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薇以爲聽錯了,轉回身遙望他,“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凌玲沒有了。”沈暮年重得,並注意着她的神情,沒想到她的反應那麼迅速,眼眶瞬間就紅了,他開始嫉妒起凌玲。
啪啦啪啦連着好幾聲,蘇薇抱在懷裡的文件和包全部掉在地板上,而她己經快步衝到他面前,伸手用力抓着他左右手臂兩側,紅着眼淚盈盈地看着他,哽着聲音問他,“你什麼時候查到的?在哪裡?她人呢?你說她沒有了,她的屍體呢?啊?你說話啊!”一連串問出來都得不到回答,她用力搖他,淚珠順着頰面掉下來。
他其實很不想跟她說,跟她說還不如讓她一直找下去,起碼心裡還有希望,說了就會希望破滅,但真相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晚痛不如早痛。
沈暮年伸手將她摟到懷裡抱着,一掌輕拍着她的背告訴她,“我去蘇氏找蘇伯母時就己經讓人找,傍晚就己經有結果,現在警方可能己經介入調查。”
“你根本沒說是在哪裡找到她的。”她用力推開他,後退兩步,淚眼朦朧地看着他,玲玲不可能就這樣死了,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她還沒結婚,她們還沒做夠姐妹,怎麼可以……
“西岸碼頭岸邊。”沈暮年不忍將細節說得更仔細,別開眼不去看她傷心至極的模樣,看她這樣他也難受。
這句話像晴天霹靂打下來,蘇薇眼睛瞪得大大的猛喘了口氣,臉色雪白如紙,微張的嘴脣微微顫抖着,就連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都在顫抖。
是她……是她害死了玲玲……都是她。
眼角光注意到她的情況不對,沈暮年轉回頭,看到她己經神情呆滯地緩緩蹲下去,接着往地板上一跌坐到了地板上,眼淚像打開的水龍頭一樣關也關不住。
“薇薇。”他奔過去蹲下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到懷裡,卻聽到她痛哭出聲,“這只是意外,意外。”
蘇薇哭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腦海裡閃過一幕幕與凌玲在一起的畫面,尤其是在學校的那幾年,是她們在一起的時間最多也最快樂的時光。
凌玲跟蘇薇是大學同學,同校不同系,因爲一個小插曲認識,自那以後兩人交往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親密,最後成了閨中密友。凌玲見證着蘇薇從青澀的學生到步入婚姻的禮堂,到獨守空閨忍氣吞聲的豪門婚姻生活,再到離婚後的種種無奈掙扎以及許家吸血鬼般的剝削僞親人,以及認祖歸宗後的越發獨立自強,蘇薇二十八年歲月裡,凌玲佔了十年,這樣的比重除了沈暮年之外,就屬凌玲的份量最重,沒了哪個朋友都可以就是不能沒有凌玲。
沈暮年將她抱起來走到沙發邊坐下,像摟小孩一樣抱着她,一邊輕拍着她的背,一邊聽她哭。
“她不會希望你這麼難過,別哭了,嗯?”
蘇薇想說話卻哭得崩潰停不下來。
玲玲還沒結婚生子,她那麼努力的一個人,如果不是自己她怎麼會發生意外,說到底都是自己害的,還說把她當姐妹,其實是把她往火坑裡推,當初是自己行事沒有再三深思熟慮,纔會失去親如姐妹的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