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夜左躲右閃,突然發覺進了一條死巷,雙手一摸牆壁,身體像壁虎一般的貼了上去。
雪代喘着粗氣,指着掛在牆上的翔夜,命令道:“你給我下來!”
“下來幹什麼?”
“下來讓我痛打一頓。”
翔夜臉色一灰,又向上爬了兩步,“我又不傻,幹嗎讓你白打。”
“不打你一頓,難消我心頭之恨。”
雪代咬破食指,在一張草紙咒符上劃幾下,重重的拍在右手臂上,喝了一聲:“役小角,前鬼藉手!”
紙符劇烈的震顫,一道黑色的靈力流上了雪代白皙的手腕。整條手臂瞬間染上了黑色,接着肌肉膨脹,變成了一條粗壯的鬼手,最粗的部位甚至超過雪代兩個腰圍,五指之上還生長着猩紅色的長爪子。
“呃!雪代,幾天不見,你似乎學會了不得了的咒術。”
“這還不都是被你逼的。”
雪代怒吼着,劃出一爪子,巨大的鬼爪如同鏟土機一般深陷進了牆壁裡。
“轟隆”一聲響,整面牆倒塌了下來。
翔夜隨之摔了下來,又被雪化追逐了起來,兩人一前一後沿着狹窄的小巷,一路打打吵吵的跑了下去。
翔夜實在被追怕了,縱身一跳攀着一幢商業樓,飛爬了起來。
雪代來到樓下,盯準了翔夜,突然一搖手臂。鬼手如同橡皮做的一般,猛的伸長了出去,抓着翔夜的一條腿摔在了地上。
雪代緊跟着一躍而上,騎坐在翔夜身上,鬼手隨之扼向了咽喉。
翔夜慌亂之中摸出了小刀,向着雪代的手臂割去,但半途又停了下來。
“你割啊!割啊!……”雪代吼道。
翔夜搖了搖頭,收起了小刀,“算了!你打吧。”
翔夜不反抗了,但雪代的那股怨氣卻也提不起來了。長嘆了三聲,雪代輕輕的拍了拍鬼手,血符飄落了下來,手臂又變成了白皙纖細的樣子。
借鬼力上身,是一種攻擊力巨大的咒術,但消耗體力也是巨大的。鬼力一下身,雪代馬上感覺頭暈乏力,不由的趴倒在了翔夜身上。
“喂喂!你沒事吧?”翔夜想起身扶她,卻被狠狠的瞪了一眼,無奈只好躺在堅硬的水泥路上,任由雪代騎在身上。
保持着這種女上男下的姿勢,雪代問道:“爲什麼不辭而別?”
“這個嘛!呃!……我是怕給你添麻煩。”
“撒謊!”
“陰陽學會現在的情況還好吧?”
“起初,爲爭奪的宗家之位,差點上演內戰,幸好時之魔女出面,安撫下了衆人。”
“時之魔女露面了,她長什麼樣?”
“黑袍遮面,看不到?”
“哦!這不就沒事了嘛,那你怎麼還追到這裡來了?”
雪代舒展了一下酥麻的手臂,在翔夜的腦袋上捶了一拳。
“哪裡沒事了?事情更大了。原本的各分家還好說,畏懼時之魔女的勢力,表示原意服從。但以前的宗家,則在我爺爺安倍昌的帶領下,暗中反對起時之魔女來了。那死老頭還釋放了維京的廢柴國王,兩人密謀合作,甚至要把我嫁給某個親王聯姻。”
“那你要成王妃了,恭喜!恭喜!”
“恭喜你個頭啊!”雪代一拳打在翔夜的面門上,鼻血隨之濺了出來。
雪代一見慌了神,從翔夜的身上爬了起來。翔夜捂着鼻子,搖了搖手,表示沒關係。
兩人背對背的坐在狹窄的小巷裡,你一言,我一語的隨便聊了起來。
※※※順着小巷的樓壁看上去,一直延伸到最高層,窗口旁站着一位靚麗的少女。
裡月站在窗邊,鳥瞰着大都市,剛纔由牆壁傳上一絲震動,但她並沒有在意。
“是炸彈嗎?”帕西諾同樣也感覺到了。
“怎麼可能,這裡又不是西西里,也許是小鬼打架吧!”裡月開玩笑道。
裡月陽光下的笑容,美不勝收,頓時將帕西諾的魂勾了去。
卡珊?帕西諾腆着臉,傻笑的靠了上去,剛要說一堆甜言蜜語,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奎里納斯向來彬彬有禮,但這次卻忘記了敲門,可見事情的緊急。奎里納斯看了裡月兩眼,後者識趣的退出了辦公室。
“奎里納斯,你來還真是時候,我剛想和小美人親近一下呢!”
“您還是小心別再被打掉門牙吧!”
帕西諾摸了摸門牙,昨天被裡月打斷的兩顆還有點痛,不過馬上就會生長出完整的。
“到底出了什麼事?”
“您的美人……”
“紅月?”
“另一個,大美人。”
“哦哦!東京幫派的頭目,被尊稱爲‘鬥將’是吧!”帕西諾點了點頭,似乎在回憶美好的過去。
“您的大美人似乎生氣了,已經將我們在西西里的所有基地掃蕩一空。”
“啊!那聖堂教會呢?”
“法裡埃主教的對魔作戰部隊全軍覆沒。”
帕西諾讚歎了一聲,“真有個性,我越來越喜歡了。”
“主人,您有被虐的傾向嗎?再這樣下去,我們就沒有立足的根本了。”奎里納斯警告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馬上就聯絡的法裡埃,讓他動用教會的力量來對抗。”
法裡埃是一位少年天才,也是一名孤兒,他在教會的收容院裡長大,自幼便立志爲神奉獻一切。
※※※不用帕西諾多說,法裡埃已經痛暈了三次。花費數億、耗時十年的對魔作戰部隊竟然輕易的滅亡在一人之手,他能不心痛嗎?
法裡埃,端坐在奢華的大辦公室裡。短而捲曲的白髮下,長着一雙獵鷹似的藍眼睛,窄細而堅硬的山羊鬍垂在頜下。寬闊的肩膀,修長的四肢,即使是年過花甲,仍然保持着男性的威嚴和魅力,可以想像他年輕時候會是多麼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