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兒?”
就在此時,身後忽然傳來一人渾厚的聲音。
回頭看去,只見是個溫文儒雅的中年男子,他邁着闊步朝着衆人走來,白髮男子在見到此人的時候,對其微微點頭示意。
緊接着指着顧青玉解釋道:“這位是鎮魔司的玄鐵鎮守使,剛剛偷偷摸進大人府中,被我當場抓住。”
“玄鐵鎮守使?”中年男子聞言,看向顧青玉腰間的玄鐵令牌,確認了其身份:“你來我李府做什麼?”
聽剛剛白髮男子的話,顧青玉自然也對眼前這個中年男子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測:“回稟知府大人,下官在外面發現了一隻妖邪進入大人府中,所以沒有來得及稟報便闖了進來。”
中年男子聞言,繼續問道:“那隻妖邪呢?”
顧青玉指着地上的那個被摔成粉碎的小泥人,說道:“在大人趕來之前,已經魂飛魄散了。”
中年男子看向白髮男子,似乎在驗證顧青玉此話的真假,見白髮男子對自己點了點頭,他的語氣瞬間緩和了起來。
“原來如此,有勞小友了。”
顧青玉趕忙躬身說道:“斬妖除魔乃是我等的職責,只要大人不怪我未經大人允許的私闖大人府邸就好了。”
“事急從權,我也能夠理解你。”中年男子擺擺手,趕忙岔開話題:“對了,還不知小友你姓甚名甚?”
“在下顧青玉。”
“原來是顧小友,眼看着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還沒吃晚飯呢吧,不如晚飯就留在我府上吃吧。”
聽到父親說出這般話,李文安有些急了:“爹,你沒看到我外面的房間嗎,都被這個什麼勞子的玄鐵鎮魔使弄成啥樣了?你還留他吃飯?”
“夠了!”中年男子眼睛一瞪,有些不滿的指了指密室貨架上的東西:“這些都是怎麼回事兒?我都還沒有找你呢,要不是你弄來這些東西,你那房間能成那樣?”
聽到自家父親這般說,李文安頓時偃旗息鼓,低着頭一聲不吭了。
“你自己趕快把你這點破地方給我收拾收拾。”中年男子對着李文安吩咐了一句,然後又笑對着顧青玉說道:“顧小友,走,此間事了,咱們出去說會兒話。”
顧青玉看了一眼此時老老實實低着頭的李文安,總覺得有些虛假,他緊接着又掃視了一圈密室裡的其他地方,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瓶子的蹤跡,但是他最終還是失望了。
“大人,請。”
“請。”
等到衆人都離開,密室裡只剩下李文安一人,他緩緩擡起頭,臉上的表情是與剛剛完全不一樣的鎮靜。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短劍,還有那個被摔碎了的小泥人。
頓了頓,確定外面的人真的走了,方纔走到密室的角落裡,用手指在牆壁上有節奏的敲了敲。
轟隆隆。
貨架旋轉,有一道密門呈現在眼前。
密門裡面,是一個更大的密室。
李文安擡腳走進密室。
密室的門自動關起。
密室比起外面更加幽暗,在密室中央,有個祭壇,祭壇之上,有個被捆綁起來昏迷不醒的小女孩。
“人走了?”
“是的,師父。”
李文安走到一直站在祭壇前的老者的面前,俯身拜道:“那個玄鐵鎮魔使不簡單,竟然能夠看到鬼氣,一路追趕過來,要不是我留了後手,怕是我們的計劃就要被我父親發現了。”
“此人的眼睛有異,應該跟道門有關。”頓了頓,老者繼續問道:“你知道那個玄鐵鎮魔使的身份嗎?”
李文安搖頭說道:“我只知道他叫顧青玉,前些日子還是個黑鐵鎮魔使,不曾想轉眼便成了玄鐵鎮魔使了。”
“你說他叫什麼?”
“顧青玉。”
“顧什麼玉?”老人難得的睜開了他那僵硬的眼皮。
李文安微微擡眉,奇怪的看了一眼師父,然後又重複了一句:“顧青玉。”
老者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指着祭壇上的那個小女孩,問道:“你知道這個女孩叫什麼名字嗎?”
回想起先前顧青玉說過的話,李文安說道:“應該是叫……瓶子。”說完,似乎是察覺到了老者的異樣,他又緊接着問道:“怎麼了,師父?”
老者擡眉看着眼前的瓶子,緩緩動了起來,他走到祭壇旁邊,距離祭壇上的那個瓶子更近了一些,然後仔細的打量着她。
“這個孩子身上的氣血很足,不像是尋常孩子……”
聽到師父這麼說,李文安也開始打量起祭壇上的孩子,然後出聲問道:“師父,那這個孩子要怎麼處理。”
“放了吧。”
“放了——?”李文安並不理解:“師父,您之前不是說,等到一條龍回來之後就將這個小女孩給殺了嗎?爲何您此時又要將她給放了?”
“我想起有位老友跟我說過的一句話,這孩子不能殺。”
師父的朋友?
李文安見師父沒有要多說的意思,於是也就沒有多問。
自家師父本來就極其神秘,不是常人,想來他的朋友,也不是尋常人。
可問題就是,師父的朋友說過什麼話?
跟這個小女孩有什麼關係?
……
……
顧青玉跟着知府大人走出了李文安的院子。
知府大人本想着留顧青玉下來吃晚飯,但是此時的顧青玉心中還在惦記着瓶子的事情,根本吃不下什麼晚飯,於是便告辭離開了。
此時的雨已經停了。
顧青玉感受着渾身溼透的衣服上傳來的涼意,回頭看了一眼李府。
他想要再去李文安的密室裡看看。
但是一想到那個白髮男子,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青石街。
顧青玉踩着街道上的積水,緩慢的向前走着。
此時的他有些自責,經過剛剛那麼一鬧,若是瓶子真的是李文安抓的,那可謂是打草驚蛇了。
“瓶子不一定是李文安抓的……”
顧青玉開始仔細思索,推理所有發生的事情,這般安慰自己。
儘管之前在李府的時候,李文安表現出來的諸多蛛絲馬跡表明着他可能知道些什麼,但是……
李文安作爲知府大人之子,爲什麼要抓瓶子?
只是脅迫自己去對付林姑娘的糖果店?
他爲什麼要針對李姑娘的糖果店?
這沒有理由啊!
顧青玉回到家中,看着並沒有被打開過的大門,不由得有些失落。
吱呀。
他推開房門,忽然看到瓶子房間的門半掩着。
“不對……”
他記得臨走的時候,房門明明都是關好的。
想到這裡,他快步走進瓶子的房間,推門一看,只見此時的瓶子正安安穩穩的躺在牀上……
“瓶子?!”
顧青玉又驚又喜,慌忙來到瓶子的牀前,發現其呼吸平穩,神色祥和,像是陷入了沉睡。
瓶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心中生疑,忽然注意到瓶子的胸口,放着一張紙條,上面似乎寫着字跡。
顧青玉心中一沉,將紙條拿起來展開一看,上面寫着四個飄逸的小字:“早些習武。”
早些習武?
誰早些習武?
顧青玉不由得看向此時陷入沉睡的瓶子。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