多的擁護者,青璇成名已久,儘管給人一種不可親近的感覺,但她的美貌和修仙上的才華,還是傾倒無數男子。而凝月,儘管十年前纔出道,但風頭卻絲毫不弱於青璇,還隱隱有後來居上之勢,美中不足的是,凝月一直輕紗覆面,讓人無法看到她的真正面目。

曾經有人斷言,如果凝月願意摘下面紗,那她肯定會成爲修仙界仙子,即便是青璇也無法與她相提並論,當然,也有人覺得,正因爲凝月的這種神秘,才讓她擁有更高的聲望,不過,有一點,卻是大家都認同的,雖然都沒有見過凝月的真正容貌,但大家都肯定,凝月之所以戴面紗,不是因爲她的真實容貌很醜,而是她實在太漂亮。

雖然是萬衆期待,但兩位當事人卻是姍姍來遲,其它六大門派都已經就坐,而無極門和齊天門的位置上,卻還是空空如也。

驀然,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起,無極門和齊天門弟子出現在衆人面前,而走在最前的,正分別是青璇和凝月。

“青璇仙子!”

“凝月仙子!”

……

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傳進每個人的耳裡,顧無雙悄悄的看了凝月一眼,心裡隱隱有股羨慕的感覺。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有師姑這樣受歡迎,那該多好啊!”顧無雙想道,其實,她在齊天門也還是挺受歡迎的,只是,離開齊天門之後,她才發現,和凝月相比,她根本就不值一提。

就在這一刻,顧無雙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從現在起,她要將凝月作爲她努力的目標,在將來的某一天,她也要名揚天下。

這種場面,凝月和青璇似乎都已經習慣了,兩人都顯得很自然,只是很平常一樣,走到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楚雲揚坐下之後,便忍不住朝青璇看了過去,按理說,青璇乃是凝月最大的對手,他身爲凝月的弟子,應該對青璇帶着一些敵意纔對,只是,因爲青璇給他的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加上青璇還救過他一命,讓他現在怎麼也無法對青璇產生敵意起來。

似乎感覺到楚雲揚的目光,青璇也朝這邊看了過來,美眸中,飛快閃過一縷奇異的光芒,而後,她便轉過頭,不再看這邊。

楚雲揚臉上卻露出一絲絲驚訝的表情,卻並不是因爲青璇,而是因爲青璇身邊多了一個他之前沒見過的少女。

之所以這麼肯定他之前沒見過這個少女,是因爲她的容貌比較特殊,足以讓人一見難忘,這是一個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少女,黑髮、黑眼、黑色衣裳,這些還算正常,只是,她的肌膚也是一片黝黑,除了她微微露出的兩顆小虎牙是白色的之外,其它部位,全部都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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