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昏暗的密室,兩盞燃燒着幽藍色火焰的燈盞,三張泛黃的虎皮椅子。
密室正中央,有一個三米高的銅鼎,銅鼎三足兩耳,上面鐫刻着細細密密的複雜符文,在幽藍色的燈光下,顯得十分詭異。
吱呀一聲,密室的牆壁向內凹陷,然後向兩側滑開。
兩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由於燈光昏暗的緣故,看不真切前方男子的面孔,只是能夠感覺的到,他的年紀不輕,在昏暗中,看似中年。反而身後的男子,恭敬的步入密室,微微躬着的身軀,使得光線恰好打到了他的臉上。身後的這名男子,是嶽雙軒。
前面中年男子上前,在虎皮椅上坐下,右手摸着虎頭那柔順的毛髮,擡起右手,往大鼎右邊的一把椅子上一指,道:“坐吧。”
中年男子聲音沙啞,卻富有磁性。
嶽雙軒恭敬的道:“是,師傅。”
待嶽雙軒坐下後,那名中年男子才緩緩的開口道:“一切還順利麼?”
嶽雙軒低着頭答道:“看樣子,他十分信任我。”
中年男子微微點頭,接着問,“他在生活上,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弟子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嶽雙軒想了想,道:“不過,弟子一日內見到他的次數不過兩次,時間也不過幾刻鐘罷了。平常時間,他都讓我獨自在房間內自習,不見他的人影。不過”嶽雙軒一頓。
中年男子微微蹙眉,“怎麼?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開不了口的?”
見師父有些發怒,嶽雙軒連忙起身解釋道:“不是的,我只是在想,這值不值得稟報。”
“說,一點也不要漏。”
“是!”嶽雙軒說:“他的三名下人,非常的排斥我,不正眼看我,縱使我吩咐事情,也是不加理會。而且,平常多看見兩名個頭較大的下人,而那名瘦弱的下人卻是不常見。”
“唔他們不理會你,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你是什麼身份?不過是在他們主人身前學棋的罷了,爲什麼要服侍你?”中年男子呵呵笑道:“要知道,有才華的人,都有一股傲氣,同時,受到主人傲氣的薰陶,下人也會沾染上這種傲氣。其實說起來,這就像是我們墨家,我們墨家實力強勁,所以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才能夠在別人眼前傲氣十足,這都是一樣的道理。”
“不過”中年男子微微沉吟,“那名瘦弱的中年男子,去哪裡你知道嗎?”
“弟子不知。”嶽雙軒道:“我覺得,相比於嚇人的額蹤跡,許言的蹤跡更爲重要。”
“哼,我還要你教!”中年男子冷哼一聲,“我知道你輸給了許言很是不服,所以處處挑刺。但是你要知道,許言他,可是有真才實學的,他的棋藝高超,毋庸置疑,你若真是不服,從棋盤上找回尊嚴,而不是陰謀詭計哦!”
嶽雙軒雙腿一抖,跪了下來,“弟子知錯,請師父寬恕。”
中年男子滿意的點頭,“知錯就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怕的,就是知錯而不知悔改的人。”隨後,他又道:“許言的蹤跡,自然有其他人盯着,我然你接近許言,也是希望能夠從他的日常行爲舉止中看看他這個人是否可用,進入到我墨家來是不是帶有什麼目的。所以,不要以爲你的任務只是盯着一個許言,除了許言之外,他身邊的額一切人,都得盯着。”
嶽雙軒點頭道:“弟子明白了。”
“明白就好。”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嶽雙軒,“我給你這個任務,不只是讓你監視,還是想讓你在他的身上學習,他在棋藝上的才學,是真實的,若是你能學到個幾分,一生受用不盡。不要總是敵視他,你這些年來,走的實在是太順了,沒有一敗,以至於有些擺不清自己的額位置。要知道,世上棋將多不勝數,你縱使在我明鏡域頭冠第一的名頭,但是放在世界上,或許什麼都不是。幸運的是,這場敗績,不是在將來的戰場上,若是在戰場上,或許墨家,就要因爲你而損失慘重了。到時候,爲師,也保不住你。”
嶽雙軒微微感動,“弟子知錯,弟子會用心的。”
“恩,這樣便好。”中年男子點點頭,“目前的玄龍界看似太平,其實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中年男子看向嶽雙軒,“爲師老了,你師尊也不可能保護墨家一輩子,而你,又太過不成熟。所以,我這些年來才急於尋找一個能夠幫助墨家度過難關的人。就在這時,許言出現了,若是他沒有任何問題,那他未來將會是掌管墨家戰團的棋將。若你成長起來,也能改用達到這個地步,爲師自然是更希望你能夠接替爲師的衣鉢,所以,你就趁着這個時候,能學一點是一點。”
最後,中年男子語氣漸冷,“若是能全部學過來,將其拉下馬,也未嘗不可。”
嶽雙軒聽了,身子爲止一顫,“弟子明白!”
中年男子點點頭,“恩,去吧。”
嶽雙軒行了個禮,低頭道:“弟子走了。”
嶽雙軒走出了密室,那中年男子站起來,踱步到大鼎前,自言自語:“許言啊許言,希望你能通過這最後的考驗!”
火燭微跳,燈光驟然一亮,又陷入昏暗,但是那一亮時,卻照出了中年男子的面容。
不,這不能稱之爲中年男子,雖然皮膚十分光滑有如嬰兒肌膚,但是卻長着滿頭白髮。他赫然是墨子豪。
時言這兩天行動十分的小心,因爲他隱隱約約的覺得,身邊有一雙目光,正盯着自己。
於是,這兩天,他並沒有去崖底的植木孢子那裡,瞭解雪域的狀況。
早上起來,打一套《生脫輪迴拳》,然後回房沐浴。之後便是一頓可口的早餐,然後去棋舍逛一圈。待到嶽雙軒來到櫻棋居後,便與他對弈一局,雖然時間很短,不過十分鐘到一刻鐘之間。然後是午飯時間,吃完午飯,散一會步之後,便找墨白那個老頭子下棋。畢竟時言在墨家裝的是棋將,自然要多多與棋打交道。與墨白一直呆到下午後,再回櫻棋居與嶽雙軒再次對弈一局,然後吃完晚飯後,便歇息了。
這兩天,時言都是這麼過的,十分悠閒,但卻又十分單調。
今天,是嶽雙軒前來學棋的第三天,來的比平常稍晚一些。時言照例虐完了他,準備起身出去逛一圈再回來吃飯。豈料,剛剛起身的他,就被嶽雙軒叫住了。
“你給我講解一下吧。我每日回去,都會想出對策,但是一旦對局,卻是一直輸。”嶽雙軒很少有的發問,態度也恭敬起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時言愣了愣,然後點點頭,給他講解。看他聽的仔細,時言心中開心,這或許就是收服的前兆了。
接下來的兩三日,時言的生活中,有多出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在虐完嶽雙軒後,給他講解一番。嶽雙軒的確爲天才,一些知識往往一聽便懂,難一些的,時言講解之後,也能夠理解個七八分,然後回去思考一晚上,便全部被消化。
就這樣,從嶽雙軒前來學棋開始,到現在,過了整整一週。整整一週時間,時言都沒有與雪域聯繫。
今日,墨天博命人找到時言,帶他去了無名殿。
時言來到主峰,跨進無名殿,發現無名殿內,只有墨天博與墨子豪二人。
見到時言的到來,墨天博便走下了位置,走近時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子,你很不錯,我們果然在大荒發現了他們的蹤跡。若是真的拿下時言,給你算頭功。”
時言先是一愣,隨即便才猜測到,這些蹤跡定是莫子軒、葉依兒她們故意露出的。
前些天,時言不過是給他們說了一下大致的情況和計劃,這一個星期時言心中不安,便沒有聯繫。原以爲他們會小心的在營地內準備着,誰知到她們竟然自主行動了。看來是自己一個星期沒有聯繫她們,讓她們誤以爲自己出了什麼狀況,於是故意露出一些痕跡來,轉移墨家的目光。
不過,這也正好是時言道額計劃。若是墨家依舊沒有動作,時言本來也打算讓雪域給墨家一點壓力的。
“看來,戰團組成之後,我便忘記了他們的能力了。”時言心中搖頭,其實,營內的一衆女的,一個個都比他要聰明多了,只是因爲大男子主義的額關係,才一直想要保護她們,所有事情都自己扛,而忘記了她們原本的能力。
時言消去念頭,認真的看着墨天博回答道:“那麼,接下來可以照我的方法去做了麼?”
墨天博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有個性,非常好,我就喜歡有個性的有才之人。有才人才配有個性,很好!”
他笑着看向墨子豪,詢問道:“子豪,你怎麼看?”
墨子豪深深的看了一眼時言,時言感覺自己的額五臟六腑都要被他看光了一般。
最後,墨子豪微微一笑,“我認爲可行。”
“好,就照許客卿說的辦!”墨天博道:“來人,傳令”
“家主稍慢!”時言忽然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