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不比青陽鎮,因爲地處邊疆,再加上南軒常常進犯,所以並不繁華。
整座城裡只有一家客棧,條件還十分的差。
蕭棠奕帶着慕白白一進門,劍眉就蹙了起來。
這樣的客棧,他一個人也就罷了,像慕白白這麼嬌氣的小東西哪裡住的了,不然到時候又該哭了。
一想着慕白白嚎啕大哭的模樣,蕭棠奕的劍眉又蹙的緊了幾分。
“怎麼了?”慕白白走到門口見蕭棠奕不動了,便扯了扯他的衣襬,小聲的問,“是忘帶銀票了嗎?沒關係,我有錢。”
說着,就要將自己的小金庫摸出來。
蕭棠奕,“……”
“幾位客觀,可是要住店呀?”原本在櫃檯後面打瞌睡的掌櫃聽到動靜,立刻熱情的迎了出來。
在看到蕭棠奕和慕白白衣着不煩後,更是笑的雙眼發光,“客官是住店吧?正好,咱們客棧現在最好的上房還空着呢,要小的立刻爲客官安排嗎?”
“安排。”慕白白奶聲奶氣的吩咐,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把你們這兒最好的房間都給打掃出來,一會兒我們還有幾個人要來。”
“再準備一桌熱菜。”
“瀟瀟,將咱們包袱裡大哥愛喝的茶拿出來,讓掌櫃的泡好。”
羅瀟瀟脆生生的應了一聲,便挎着報復走到掌櫃的面前,示意他帶她去後廚。
掌櫃的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小的小孩兒吩咐,可看蕭棠奕沒說什麼,便知道慕白白是能說的上話的,便也樂呵呵的應了。
“你不嫌棄這客棧?”等掌櫃的走後,蕭棠奕才垂眸看身邊的小東西。
“啊?”慕白白莫名其妙,“我爲什麼要嫌棄。出門在外嘛,住的地方就有好有壞呀。”
想當初,她跟着她那愛貪小便宜的媽出去旅遊,連五十塊錢一晚上的招待所都住過。
她有什麼好嫌棄的。
而且她也知道葉城是什麼樣的地方。
蕭棠奕打量了慕白白一眼,“你倒是懂事。”
說完,便自顧自的進了客棧。
“唉?你什麼意思呀!”慕白白邁着小短腿兒跟上,“我本來就懂事的好不好!”
……
將軍府內
暗衛們將所有的屍體全部都搬到了前院。
“主子,總共三十二具屍體。”暗衛跟着慕君繁多年,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可饒是這樣,還是被眼前的血腥逼的有些犯惡心,“所有的屍體都一樣,身上全是齒痕。”
“死因皆爲失血過多。”
齒痕……失血過多……
慕君繁立刻想到了之前金府裡那些中了蠱蟲到處襲擊人的“怪物”。
“主子,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被中了蠱蟲的人咬死的。”暗衛也同慕君繁想到了一處去,“之前江神醫說,被中了蠱蟲的人咬傷,會中毒。”
“這些屍體上或許上也有毒。”
“以防萬一,要不要一把火燒了?”
慕君繁思忖片刻,搖頭,“先等等,等君盛回來再說。”
死的這些畢竟是將軍府的下人,如若趙將軍不知情他,他就這麼將屍體給燒了,後面必定會引起誤會。
可若是趙將軍是知情的,那麼這些屍體也能作爲一個突破口。
所以無論如何,屍體現在不能燒。
得等慕君盛從軍營帶回趙將軍的消息之後。
“是。”暗衛不知道慕君繁的想法,但是對他的命令是無條件遵從。
“對了。”慕君繁想到了什麼,“這其中,除了僕人,可有發現趙將軍的家眷?”
據他所知,趙將軍雖然沒有子嗣,但是有兩房妻妾。
“沒有。”暗衛搖頭,“屬下找遍了將軍府的每一個角落,都未發現疑似趙將軍家眷的人。”
沒有家眷的屍體,那邊代表着家眷還可能活着。
爲什麼殺這些僕人的人不殺家眷呢?
慕君繁想的認真,突然覺得脖子處一疼,像是被什麼蟲子咬了一下一般。
他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疼痛處,可什麼都沒摸到,一切都像是他的幻覺一般。
“主子?怎麼了?”暗衛見他神情不對。
“無事。”慕君繁迅速將方纔的怪異感覺拋到腦後,“你們留下一半的人在此處守着。”
“莫要讓普通老闆姓誤入。”
“再者,如果發現中蠱之人,立刻將其拿下,萬萬不能讓他們再傷害其他人。”
慕君繁處理完將軍府的事情,找到客棧的時候,客棧的桌上已經擺好了熱菜。
“哥哥!”慕白白捧着熱熱的手帕迎出來,墊着腳尖,艱難的將手帕遞給他,“快用這個擦擦。這手帕用白醋和烈酒薰過,能去屍毒。”
到了客棧後,她就沒有休息過。
指揮着客棧老闆和子峰又是做菜,又是做消毒的手帕,就是爲了給從將軍府回來的慕君繁用。
“那將軍府裡那麼多死人,以防萬一,得消毒。”慕白白板着小臉,認真的說,“哥哥你先用這個手帕擦了手和臉,再上樓將身上的衣裳換下,讓人洗了用白醋和酒薰一薰。”
“暗衛哥哥們也是。”
羅瀟瀟端着一盆手帕上前,分發給暗衛們。
暗衛們頓時受寵若驚。
“白白還懂得這些?”慕君繁接過慕白白的手帕,心中一陣柔軟,“真厲害。”
“嘿嘿……厲害算不上啦。”慕白白不好意思的抓腦袋,“我也是問的蕭……小皇叔。”
一旁自顧自喝酒的蕭棠奕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大哥,你肚子餓了吧?快快上樓換了衣服下來吃飯,咱們就不等二哥了。”慕白白催促。
慕君繁沒什麼胃口,但是架不住慕白白的催促,還是上樓換了衣服下來。
馭齊和金思洋等人已經等在了大堂,顯然是等着他說將軍府裡的情況 。
“白白,你先上樓去。”慕君繁掃了一圈兒桌邊的人,最後目光落在最小的小奶娃身上,“一會兒哥叫你,你再下來。”
“昂……”慕白白癟癟嘴,“好吧,那一會兒哥哥一定要叫我哦。”
說完,便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下乖巧的上了樓。
“我還以爲六公主要不高興呢。”金思洋小聲的感慨,“沒想到六公主這般聽話。”
蕭棠奕喝了口酒,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這小丫頭能聽話纔怪,別以爲他沒看到她方纔悄悄將那隻肥貓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