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上,突出的一塊礁石上建立着一座小型的亭閣,周圍侍立着幾名黑衣的忍者,亭中則坐着一老一少兩個男人。
看到雨季和翔夜前來,兩人起身施禮,然後讓入了亭內。
接着,就是最麻煩的一幕了。雨季是小輩,要請師父坐上首。而風魔在半藏面前也是小輩,邀先祖坐上首。但半藏卻自知身份是使魔,請主人雨季坐上首。
於是,便形成了一個無限循環的謙讓圓環。
“扶桑人,真無聊!”加百列不悅的嘟噥着,拉着翔夜隨便的坐了下來。
翔夜剛喝了一杯茶,突然發現雨季三人愣愣的看着他,“怎麼啦?”
雨季低着頭,輕聲說道:“主人,那裡是主人的座位。”
“對啊!你主人不就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嘛。”加百列接話道。
“不是,這主人不是那主人。”
“你有幾個主人啊?”
雨季尷尬的張了張嘴,大眼睛看向翔夜。翔夜頓時明白了,這座是伊賀首領的座位。可翔夜剛要起身,又被風魔按坐了下來。
服部半藏風魔,七十來歲的年紀,頭髮鬍鬚一片花白,但飽經鍛鍊身體仍然孔武有力,精神面貌更是矍鑠有神,遠比安倍昌老頭兒來得強悍。
“這位就是時之魔女的代言人嗎?”風魔說道。
雨季點了點頭,不知道師父想說什麼。
風魔抓住翔夜的手腕關節,像是正骨醫生在檢查病人似的捏來捏去,歪着腦袋不住點着下巴。
加百列皺起了眉頭,感覺這情影有點古怪,拿着滾燙的熱茶杯碰在了風魔的手背上。
老忍者飛快的縮手,然後微笑着陪笑了下來。既然翔夜已經坐在了主位上,那其餘的各人就容易找到座次了。
品了幾道茶,又叫上幾盤茶點,風魔像拉家長般的與翔夜攀談起來。忍者就是裝什麼像什麼,什麼樣的行業都要熟習,風魔是殺人高手,也是談判交際的達人。
言談之間,風魔說時之魔女是與伊賀忍者裡的關係很好,曾多次幫助他們擺平魔法界的爭端。當然作爲答謝,他們也曾冒着各種危險,免費爲魔女調查秘密的情報。
說着說着,風魔突然停下了回憶模式,看着翔夜說道:“但是,現在我們無法聯繫到魔女了。”
“魔女不會有事的。……大概,可能,80%吧!”翔夜說道。雖然知道時之魔女沒死,但是能不能返回本時空還是一個大問題,所以翔夜的話裡也不是太肯定。
“因此,我想將事情拜託給您,請您務必全權代理時之魔女。”
看着風魔一臉正經的樣子,倒讓翔夜有些驚慌,“首領,想拜託我什麼?”
“實不相瞞,你應該知道伊賀忍者有一個千年的宿敵。”
“甲賀忍者。”翔夜脫口說道。關於這一點,對扶桑歷史稍微瞭解的人便會知道。
“是的。我們與甲賀積怨很深,根本已沒有化解的可能。千年來,雙方互有攻守,一直維持在一種不分上下r膠着狀態,也正是這種狀態才能保持忍者世界的平穩。但近來,情況有變——”
翔夜想了想,猜測道:“難道跟教會的東方政策有關?”
“如您所言,正是如此。教會最近找到一名叫於雷的年輕人代理東方,他似乎很看重忍者這股黑暗中的勢力,願意花大價錢收買我們爲手下。考慮到忍界的平穩,我拒絕了這一提議,但另一方面的甲賀卻同意了。”
“於是,於雷開始命令甲賀吞併掉了伊賀。”
“您是怎麼知道的?”
翔夜笑了笑,說出自己與於雷的關係。
“原來是老對手啊!這樣就更要請您幫忙了。”
服部半藏走了過來,向雨季稟報道:“另一方面,陰陽學會暗中已經向教會妥協,與甲賀忍者也已結成了同盟的關係。如果發生忍戰,這羣陰陽師很可能會成爲我們的敵人。”
雨季眉頭一皺,俏臉上蕩起一層肅殺之氣,“陰陽學會的死老頭,出爾反爾,一方面要我繼承會長之位,另一方面卻與我的敵人結盟。——我要殺盡安倍一家。”
加百列吐了吐舌頭,低聲向翔夜說道:“這女人好凶狠,如果某天你發現自己的後宮缺員了,估計就是她乾的。”
翔夜攔下怒氣衝衝的雨季,說要從長計議,先摸清敵人的計劃。
服部半藏和風魔默不做聲,品着扶桑清茶旁觀着翔夜的作爲,像是在考察着什麼。
※※※次日,按照陰陽學會的安排,雨季去參加一個見面會,翔夜、加百列和天后陪同在一起。
會議顯得十分秘密,很長的一段時間,雨季都不知道對面坐着是什麼人。因爲參加會議的其它人坐在布簾後面,神秘西西的低聲私語着什麼。
“搞什麼啊,不好意思見人嗎?”加百列不耐煩的打着個哈欠,揉了揉跪麻的雙腿,索性伸直搭在了翔夜身上。
翔夜一開始就沒跪,蹲坐在那裡像是在路邊啃西瓜一般,見到加百列的雙腳來,就隨手幫她揉了起來。
雨季和天后正身跪坐在前方,一臉的肅穆莊重之情。
“喂喂!……對面是什麼人啊?”加百列捏了捏天后豐盈的臀部問道。
“是陰陽術派的六位長尊,還有玄武也在其中。”天后小聲的回答。
“那是什麼東西?”
“陰陽學會,只是陰陽術派的一支,與其同地位的還有結界術派、符印術派、暗號術派、影沼術派等等。這些合稱陰陽七派,都是安倍晴明的子孫或是弟子所創建的。本來歷經千年,這七派已經沒什麼聯繫,可不知道爲什麼今天集聚一堂。”
這可引起了加百列的興趣,向着翔夜眨了眨眼,輕聲說道:“引發點事故,看看他們的真面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