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伯父，伯母。”
異口卻同聲，這是多麼熟悉彼此才能做到的事，相視一笑，認定彼此就是對方眼中的自己。
“小珏，還叫伯父伯母嗎？”娘看着我兩相互依偎的模樣，很是開心呢，爹倒是一臉不悅的看着我，若非知道爹也同意，我還真的會很難過呢。
談論到這種問題，女孩子總會有那麼一點矜持的，一抹羞紅浮現在我的臉上，只能低着頭，偷偷看着他，像是等待期許了很久，等待着他的這個答案，只要你說出來，我就生死相隨。
“對不起，伯父伯母。”
我以爲我聽錯了，直視着他，卻見他在低頭，不敢看着我。我的臉上全是不可思議，我想做些什麼，但此刻只能一步步無力退開，臉上的淚怎麼也止不住，一個人跑了好遠好遠，爲什麼呢？
“娘，爲什麼？”我無力看向天空，我已經放下了女孩子的矜持，可是爲什麼，每當我離幸福很近的時候，總也不能抓住呢？
“雲歌兒，你覺得小珏此生可能再娶她人嗎？”娘默默走到我的身旁，輕輕發問，我想回答可能，但這二字卻似有萬斤重，完全說不出口。
娘微微一嘆，我頓時醒悟過來，他又不是變了心，我爲何要傷心呢，他已經等了我十幾年了，世上肯定不會有誰比他想娶我了吧，而且只要有情有義，一切都不是問題。
“謝謝娘，我懂了！”
我們還是如往常一樣，時間像是追着我們跑，每刻都不容我們耽擱。
雖然他早上說出那話令我傷心，不過下午，我們依舊在一起，如果時間可以揮霍的話，說什麼我也要使着性子，但，現在的我連使着性子不理他的時間都沒有了。
我感覺我的針法在突飛猛進，他也嘗試很多之前沒有嘗試的藥物，我在努力搭配更好的藥膳，他也在試着調節體內的平衡，我們都在珍惜眼前的每分每秒，望着能在不經意間多在時間長河裡呆着。
“玉中之王，晚上你想吃什麼？”我合上書，“已經看了一下午書了，好悶哪。”我慢慢走到他旁邊，看他看書入神的樣子，看他眉頭微皺的表情，看他的一切。
“雲歌，今天早上......”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我擺弄着頭髮，髮絲不經意間垂在他耳旁，“今天早上你沒有陪我去採，那麼今晚就只有粗茶淡飯了，委屈玉中之王一下可以嗎。”我的嘴貼近他的耳朵，他身體像是有些顫動，看着他這副模樣我笑出了聲，輕捂嘴巴，卻被他一把拉入懷中，嘴脣離他很近，大大的眼睛盯着他，像是在等待着什麼，卻發現他半天沒有動作。
“孟石頭！”我低聲抱怨着。
“雲歌，我餓了，一起去做飯。”他將我放下，頭看向其他地方，不敢看我。
“會有辦法的是嗎？”
“嗯，一定會有的！”
我們今晚早早便回到了房中，行鍼，按摩，喝藥也早早搞定，此刻他在桌子旁靜靜寫着他對針灸的看法，我溫柔地看了會兒，走到窗邊，輕輕地把簾子拉上，接着搶過他手中的書。
“雲歌，還沒寫完呢。”他有些無奈地笑着，由着我的任性。
“玉中之王，我是你的妻，我覺得應該要做點妻子做的事情了。”我紅着臉，低聲細語。
“雲歌，我們不是夫妻，一無父母之命，二無媒妁之言，三未拜堂，四未洞房，五我們從來都沒承認過。”
“我有那麼遭你嫌棄嗎！”我不滿嚷嚷着。
“不，雲歌，我沒有那個意思。”他拼命想解釋，我也裝不下去了，抿嘴偷笑着。
“那玉之王，你可願娶我嗎？”
“我當然願意，但是......”
“你願意娶，我願意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天你就迎娶我吧。”我打斷了他的話，自顧自地說道。
“雲歌，別鬧了。”
“我哪有胡鬧，你剛剛說你願意娶我，我也願意嫁你，你情我願，我爹孃也同意，而且我還是師父的弟子，師父肯定同意我嫁給你，婚姻是大事，你覺得我像是在胡鬧嗎？”
他不說話，只是搖搖頭，我走近想靠在他懷裡，他卻立刻退了退，我再靠近一下，他立馬就跑上了牀。
“我是洪水猛獸嗎，我只想靠一下。”見他如此，心裡難受，靜靜坐到牀邊，不再說話。
“雲歌，你不是洪水也不是猛獸，如果在以前就好了。”他抱我入懷，身子顫得厲害。
“今生今世，若孟珏此生不娶，那我霍雲歌也就此生不嫁，如違此誓，凡我所喜，皆將憎離，凡我所愛，都變厭惡。”
“雲歌！”他按下我舉起的手，有些呆滯地看着我，我微笑地和他對視，兩人眼波交會，是纏綿不捨，也是不死不休。
“除了娶我可還有其他路可走？”我看穿了他的心思，卻只是溫柔地問道。
他本有些猶豫，但很快便釋然，他的脣輕輕貼上我的脣，距離彼此上一次輕吻，真的隔了幾世，他雖早已生疏，但脣畔那甜甜的味道，那霸道的溫柔，依舊令我迷醉。他的呼吸已經有些沉重，而我也漸漸有些喘不過氣，我不說，我要把這一刻銘記在心中。
“咳咳。”他有些不知所措，我也紅着臉像個犯了錯的小孩。
“雲歌，我......”不待他說完，我的脣也貼上他的脣，心中的愛戀在他死的那刻全部爆發，本已封閉的情感在得知他還在時轟然燃起。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恨不知所終，一笑而泯。
他的臉上終於不再蒼白，有了絲絲血氣，我驚呼起來，便要再往他身上蹭，他卻如觸電般趕緊起身，坐在旁邊椅子上，像是平復自己的內心。
“玉中之王，我又不會吃了你！”我有些羞惱，扭頭不理他，他便趕緊過來抱着我。
“雲歌，我抱着你就好了，不想其他。”我微微點頭，“我以前最大的心願就是像現在一樣，能抱着你，一直抱着你，躺着靠着，守着你，明天我就向你爹孃下聘。”
“要娶我爹孃的女兒，聘禮可得要不少呢。”
“委屈不了富貴家的姑娘。”
.......
近半生的情仇恨，餘生，讓我對你把愛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