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情緒自然也就不高。
注意力不集中、分析能力更是打了折扣。
結果龐胖子也就不但把之前贏的全都吐了出去，差點連返程的油費都被趙友倫贏走，若不是孫瑤發火提前中止了牌局，龐胖子的底褲都要輸掉了……
掛紐約牌照的虎頭奔停在了學生公寓的馬路對面，龐胖子滿懷期待的發出了邀請、信心滿滿的期待下一個週末可以一雪前恥，等得知下週五就是康科德國高的畢業典禮、自然也就明白除非是天塌下來了，否則他可沒資格讓餘生放棄參加畢業舞會。
遞了根菸、龐胖子給點了火兒也就好奇的詢問，畢業舞會結束之後準備搞定哪一個？
“你覺得呢？”
“傑西卡都跟你住一屋了、肯定不應該再是你的目標了，”龐胖子狠狠嘬了一大口、把菸圈吐了出去便擠了擠眼。“薩莉娜！短頭髮的那個太生猛了，勾搭或許容易、甩起來搞不好是要命的……”
餘生頓時一樂。“你也曉得短頭髮的希利爾惹不得啊？”
“惹不起、也不能去招惹的應該是那小姑娘，長得漂亮、身材也跟模特似的，但下手那是真黑啊，”龐胖子心有餘悸，搖了搖頭驅散了腦海裡的那些恐怖畫面說。“艾薇妮婭的年紀太小了、根本就不應該被考慮，擱咱們那邊初中可都還沒畢業呢，下不了手、你也不能下手，是這個理兒吧？”
瞅着擠眉弄眼的胖子，餘生也是無語了，無論是希利爾還是艾薇妮婭、一旦曉得被他給予了這樣的評價，一個月下不了地、走不了路都是輕的，被揍到生活無法自理的程度都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你也別灰心，紐約MSKCC醫院可謂是全世界最頂尖的腫瘤專科醫院了，雖然收費不便宜，但技術那真的是沒話說，關鍵這邊的服務都好的很，”龐胖子收起了嬉皮笑臉、一本正經的說。“你可別不信吶，我幫你打電話諮詢過了，骨髓癌雖然也屬於是絕症，但既然MSKCC認爲必須儘快截肢、那就肯定還是有治癒的希望的，要不然醫院也不至於這麼說。我不清楚你曉不曉得，反正這邊的醫院跟內地是不太一樣的，最起碼的一點是這邊不至於因爲需要賺錢而堆治療、堆高價藥……”
“你還知道這些？”
龐胖子怪叫了起來。“看不起人吶？我怎麼就不能知道這些了？我姑媽就是協和的，二十年前赴美交流了兩年呢，雖說去的不是MSKCC，但我姑媽好歹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腦科專家了，如果有需要……呸呸呸……”
龐胖子給了他一巴掌。“別介意、別介意，我不是那個意思……”
“明白。我也不太忌諱這些，沒事兒。”
餘生也清楚，龐胖子又是插科打諢、又是介紹他姑姑的情況，嘮叨來嘮叨去的、其實目的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放寬心、該治治、該咋辦就咋辦，艾薇妮婭的情況並非是無解，何況紐約MSKCC已經是行業內最拔尖的，擔心也沒有用，反倒是影響心情、妨礙做出正確的判斷……
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餘生下了車繞過去彎下了腰道。“謝謝。另外你開車小心着點，看樣子要下雨了……”
“錢不夠你就直說，我搞不定還有友倫跟他對象呢，”龐胖子覺得餘生應該明白了他的意思，很認真的補充道。“況且我們那圈子裡的雖然數量不多、但其實個個家裡都有點神通的，錢這玩意兒是最容易搞定的，你可千萬別在這方面爲難，OK？”
餘生點了點頭、再一次的表示了感謝，過了馬路目送着虎頭奔駛離這才進了公寓，飯點兒過了，餐廳裡只剩下幾個低年級的小女生，回了房間、把窗戶打開通着風，隔壁屋的伊娜和凱西過來敲門，前者是送賬本的，後者則是來談預支酬勞的……
“月初你就預支了這一整個月的，又要預支一萬七、那可就相當於是把整個暑期的酬勞都拿走了，是程式需要升級還是硬件需要更新換代？”
“硬件升級需要九千，程式升級是三千，另外那五千我打算提前改善一下生活！”
凱西理直氣壯的很有意思，兩個月的時間，領悟了餘生所傳授的理論、憑藉着自身一般般的PS水平和超前的消費心態，原本的小透明竟然在校內變得炙手可熱了，並且以手工精修的方式賺取着不菲的額外收入，別說是改善生活了，奢侈點都沒問題。
無需動用項目的資金，牀墊底下捆紮整齊的綠票子有了去向，餘生把凱西給送走、翻開了賬本很快也就意識到一個問題，鑑於個人寫真項目的成本在不斷下降，增收的部分也就需要按比例予以分配，上週的結算日、隔壁屋裡的那倆可都還在奧馬哈呢，結果兩週積攢起來的金額也就恰好能覆蓋她們的額外支出，所以希利爾昨天的莫名其妙、也就終於有了合理的解釋。
運氣使然也好、好人有好報也罷，總之餘生原本懸着的那顆心算是能落回肚子裡去了。
賬目很簡單、基本上屬於是流水賬，餘生正打算把賬本還給伊娜、來自於紐約的電話卻讓他把剛推開的房門又給關上了。
“放心吧，我沒事兒……”
艾薇妮婭的第一句話，就讓餘生意識到要麼是經紀人湯姆森女士說了些什麼、要麼就是這小姑娘不希望自己擔心，因此餘生也就用正常的語氣詢問什麼時候才能開始拍攝？
“還不知道呢，不過工作室的助理說快了，而且儀態和微表情管理、肢體語言等一系列的課程下週三就截止了，再往後可就什麼課程都沒有了……”
截肢手術不需要排期，完全是隨到隨做。
但截肢後的護理以及相關的檢查會比較繁瑣和麻煩，即便是癌細胞沒有發生轉移和擴散，以艾薇妮婭的年紀和體格而言，最快也要三個月以後才能考慮假肢的配套、定製和佩戴，到底多久才能適應、多久才能下地正常的行走，餘生既不清楚也未曾瞭解過，索性忽略了這些問題，也就問她的錢夠不夠用、吃得習不習慣、能不能適應紐約的生活？
“天吶！你的語氣怎麼會跟佩恩一樣？既囉嗦又無趣，難道這就是代溝？可是你的年紀也不足以成爲Parain的嘛……”
餘生沉默片刻才慢悠悠的說。“雖然我的第二語言學的不好，但真的是如假包換的Fran?ais。”
抓狂般的感慨瞬間消失了，然後電話也就被掛了。
餘生覺得有趣，可是笑着、笑着，鼻子卻有些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