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擡起頭,捏了捏我的臉頰,臉色稍稍緩和了幾分,他望着角落裡那把吉他,開始對我講起了有關他和秦玥的故事。
那是在餘生剛去法國的一星期之後,他接到了他父親的信,說讓他在學習之餘,抽空去替他看一下他在法國的故交。
信封上面還有他那位故交的地址。
他看着已經快被自己揉成紙團的信封,最後將那個信封平整的展開,最終決定還是幫他去那個地址看看。
餘生在中國起初並沒有接觸到太多的法語,所以突然被餘老爺子投放到法國的他雖然已經在法國停留了有一週多,還是大多時間處於人生地不熟的狀態。
經過一番折騰,他終於找到了那個地址。
在法國同學的推薦下,他用自己打工的積蓄買了一些補品,在一個空閒的週末,去了那位故交的家。
直到見到了那位故交,餘生才知道他父親的那位故交也是中國人,只是在多年前全家移民,來到了法國。
他下意識的喘口氣,剛纔的緊張頓時消失的煙消雲散。
“沒想到忠立的兒子都已經長這麼大了,確實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他和餘老爺子最近還好麼?”
餘生點點頭,將手中的禮品放下,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
“秦叔叔,我很早以前就已經聽說過您的名字,不過,一直沒想到您在法國,所以聽我爸說過之後,就擅作主張跑來了,您不會介意吧?”
“怎麼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今天就留在這裡吃飯吧,我讓家裡的阿姨給你做幾道地道的法國菜,你嚐嚐看味道怎麼樣。”他說着便拉着餘生向自家的後花園走去。
家裡的阿姨是一個樸實的人,她是一個法國人,不過,在秦叔叔的影響下,也會說簡單的中文。
她給餘生做了幾道地道的法國菜,餘生看着一盤又一盤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菜色,快要流出口水。
用餐的時候,秦叔叔和一向能說會道的餘生聊了很多,聽說了餘生現在主攻管理研究,笑呵呵的對他讚不絕口。
吃完飯,餘生剛想借口離開,門鈴聲響起,阿姨去開了門,還沒看到人影,便聽到一道甜美的聲音傳來。
接着,餘生便看到一個穿着校服的女孩揹着吉他走了進來,剛把吉他放下,就衝着坐着喝茶的人來了個擁抱。
“還有人在呢,別沒大沒小的。”
秦玥緩緩擡頭,只是看了一眼,便淪陷在了他那雙淺茶色的眸子裡。
“丫頭,你的聲樂考試怎麼樣?”
秦玥撇了撇嘴,不盡人意的搖搖頭。
“聲樂?”餘生聽到聲樂兩個字,低聲重複道。
“你也懂樂器?”秦玥高興的撲到餘生的身邊,緊緊的拽着他的手臂。
從那以後,秦玥便總是要餘生幫她準備聲樂考試,教她彈吉他,知道了餘生還會彈鋼琴,秦玥便吵着鬧着也要學鋼琴。
看着我的表情不太好,餘生咳了幾聲,輕描淡寫的又講解了他和秦玥成爲師徒的過程。
“怎麼?醋罈子又吃醋了?”
我抓過他沒有受傷的手臂,狠狠的朝他的手臂咬了一口。
他悶哼,手背上赫然出現一排不太整齊的牙印。
“我纔沒有吃醋。”站起身,我衝他冷哼,擡腿想要逃離危險現場。
可是還是慢了一步,他的大手輕而易舉的拽過我的身子,將我扣在懷裡。
眼看着他的頭越垂越低,脣瓣快要落了下來,我認命的閉上眼睛。
手機鈴聲響起,我推開他,他揚了揚眉,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掏出手機,視線掃了眼手機上的名字,緩緩摁下接聽鍵。
“有什麼事情嗎?”餘生皺了皺眉,走到窗前去接電話。
“……”
“好的,你把酒吧的地址發給我,我晚點過去。”他的身形修長,背對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掛掉電話,他轉過身,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的疲憊。
讓我幫他倒了杯水,他斜靠在鋼琴架上,一口一口的抿着水杯裡的水,眼睛盯着木地板。
將水杯裡的最後一滴
水飲盡,他放下水杯,開始向外走。
我跟在他身後,拖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沉重的啪啪聲。
“要出去?”看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上衣,開始往身上披西服外套,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聲的嘟囔着。
“嗯,今天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生意上有些事情需要我處理。”
話說完,那張妖孽的臉頓時變的老成了起來。
我快步跨過最後一級樓梯,走到他面前,伸手幫他把領帶扶正,然後看着他的領帶心滿意足的笑笑。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換上皮鞋,拉開門,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動作一氣呵成,一陣關門聲響起,我對着有些生鏽的門把目瞪口呆。
窩在沙發裡看了一下午的偶像劇,揉了揉痠痛的手臂,我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窗外的天色漸暗,我垂頭喪氣的幫嘟嘟倒好了食物,它悶着頭開始安心的吃食物。
其實,有時候想想,當一條狗很好的,快快樂樂的,什麼也不用去想。
餘生不在家,好像突然就失去了做飯的興致,簡單的煮了包方便麪,我一邊用力的吸着麪條,一邊進行自我反思。
好像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不再是那個只爲了自己存在的女漢子,以前沒有和餘生在一起,我一個人一天三頓飯吃的津津有味。
可是,現在,有餘生陪着我吃飯成了我煮飯的動力。
就算這一年多以來,我和餘生之間處於不冷不熱的態度,我也會每次做飯做了兩個人的分量。
習慣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
洗好碗筷,我匆匆忙忙的站起身,拿過自己的手機,上面沒有通話的記錄。
又窩在沙發裡看小說,蘇泉現在已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專欄作家,她寫的小說都很有味道。
看到小說裡女主在男主有危險時,和男主有心電感應,我不自覺的笑了笑,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心電感應這一說。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我的身子微抖,右眼皮跳個不停,拿過手機,快速的摁下接聽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