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顏華本來是想着藉着這個機會,將祁渺狠狠打壓,讓他以後都爬不起來,可卻沒有想到,倒是讓祁渺藉着這個機會,得到了上天重山的機會。
不過……祁顏華冷笑一聲,就算他上了天重山,她也有辦法讓他永遠下不了山!
這一次一起上山的,很多人都和祁家有些來往,和祁鳴和祁顏華都可以說是熟人,等祁渺上了天重山,好戲纔剛剛開始呢。
祁渺對着事情並沒有多少的關心,就算是得到了祁宏的關注,他也沒有表現得很高興,倒是那一瞬間,祁渺眼中流露出來的不屑,讓遲音一直沒有忘記。
遲音靠在樹邊,手指尖一團小小的白光輕靈的跳躍着,遲音彷彿在玩遊戲一般,讓那一小團白光在手之間靈活的轉動。
“這是什麼?”
本來專注修煉的祁渺,還是被這團白光擾亂了心神,忍不住問道。
遲音聞言,擡頭看了一眼祁渺,並沒有收回那白光,反倒是狡黠一笑,“神力。”
祁渺似是有些無奈,“你還想說你是神嗎?”
遲音撇了撇嘴,“我本來就是。”
祁渺不再說什麼,對於遲音說自己是神的這種說法,祁渺並沒有剛開始那麼不相信了,不過說是相信,也只相信了一分,畢竟在祁渺心目中,明神是高高在上,怎麼可能到祁家來當丫頭。
不過看着那一身桃紅色羅裙的少女,祁渺微微晃神,自從遲音幫助自己修煉開始,她就不再穿那一身丫頭打扮的衣服了,換上了一身桃紅色的羅裙,倒是讓她整個人多了一絲說不出來的韻味。
她從一開始就不像是一個丫頭。
“你今晚估計就要突破元嬰了吧。”遲音隨口問道。
祁渺點點頭。
“這個時間很重要,無論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記住,千萬不要分神。”遲疑提醒道,隨即又笑了笑,“不過你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祁渺也笑了,“你真的這麼相信我?”
“嗯……”遲音眼眸一轉,秀眉微微皺起,“這還真說不準,你今年也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小鬼……”
祁渺連忙打斷遲音,“你今年才十五歲,你可不能這麼說我。”
遲音哼了一聲,“誰說我才十五歲的,我只說過這個身體不過十五歲,說起我的歲數,你就算是叫我一聲老祖宗也是綽綽有餘的!”
祁渺抽了抽嘴角,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遲音,“你這話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吧。”
遲音氣急,直接站起身來,這可是在質疑她明神的話!
“臭小子,等你能夠打過我,你再說吧!”遲音勾了勾手指,一臉挑釁。
祁渺眼中浮現了笑意,就她這樣的脾氣,明明就是一個心智還未成熟的少女,哪裡像傳說中與天同壽的明神。
“好啊。”
不過一刻鐘,院子中便多了一個渾身狼狽的少年,與之相反,少女一直站在樹下,就連位置都沒有移動過,風輕雲淡的看着對面的少年。
祁渺擦掉臉上的汗水,“再來!”
遲音卻擺了擺手,“不了,你今晚還得留些體力,元嬰可不是那麼容易到的。”
祁渺不甘心的收回手,眼中的戰意一點也沒有消失,反倒更加強烈了。
他從來沒有和遲音交過手,一直以來只覺得這丫頭的修煉之法很是厲害,卻沒有想到她本人的實力居然如此之強,怕就算是祁宏親自來與之交手,也是佔不了什麼便宜的。
她究竟是什麼人?
祁渺看着遲音,他想要到達遲音所在的高度,可是,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就在自己慢慢在靠近她的時候,遲音卻又往前走了一大步,自己永遠只能看見她的背影。
遲音坐回原處,卻看到祁渺正看着自己出神,拾起地上的一片落葉,附上真氣,猛地飛刺過去,將祁渺的外袍割出了一個小口子。
祁渺猛地回神,看着衣服上的扣子,氣急,“你做什麼?!”
遲音聳聳肩,“沒什麼。”
祁渺瞪了一眼遲音,回屋打算去換一身衣服。
祁渺這些日子以來,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再也沒有剛開始見到時,那樣弱不禁風的樣子,每天精神抖擻,倒像是一隻每天都精力旺盛的小狗。
想到此,遲音忍不住一笑,看着少年回屋的背影,眼中帶上了暖意。
這一天,遲音只讓祁渺修煉了半天,便等待着夜晚的到臨。
靈力已經到了臨界值,祁渺在屋內盤腿而坐,手中緊握着聚靈珠。
淡淡的白光從聚靈珠內部浮現出來,少年的神情慢慢的變得緊繃。
遲音便在院子裡坐着,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一隻貓頭鷹飛到了遲音旁邊的樹上,身形一轉,變成了一隻白貓,輕巧的從樹上跳了下來。
“主子。”
遲音看着茶杯裡漂浮的茶葉,“怎麼了?”
“程三有所動作。”
遲音嘴角微微一勾,“好,我知道了。”
白將遲疑一瞬,“主子,下一步我們……”
遲音抱起白貓,撫了撫它的毛髮,“放心吧,一個程三還不足爲患。”
白將很少被遲音這樣抱着,可少女身上傳來的安定感卻讓白將很舒服,一時間也就明白了爲什麼黑將總是喜歡死皮賴臉的趴在遲音身上。
程三這個人心胸本來就狹隘,更何況自己廢了他的一條腿,他怎麼可能不恨,這人在祁家待了這麼多年,身邊也有些勢力,估計是得到了祁渺今晚要突破元嬰的消息,所以打算在今晚動手。
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既然他要動手,遲音不介意藉着這個機會,狠狠打壓打壓他們。
而房內,聚靈珠發出的白光越來越耀眼,甚至將屋內的燭光也蓋了過去,祁渺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幾道黑影不知不覺的從祁家的屋頂掠過,停在了祁渺的院子。
領頭的黑衣人做了個手勢,所有黑衣人便隱藏呼吸,聽候命令。
院子裡只有一個少女,坐於石桌旁,面色平靜,一手提起一顆黑子,輕輕放在棋盤某處,微風拂過,吹起少女隨意披散的長髮,看上去平靜而又清雅。
若是不知道這院子的主人究竟是誰,怕是要以爲這個少女就是這個院子的主人了。
領頭人又看了一圈,看到了房內的光芒,確定了祁渺的位置,做了一個手勢,很快,幾道黑影朝着院內衝了過去。
仿若穿雲之箭,甚至還帶起了破風的聲音。
遲音嘴角慢慢浮現出了一抹笑意,領頭人直覺不對,猛地一個翻身,果不其然,就在他剛剛前進的方向,一個巨大的陣法浮現,有幾人陷進去,很快便倒地不起。
糟了!
領頭人很快就打算先撤回去,本來以爲這個院子裡只有祁宏派來的侍衛和一個丫頭罷了,卻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高人背後相助,實在是失策了!
如果不能在瞬間解決,這丫頭一呼救,便會將主院那邊的人引過來,到時候可就沒有那麼好處理了。
可顯然,進來了,就沒有那麼容易出去了。
如今還剩下七個人,一共來了十個人,在一剎那隻見,便折損了三個人。
領頭人一臉警惕的看着那個就連位置都沒有改變過的少女,心頭警鈴大震。
遲音提起一顆白子,輕輕放下,薄脣輕啓,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字,“吃。”
棋局中,所有黑子已經被逼得毫無退路,無處可走。
只見所有黑衣人腳下都浮現出了一個白色的光環,一道光柱猛地冒了出來,領頭人臉上閃過一絲驚恐,運足真氣,狠狠一擊,竟將地面整個擊碎,趁着光柱消失的一瞬間,猛地向後一躍,躲了過去。
不過其他人可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在白光中,那些人的身影漸漸消失,最終什麼也沒有剩下。
就算領頭人再傻,也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什麼人搞得鬼了,看着少女的眼裡滿是恐懼。
“你究竟是誰?”
他跟在程三身邊,也見到過祁渺身邊的這個丫頭,不過是一個啞巴,看上去平淡無奇,可爲何今晚,這個少女身上卻有着一股強烈的上位者的霸氣,和天下盡在掌握的風輕雲淡。
遲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仔仔細細的看着棋盤。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黑衣人不敢妄動,只能緊盯着少女。
過了一會兒,只見房內的白光漸漸消失,傳來了一聲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遲音提着棋子的動作微微一頓,站起身來,隨着遲音的動作,領頭人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隨即臉上微微羞赫,面對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五歲的小丫頭,他居然有這麼強烈的懼意?
遲音推開門,正好看到少年睜開眼,眼中似乎有一縷金光閃過,聚靈珠已經碎成了兩半。
看到遲音,祁渺眼中滿是喜色,“阿音,我突破了!”
遲音笑着點了點頭,“不錯,還算順利。”
祁渺握了握拳頭,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體內真氣的流動,通過內視,還能看到丹田處那一縷金色的靈氣。
“對了,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說。”遲音說道。
“怎麼了”祁渺還沒有從自己突破的歡喜中走出來,剛纔他又一心突破元嬰,自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打算要離開祁家了,你和我一起嗎?”遲音說道。
祁渺一愣,擡頭看向遲音,見遲音臉上並沒有說笑的意思,臉上也嚴肅起來,並未遲疑,點了點頭。
他早就不想待在這個地方了,從小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一直都只是祁家提聲名氣的一個工具,心智未開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很幸福,可直到母親死後,他便明白了一切。
祁家,是一個冰冷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遲音笑了,“那好,那我們可得去好好招待一下我們的客人。”
祁渺有些疑惑,還沒來得及出門,便聽到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劃過天際。
一走出門,便看到天邊被一道白光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