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妍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有人在說話,醒過來的之後,發現她躺在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中,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子。
女孩兒似乎是照顧她的人,看到她醒了,說了一句話就跑出去了。
女孩兒說話的語速太快了,還帶着一點口音,蘇青妍沒有聽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雖然她聽不太懂她說的話,但是這並不妨礙到她感受到女孩兒的歡快與驚喜。她也被感染了,還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她已經清醒過來了,是不是馬上就可以回家見到媽媽了呢?
可是她發現,事情並不像她想的那麼美好。
她撐着牀沿坐起來,看到那個女孩又進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俊朗的男人,只是男人的腳好像有問題,走路一跛一跛的,她記得,這個人就是夢中照顧她、給她換毛巾的人。
她朝他們露出一個善意的笑,是他們把她從人販子手中救了出來,真的很感謝。
她永遠都忘不了,夜裡那些人把那些姑娘叫出去,然後傳來那些姑娘的慘叫聲,即便是被他們喂着喝下了帶着安眠藥的水,她還是能聽到,那些姑娘飽含痛苦的聲音。
“是你們救了我嗎?”
由於情況不明,蘇青妍不敢貿然的說別的。也許是見慣了人性吧,使得她不敢隨便的相信他們了。
只好怯生生的和他們說話。其實她更想說的是,你們什麼時候可以送我回家啊?
那個姑娘的回答很讓她意外,只見她翻了個白眼,粗聲粗氣的表達着她的不滿。“是我二哥買了你,不過和救了你是一個意思吧!”
蘇青妍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她研究生都已經畢業了,什麼事不知道啊!早在她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硬邦邦的板牀上的時候,心裡就有一絲不祥的預感,只是被她刻意忽略了罷了。
可是現在,之前的那些懷疑再次冒出頭來。如果只是被人救了的話,看她病得那麼嚴重,應該是送醫院比較合適啊。而且醫院的牀是軟的,怎麼也不會有被咯到的感覺啊。
“你,什麼意思?”
那女孩繼續回答,好像是很喜歡看到蘇青妍一臉受傷、不可置信的樣子。
“就是你被我二哥買回來當媳婦了,今天就是你們成婚的日子,沒聽到外面擺着酒席呢嗎?看來爹說的真的沒錯,你還真的是沖喜給衝好了。”
對於她爹爹提出的儘早把酒席給辦了,除了大哥和二哥,他們都是不同意的,不過看着二哥那麼喜歡這個女人,最後也還是順着二哥的意思,把村裡的人都請過來喝酒了,熱鬧熱鬧。
沒想到這麼一熱鬧,還真的把人給叫醒了,這還真是喜事一件啊。
她還兀自高興地笑着,而跟着她一起進來的男人,則是迷失在了蘇青妍的那一笑中,直愣愣的看着蘇青妍的臉。而蘇青妍正沉浸在出了虎穴,又入狼窩的噩耗中,沒有發現男人不加掩飾的熱烈眼神。
蘇青妍有些悲哀的想,自己就算是快要病死了,還要被人販子賣了換錢!
她覺得自己的心也是蠻大的,都到這時候了,竟然還有閒心觀察着買她的人。
仔細一觀察,這個男人很有男人味,五官都是恰到好處的,就連皮膚都是她喜歡的古銅色,如果在外面,這種男人對她來說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可是她現在是被他買回來的,像一個物件一樣,買回來的。
這種屈辱的感覺讓她根本就顧及不到男人的帥氣,她只想快點回家。這時候,那個像牢籠一樣的家,還是很溫暖的,至少有愛她的媽媽,疼她寵她的長姐和大哥。而這裡,什麼都沒有。
她想了想,理智告訴她不該說這些,可是對回家的渴望已經佔據了她的大腦,等她回過味來的時候,話已經說出來了。
“你們花了多少錢買的我,等我回家了,可以十倍百倍的還給你們。”
誰想,本來還對着她微笑的男人,一下子變得兇狠了,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不要錢,我就要你。”
“我給你錢,這樣的話你不就有足夠的錢買更多的媳婦了嗎!”
那男人又說:“我不要錢,我就要你。”
蘇青妍被他的固執氣到了,她惱怒的瞪了那男人一眼,被站在那男人身前的女孩發現了,走過來推了她一把。她已經躺了好幾天了,沒吃什麼東西,沒什麼力氣。每頓都是男人過來給她喂的米湯,被她這麼一推就又倒回了板牀上,她覺得自己的後背火辣辣的疼。
“小妹,你做什麼。”男人扶起了她,想要查看她身上有沒有撞傷,卻被蘇青妍惱羞成怒的推到了一邊。就是這樣男人也沒有朝她發脾氣。怒氣是朝着女孩去的,話裡明顯帶了責怪。
那女孩出奇的憤怒,吼道:“你就護着她吧,看你能護到什麼時候。”然後就跑出去了。剩下蘇青妍又被男人攬進了懷裡,他像是哄小孩一樣,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後背。
被男人的溫柔攻勢所感染,又或者說,她不管現在在哪,身邊的人是誰,她只想爲這幾天的心驚哭一下。
她是清醒的,就算是沒有這個男人,也會是別人,還有可能是沒有人買她,然後死透了,被人販子扔到什麼地方。於情於理,她都感激這個男人。不管他買下她是出於什麼目的,她都感激。
可是這個感激是她出去以後,可以給他一些錢財上的回報,而不是把她自己回報給他。
作爲從小被家族重點培養的她,經過一瞬間的慌亂,現在已經重新恢復了鎮定。仔細思索着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
可是身爲女生,只要是一想到那方面,自己可能貞潔不保的時候,如何能夠鎮定的下來啊!
那個男人還溫柔的和她說着話,問她哪裡疼,用不用上藥的,小脾氣又被哄上來了,她推開男人,離開男人溫暖的懷抱,又躺回了自己的被窩,用被子把自己給圍住,彷彿這樣,她才能感覺到安全似的。
男人見狀也不惱,只說了一句有事叫他,然後就出去了。可是蘇青妍聽得很清楚,她聽到了落鎖的聲音。男人把她鎖在了屋子裡!
這下好了,她再鎮定也逃不過被人這樣那樣的命運了。難不成她還能挖個地道逃跑,可是那也需要時間的啊,她覺得,今晚她就挺危險的。
她剛甦醒過來,就碰到了這家人急不可耐的辦了酒席,她就不信這傢伙不會急三火四的和她圓房!
在這間屋子裡能活動的範圍就是牀到門,還有一張桌子,幾個小櫃子,她走過去,打開櫃子一看,好吧,全是男人的衣服,看來這間屋子就是那個男人的了。
平心而論,這男人長得還真實是不錯,蘇青妍心裡還在疑惑着呢,長得這麼帥的男人還要買媳婦的話,是不是這個村的女人,很多都是買來的呢?
有些時候,女人的直覺你不相信還真的沒招。就是這麼準。
因爲是剛醒過來,走了幾步路覺得腦袋發暈,沒辦法她又躺回牀上了。還苦中作樂的想着,就自己這小身板,想到的什麼逃跑計劃也實施不了啊,腦子想到了,手腳到不了也真讓人難過。
是的,本來她已經逃跑成功了,卻又被另一夥人抓住了,前一刻她還想着呢,自己這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型的。當又被五花大綁放到一堆女人中間的時候,她甚至覺得,這是老天和她開的一個玩笑。
這個玩笑,偏偏還真實無比。
她的頭很疼,不難猜到這幾天她遭受的什麼待遇,隨身攜帶的東西都不用問了,肯定不見了。
仰頭看着能看到的那根房樑,她還真是低估了這家的貧窮程度啊!她很疑惑,這家這麼窮,怎麼會有錢買下她?
不過現在,她就是再怎麼寬慰自己,也無視不了那女孩說的話,她說今天是辦酒席給她沖喜,所以外面的聲音,是以她爲女主角的婚宴?
什麼時候婚宴都不需要新人親自出去了?難道這裡沒有新人敬酒的習俗嗎?
她覺得這事兒還是有一線生機的,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沒有和任何人領過結婚證。所以,她和外面的那個人,就不是合法夫妻。
腦子裡是一片混亂,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面的聲音逐漸變小,直至消失。
她抱着被子躲到了牀腳,通常婚宴都是和洞房花燭夜掛鉤的,她擔心的事情果然要來臨了。
現在是這樣的處境,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失身都是在所難免的了,只是,哪怕是能掙扎一下子,她都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伴隨着蘇青妍忐忑的心情,李洲走了進來。
可能是蘇青妍太緊張了,她一下子就聽到了男人的腳步聲,並且很快的判斷出,那就是白天從她房間裡出去的人。
男人推門進屋,落鎖,在牀邊站定,無視牀腳的蘇青妍,淡定的脫着自己的衣服。
她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