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說錯了嗎?否則,霽公子算是怎麼回事?”墨白梗着脖子,替墨修淵打抱不平。
白祈然自然極清楚原因,畢竟,當初在九王府,他也曾經被雲惜姑娘取過心頭血。
可這些話,卻是不能與墨白講的。
“與你何干?不要忘了,你只是墨修淵的一條狗,墨修淵都沒說什麼,你瞎操什麼心?”白祈然這話可謂是毫不客氣。
墨白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你!”
他哪裡受過此等羞辱,頓時火氣上涌。
也拔出了腰間的劍:“是她對不起爺,憑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對爺?”
墨白還未失去理智,還知道不能當着素孃的面說出兩人的身份。
“你什麼都不清楚,倒是挺能吠的。你有這能耐就自己去問墨修淵,到底是誰對不起誰?”白祈然咬着牙,若不是雲惜姑娘如今活着,他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取了墨修淵的性命。
墨白手裡的劍直接橫了過去。
他也分不清自己爲何這麼氣,可一想到王爺爲郡主做了這麼多,還爲了郡主背棄了前王妃,可她卻要與王爺和離,墨白就爲王爺不值。
白祈然也毫不相讓,頓時刀光劍影,惹得客棧亂成一團。
“都被我停下來。”頭頂,墨修淵低沉的嗓音溢出,墨白仰起頭,對上墨修淵陰晴不定的面容,立刻收了手裡的劍。
白祈然在劍尖即將刺入墨白的脖頸時,才慢悠悠收了回來,擡頭掃了墨修淵一眼。
嘲弄地笑了笑。
“墨公子,你沒事吧?”素娘也沒想到,只是因爲自己一句話。
他們就這樣打了起來,內疚不已。
墨白搖搖頭:“我沒事。”
白祈然收了劍,擡步直接上了二樓,經過墨修淵身邊,直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墨修淵目光在墨白身上一掃,墨白單膝跪地:“爺,屬下知錯了。”
墨修淵:“再有下次,就回去吧。”
轉身,也回了房間。
墨白按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終究頹敗地低下頭。
素娘心裡不安:“墨公子,你……沒事吧?”
墨白搖搖頭:“我送素姑娘回房間,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就要啓程了。”
素娘還想問什麼,可到底沒敢再多嘴。
卻也覺得幾人之間的關係,鐵定很複雜,不像是這麼簡單。
入夜,夜涼如水,素娘抱着雪狐躺在房間裡的牀榻上,仰着頭,卻是睡不着,這半年來,她出了族裡,就沒有睡過一趟安生覺。
這一次本來因爲有修公子他們在,可不知爲何,還是心神不寧。
過了三更時,門栓輕微地動了下。
素娘警惕地睜開眼,抱緊了懷裡的雪狐。
只是下一刻,鼻息間嗅到了一種很不舒服的味道,等素娘想屏住呼吸時,已經來不及了,她臉色一變,驀地坐起身,卻又重重倒了下來。
卻還是把手裡的雪狐朝着窗櫺的方向扔了過去:“快跑!”
雪狐卻是不走,又重新跳了回來,用爪子拽着素娘,要讓她跟着它一起跑。
房間的門已經被打開了,三個人影偷摸了進來。
其中一人,一眼就看到了素娘懷裡的雪狐,賊眉鼠眼驟亮,上前就要去抓雪狐。
雪狐回身,給了他一爪子。
來人低罵一句,一把抓起全身不能動彈的素娘,扛在了肩膀上。
“小畜生,不跟我們走,就把你主子給殺了。”
這些帶着靈力的小東西,最是護主,只要抓了它們的主子,不愁它們不跟上來。
“別廢話了,趕緊走人,跟這女人一起的,看着不像是好惹的。”
“快走!”
三人扛着素娘從窗櫺口跳了出去,很快潛入到了夜色裡。
雪狐果然跟了上來,想要往三人身上衝,‘吱吱吱’的叫喚着,想要把素娘從他們的肩膀上給扒拉下來。
素娘被迷藥薰得全身沒力氣,出聲,幾不可聞:“快……走……啊……”
他們的目的是靈狐,沒有雪狐,他們也不會怎麼樣她。
可饒是如此,瞧着雪狐根本不放棄的跟着,眼眶還是紅了,她後悔沒聽阿爹的話,若是不偷跑出族裡就好了。
只是三人剛跑到一處巷子,面前就出現了幾個人影。
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三人停下來,警惕得瞧着對方:“你們是什麼人?識相的趕緊讓開,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不客氣?我倒要看看,最後是誰不客氣。”
墨修淵擡頭,一雙墨黑的眸仁,在黑夜裡,頗爲森冷。
三人看到墨修淵的面容,臉色微變:“我們只要雪狐,人可以還給你們,只要你們肯讓道。”
他們可沒忘記這公子的手下打架時露出的幾招,他們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墨修淵薄脣微動:“人我們要,雪狐……我們也要。墨白,動手。”
一聲令下,墨白立刻逼近三人。
頓時刀光劍影,格外的駭人,雪狐也不斷地想要靠近,急得‘吱吱吱’喚着。
墨修淵淡淡擡眼,面無表情得瞧着面前這一幕。
不多時,三人很快不敵,只是其中一人把素娘放下來,把一把短匕首橫在了素孃的脖頸上。
“都、都停下,否則,老子要了她的命!”
素娘淚眼婆娑,她還不想死啊。
卻也不想成爲墨修淵的負擔……
墨修淵開口:“她若是死了,你們也都活不成。”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可在這樣危險的夜色裡,比任何聲音都來的好聽,素娘只感覺一股暖流涌上來,感激之情讓她眼淚啪嗒掉了下來。
聲音虛弱無力:“修公子……救雪狐……”
墨修淵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又移開,不再浪費時間:“動手。”
三人還未回過神,突然從地下迅速躥出三個人,直接以訊而不及之勢到了三人的背後,直接割斷了他們的脖頸。
血噴濺出來,當場斃命。
橫在素娘脖頸上的匕首落下,素娘身子一軟,就差點倒在地上。
墨白到了她面前,直接攬住了素孃的腰肢。
素娘鼻息間都是血腥味,嚇傻了。
直到面前停下了一雙靴子,她順着靴子慢慢擡起頭,從她這個方向只能看到昏暗的光從巷口照射進來,男子光潔如玉的下頜,再向上,一雙烏黑的墨瞳,碎玉一般,驚然間落入素孃的心底,讓她啞然失語。
墨修淵把雪狐重新遞到了她的面前:“沒事吧?”
素娘快速低下頭,搖頭:“沒事……”
墨白把解藥遞過去:“素姑娘先服了藥吧。”
素娘吞了,等了片許,等身上恢復了力氣,才藉着墨白的力道站起身,擡眼,卻發現墨修淵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只覺得,悵然若失,怔怔垂眼摸着雪狐的皮毛,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