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滿緊抿這的嘴脣也豁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輕鬆的道,“走吧,我們得離開這裡,路上不定還能碰到幾個蠻。”
“那太好了,”南河顯的意猶未盡,舉起手中有的刀,,“我的大刀已經飢渴難耐。”
‘噗呲’一聲,胡滿笑得更開了。
他們拉走了營地裡唯一的馬,走了很遠,生了一堆火,把馬宰了。
滿嘴流油,撐的幾乎不能站起來走路,露天躺在雪地裡酣睡一會,又費了大半天的功夫,把所有的馬肉都烤熟,收進衣服裡帶走。
走了半夜才找到一處落腳地,十有九空的村莊裡一個活物也沒有。安心睡了一整夜,太陽升到半空中才醒,用血抹乾淨了手臉,就坐下來邊吃邊商量以後的事。
馬兒的肉質粗,胡滿的手指探進嘴巴里,摳了半天才把卡帶着在牙縫裡的肉摳出來,呸了一聲,道,“咱們所有的藥品都留在鎮上了,應該都在圖婭身上,身上的傷口再不上藥,我們都得掛,在這個地方等,休養幾日再走。”
南河肉都不啃了,急急道“許多蠻都在朝那個山村裡聚集,我們還修養什麼呀?一鍋把他們端了是正經啊。”
殺爽了。胡滿翻白眼,“看看我,再看看你們,渾身是傷,這個狀態怎麼去跟蠻鬥智鬥勇?”
所幸的是,哈布那個死鬼只抓到一個可以威脅大周將軍的人,並沒有點名指姓的楚娉婷。所以胡滿一點兒也不着急。
但是其他人急,三個人都一致認爲可以在用昨夜的方法,絞殺一部分蠻。
胡滿抹乾淨了嘴巴,給他們潑了一盆涼水。
“昨天晚上之所以可以這麼順利,原因有兩個。一,那些蠻害怕楚大將軍的女兒跑掉,他們纔會對我們緊追不捨,被引進了林。二,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來不及多想,被我們藉助地勢,一舉殲滅。”
“這就是古語講的天時地利人和。同樣的方法在對付另外一波蠻,成功的可能性爲零。”
三個大老爺們對視一眼,都察覺到自己急功近利了。但還是遺憾眼睜睜的放走一大波的敵人,問胡滿有什麼辦法。
“沒辦法,”胡滿給他們鼓氣,“三個地方的蠻都被我們清剿了,跨越了將近二百里地,這已經很成功了,我們應該感到高興。再走一百多裡就接近府城,任務已經完成一半,我們可以加快腳步,儘快趕到府城,讓將軍派人馬來絞殺這裡剩餘的蠻。”
“對呀,”士兵驚喜的分析,“我們可以快馬加鞭的趕回去報告將軍,在帶兵馬來,讓這些蠻有去無回。”
“可惜了,”南河捧着手裡大塊的肉,捶胸頓足的後悔,“可惜把這匹馬宰掉吃了,要不然這會兒我們肯定已經走了很遠。”
還我們,就一匹馬哪來的我們?胡滿扶額,由着他們去了。
商議的最後結果就是有一人提前離開,帶着蠻聚集的消息回府城,其他三個人留下,繼續觀察這裡的情況。
那誰去誰留呢?
身體狀態最好的自然是胡滿,她最適合長途跋涉。但又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最後有一名士兵,帶着足夠的乾糧離開。
胡滿帶着另外兩個人,原路返回到山村附近。
等了一天,兩天,三天,最先出現的是一路尋着蹤跡找過來的圖婭。
她用美人計毒死了一羣蠻,自己也中了毒,一路上被狼羣託着找過來的。
初一匯合,圖婭從狼背上跌到地上,對着胡滿的方向跪正了身,一件件申訴着自己的罪責
“圖婭沒有聽主的命令,該死。”
“因爲不知道包袱裡的藥粉是什麼,圖婭毒死了主的一隻靈鳥。”
“因爲沒有本事給她們找到吃的,好多隻靈鳥餓死了。”
“帶着羣狼去救那些女人的時候,因爲疏忽大意,有兩隻狼被弓箭射死。”
“圖婭該死。”
她臉上帶着愧疚與自責,深深埋下頭。
胡滿越聽,眉頭皺的越緊。爲了節省口糧用來傳信的鳥兒也縮食,但不至於餓死,當時的情況緊急,鳥糧丟了,無可厚非。但鳥和狼死掉了,自己心痛。
這些被自己賦予靈性的動物,沒有跟着我享福,甚至是吃不飽飯,餓死,受傷,自己沒有對它們有一丁一點兒的付出。胡蠻心裡,不能不自責,但也不能責怪圖婭。
“你起來吧,”胡滿親自把她拉起來,彎下腰,把她身上沾的雪拍打幹淨。
她總是平平淡淡的,話做事都很硬氣。圖婭受寵若驚,但這比打她罵她還要讓她感到難過。
圖婭的眼睛裡迅速聚集水霧,忍着哭意道“主,你爲什麼不怪我?我違抗了你的命令。”
“你豈止是違抗了我的命令,你是壞了我的大事。”胡滿的話有千斤重,壓倒那兩團水霧,直直砸下來,圖婭哭的無聲無息,卻異樣的悲傷。
“告訴我,我究竟犯了多大的錯誤。”
胡滿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沒因爲圖婭是大宛人,而有絲毫的隱瞞。
她接納了圖婭,不相信她就是不相信自己。
圖婭驚訝於他們的膽大,勇敢,而忘記了哭泣。也深深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她擦乾淨了眼淚,問怎麼彌補。
胡滿摸了摸這個漂亮女孩的頭,沒辦法對一個女孩發什麼火。道,“藥品都還在嗎?我們需要醫治。”
“都在,”圖婭快速轉過身,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眼淚,她很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