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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強吹,落葉橫飛,夜鴉狂叫,涼意不休。
也不知道在大樹背後躲了有多久,寧安只感到自己的腳已然有些發麻,但是似乎周圍一點異常也沒有,不由地一臉不滿的看向了正堯。
寧安此舉,正堯如何不知,隨即便道:“如果你等不了的話,你可以先行回去,不過記住,回去的時候千萬別走大門,你還是從後面爬坡回去吧!”?? 御前駙馬35
說着,正堯便轉身指向了那黑漆漆的山坡。
齊名家的園子實際上是處在半山腰上的,由於地勢的原因,從柵欄大門處過來其實是要爬一段坡的,只不過相對來說,坡不算陡。然而如果不從柵欄大門處出去,從幾戶人家的後門的籬笆欄杆穿出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沒有路,坡陡,再加上天黑,就是會武功也不敢貿然去走。
顯然正堯這麼說是篤定寧安不會走,只不過是不知道在這裡等什麼而發發牢騷罷了。
“你……”寧安順着正堯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一陣氣急敗壞。
見寧安撅着嘴生氣的樣子,正堯不禁一陣訕笑,輕輕地拍拍寧安的肩膀,再次蹲下來寬慰的說道:“好啦,你就安心的等吧,相信我,不會有錯的。”
“哼!本公主懶得理你!”寧安一撇腦袋。不再看正堯一眼。
正堯就這麼吃了一癟。深覺好笑,不禁一番自嘲。
而就在這時,突然一陣涼風襲來,正堯頓時閉緊了嘴巴,同時提醒着寧安與莫茂洽道:“有情況,我們現在都別出聲。”
“嗯!”寧安與莫茂洽同時點頭,然後都把目光移到了園子中。
只見從齊名家的房頂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未等那人停留片刻,卻見那人瞬間一躍而下,飄然落到了園子中間。而遠觀那人身手,甚是靈巧。輕功一點不賴,看來不像是一般的小偷。
廢話,無名山谷之中也就一百多戶人家,與外界斷絕聯繫。小偷會來此偷東西?而無名山谷之中又不用金錢之類的進行交易,有必要去偷東西?
很快的,寧安便把自己的想法給否定了。
“這個背影……”莫茂洽似乎發現了什麼,不禁有些激動的指着那月光下的背影說道。
此刻那青衫背影卻是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在醞釀着什麼。
正堯點點頭,然後輕言道:“此人便是齊名。”
“齊名!”
寧安差點就要叫出聲來,還好正堯眼明手快耳朵靈,最後一把捂住了寧安的嘴,及時的制止了她。
“你們二人在此等着。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只要齊名從屋子裡面出來,大哥你就出擊,我們這一次合力來一個‘人贓俱獲’。”正堯鎮定的說道。
寧安不解:“人贓俱獲?作何解釋?”?? 御前駙馬35
“噓!待會兒就知道了!不過我可警告你,沒事最好別出來,不然發生了什麼意外,別指望我會管你!”正堯輕捏着寧安的鼻子說道,說完,突然身影一閃便從大樹背後繞向了方澤明家背後。
寧安一陣氣憤,沒想到到了這個份上李正堯這個呆子還要欺負與她。此刻已然開始暗自發誓,有朝一日,必定雙倍,不,是百倍千倍的奉還!
看着寧安咬牙切齒。橫眉怒眼的樣子,莫茂洽不禁一陣想笑。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是似笑非笑的樣子似乎更加令寧安容易察覺。
“不許笑!你們都是一夥的!”寧安悄聲怒斥道,安南王子也不買賬。
莫茂洽心中甚是苦癟,然而又不敢說出來,委實的難受,只得死死地盯着園子中間的那個青衫背影,不理寧安。
少時,那青衫背影終於往右扭轉了九十度,正面看向了方澤明的家。
此時此刻,寧安與莫茂洽二人已然可以在皎潔的月光下清晰的看得見那人的模樣。
那人一頭長髮,衣着青衫長袖,身形勻稱,眉宇間則是露出陣陣肅殺寒意。
眉清目秀,文弱書生。
這八個字是兩人看到那人的第一印象,不過很難想像,如此的一個人,竟然會有如此好的輕功,更難想象他就是詐死的齊名。
而再在月光下看那人的神情,似乎與方正楠有幾分相似之處,都充滿了堅定,執着之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寧安的眼睛太過疲勞的緣故。
不過從這兩點也可以看出爲什麼方正楠會如此器重看好齊名,也難怪當日正堯示意方正楠假扮齊名還真的能夠混淆視聽騙到了黃鈺兒。
只見那青衫身形終於動了,緩緩地邁開了步子,直往方澤明家走去。
他去方澤明家?他去做什麼?
寧安頓時又是一陣疑惑上來:“難不成他還想殺人?可是……”
“噓!咱們還是先別說話,以免打草驚蛇。還是待二弟有了動作之後再做行動。”莫茂洽小聲說道。
並非他無主見一味聽正堯意思辦事,而是莫茂洽也認爲正堯這麼做必有他的想法和原因,別忘了,他還想“人贓俱獲”。
寧安雖有不甘,但也沒有辦法,只能繼續疑惑她的疑惑。
“砰!”
就在寧安與莫茂洽二人小聲說話之時,卻聽砰的一聲,方澤明家的大門被那青衫男子給一腳踹開,力道之大一點不亞於當日正堯踹齊名家的門。
“誰?是誰!”
屋子裡突然傳來一個驚慌的女人的聲音,不言而喻,說話的人定是方英。方澤明的妻子。方正楠的侄女。?? 御前駙馬35
“英姐,別來無恙吧!不知方二哥可在?”
這是青衫男子第一次開口說話,然而他的聲音卻是那樣的嘶啞,在這深夜之中顯得格外淒涼與寒氣逼人,彷彿一頭來自地獄的萬年惡魔,讓人背皮發麻,不寒而慄。
方二哥,便是方澤明,村裡人也一直都這麼叫的。原因是因爲方澤明之上本來有一大哥的,他排行老二。所以叫方二哥。可是早年方澤明的大哥方澤華夭折了,到現在就只剩他一人,只不過大家叫着叫着都習慣了,方二哥便改不了口了。
而這青衫男子的出現更是嚇得那方英直哆嗦。上牙嗑下牙抖得愈發厲害,方英只得戰戰兢兢的看着青衫男子道:“齊……齊名!你是齊……齊名!”
“哈哈,多日不見,小弟還以爲英姐將我忘了。”齊名的聲音依舊嘶啞無力,讓人聽着很是不舒服。
“你……你不是死……死了嗎?你怎……怎麼……”方英激動害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畢竟山裡人多迷信,神鬼之說也歷來就有,再加上原本死了的人又出現在自己面前,叫她如何不緊張,如何不害怕。
齊名面無表情道:“方二哥在哪?小弟找他有事。”
“你……你二哥他去……去山裡挖……挖山參去了,有什麼事。還是改天吧!”說着說着,方英手中的針線也因自己的哆嗦而掉落在了地上。
“是嗎?他真幸運。好吧,既然這樣,那就只好先送你上路了!”
說完,齊名突然把眼一橫,露出濃烈的殺機,右手赫然聚氣,就要對着方英打將出去。
“住手!”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突然從屋內傳來了一聲厲喝,頓時將齊名給怔住了。
聞聽聲音頗爲熟悉。齊名隨即轉頭往臥房門口看去,只見厲喝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澤明!
“呵呵,方二哥,你不是去山裡挖山參去了嗎。怎地如此早就回來了?”齊名乾笑一聲道。
他不笑還好,一笑更加讓人頭皮發麻。那乾癟粗糙的聲音堪比在沙漠之中缺水行走就要行將就木的老頭說話的聲音,似乎已經開始在召喚地獄來的使者。
“哼!想不到你真的沒死!看來你是不打算放過我們夫妻二人了!”方澤明憤憤的說道。
而聽方澤明的口吻,似乎巴不得齊名死一樣,兩人之間的關係由此看來也甚爲微妙,其中必定還有更多的故事。
方英見齊名停住了手掌,立即飛快的像個需要呵護的小女人一樣來到了方澤明的身邊。
“別怕,有我在,他絕對傷不了你。”方澤明一手將方英攬入懷中,溫柔的說道。
見到方澤明與方英二人那溫馨的一幕,齊名頓時大怒:“哼!少說風涼話!快把血玲瓏交出來,留你們全屍,否則——”
“血玲瓏?”方英疑惑的看了方澤明一眼,然後又看着齊名道:“什麼血玲瓏?那不是你的寶貝嗎?又怎會在我們這裡?”
方澤明輕輕拍拍方英的胸口,示意她先別說話,隨即望着齊名道:“血玲瓏乃是你私有之物,我和你英姐怎會去拿?”
“少跟我裝蒜!你們夫妻二人做了什麼勾當難道我還不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爲你們,敏兒怎麼會死?在人前裝好人,背地裡卻盡做見不得人的勾當,難道還用我來說?現在我的血玲瓏不見了,除了你們,誰還知道它會藏在哪裡?”
齊名怒火中燒,兩隻眼睛已然就要噴出火來。
“你……齊名,我也不跟你多說,反正信不信由你,我確實沒有拿過!我知道,齊山和黃氏兄弟的死都是你做的吧!現在我實話告訴你,已經有人在懷疑你了,所以你還是趕緊離開吧!”方澤明一副老好人的口吻說道,似乎有意要避開話題。
齊名不屑一顧,又道:“離開?哈哈哈!我走了,血玲瓏不正好歸你們所有了?還有,你們可別忘了,離開的地方只有我們六個人知道,而離開的時間相信你們比誰都清楚,不到月圓之夜是絕對不可能的!你這麼說,無非是想支開我想我不殺你們,是吧?”
齊名說了一通模棱兩可的話卻將方澤明夫婦說的啞口無言,看來其中必定有地方說中了要害。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多說無意。不過在此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方澤明終究還是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什麼事?千萬別跟我說叫我就此算了的事,休想!”齊名似乎一點情面也不想留給兩人,看來兩家人的關係絕非表面上的那般簡單。
方澤明搖搖頭道:“不,你想多了!我只有一個要求。你殺我可以,但是求你放你英姐一馬,整件事全都與她無關。”
“不!明哥!要死一起死!我絕對不會獨活的!”方英一把抱住方澤明道,兩眼已然佈滿了淚花。
“阿英——”
“明哥——”
方澤明與方英二人你看着我,我凝望着你,在他們二人的世界中,似乎只有彼此雙方,再無其他,即便即將面對一場死亡。
“哼!明知道我最痛恨別人在我面前秀恩愛還要這樣,那我就一併送你們上路!”
說完,齊名突然一個伸手,右掌猛地擊出,卯足了勁力,直逼向方澤明。
而此刻的方澤明已經全然投入到了夫妻二人的共同世界之中,根本察覺不到外界的任何異動。
“啪!”
就在齊名一掌打出,距離方澤明只有不到半公分的距離之時,突然“啪”的一聲響起,飛出一把墨綠桃花扇,狠狠地直接打在了齊名的手上,齊名的手順勢偏離出去,未能打中方澤明分毫。
而再見齊名的手背,赫然出現一道裂痕,同時還有汩汩鮮血溢出。
“誰!”
齊名頓時大叫,這一切讓他也感到了害怕與意外。
“等你一個晚上了,終於把你等來了!”
這時,從方澤明家的窗戶中突然跳進一個人來,一身紫衣,滿頭長髮飄逸,帥酷十足。
不是別人,正是守株待兔的李正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