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此刻,正在接受墨家的款待。
一座較爲完好的山峰的山腰處,有一個天然向山腹內凹陷的地形,這裡建有一座天壇。此處爲墨家祭祀設宴之地,位於祭祖之地的前方。天壇外有一條長達八百米,寬三十米的道路,連接着天壇入口與山腰入口。從上至下,從高到低,一共有十段平臺,每個平臺長達八十米。此刻,這八百米的道路,擺放着數百張大小不一的方桌,所有參與此次戰鬥的墨蕭炎一派墨家弟子,不論先前地位高低,皆能入座。
前三階平臺位於凹陷的地形內,其餘都在外邊。墨家的重要人物,以及時言,就入座在前三階平臺之上,以至於擡頭望不見天空。
侍女們手託美食佳餚,美酒瓜果遊走在整個場地。周圍雖沒有笙歌繚繞,沒有美人跳舞,但衆人的情緒依舊高漲。
這是墨家出事以來,第一次設宴。
這次設宴的目的,就是爲了犒賞這些爲了墨家而奮鬥的墨家弟子,以及時言!
關於宴會,時言先前沒有收到消息,本以爲墨家百廢待興,正在處理戰後事情,所以他便提早與雪域衆人把晚飯吃了,然後送葉依兒與莫子軒回去,誰知到,在這個時候墨仇找到了他,邀請他和雪域參加宴會。
雪域雖然是時言的勢力,但是時言卻不好強求他們參加宴會。因爲正在進行着每日訓練,竟然沒有一人打算參加宴會,況且都已經吃飽了。只有時言代表他們,來到墨家的宴會之上。
“來,時言小兄弟,爲了表示對你的感謝,我敬你一杯!”墨蕭炎坐在主位之上,舉杯相邀。
時言微笑着將酒一口喝盡,笑道:“墨仇與我親如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然全力相助。當然,若是我有事,我想,墨仇也同樣會如此。”
“這是自然,時兄若是有事,我墨仇定當全力相助!”墨仇笑道。說真的,時言很少看到墨仇笑,今晚,或許是最多的一次,不過想想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容自然就多了。
“喂,你還是變回以前的那張臉吧,這張臉真的好醜。”墨洛凝打趣道。
時言苦笑,雙手一撮,將易容除去。
“時言小兄弟真是英年俊傑啊!”墨子邪笑着說。
“不敢當不敢當!”時言擺擺手。
“時言你謙虛了。”墨子邪道:“我在你這個年紀的額時候,可沒有你這般本事,不信你問問......”他忽然臉色一僵,與他同個時代的人,幾乎都走了。他微微一嘆,猛地灌下一口酒。
見氣氛突然變僵,時言連忙笑道:“我想上師年輕時候,一定比我厲害多了。傀儡一道博大精深,特別是傀儡製作,並不是年份越長就越精通,若是我,估計百多歲時依舊一竅不通啊。”
“呵呵,是的,最起碼,我就對傀儡製作一竅不通。”墨蕭炎自嘲着笑道。
氣氛這才變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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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言兄弟,我墨不庸很少佩服人,但是你,我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的佩服,不說了不說了,乾一杯!”墨不庸上前笑道。
“哼,我看你是找藉口騙酒喝吧。”墨洛凝揶揄道,墨不庸因爲所學心法的原因,不能平常不能飲酒,偏偏他卻是嗜酒之人,墨不庸這才找藉口上前貪上一杯。不過墨不庸這人實在不地道,他拿得是墨洛凝的杯子,還想貪酒同時佔佔便宜,來個一箭雙鵰,這才招來了墨洛凝的攻擊。
墨不庸尷尬一笑,“誰誰...誰說的。”
時言弄清原委,哈哈一笑,道:“我不善飲酒,要不,我們以茶代酒吧。”
墨不庸一臉的委屈,只好從侍女那要來兩杯茶水,一飲而盡。
席間,時言向墨蕭炎詢問《墨子》的事情。
墨蕭炎聽聞,臉色一僵,道:“實不相瞞,《墨子》一典,早在數百年前或者更早,就已經不知其所蹤了。”
雖然早就在墨子豪那裡知道,但他確定之後,依舊感到遺憾。
“那...墨仇,恕我直言,我聽到一些傳聞,聽說墨仇身藏《墨子》?”時言問道。
墨蕭炎苦笑,“這只是因爲此子出生時,背後帶有一塊胎記,這塊胎記與典籍所記載中《墨子》其中一幅圖案一模一樣,這才傳出謠言。我墨家只有《墨子》的部分摘抄,要不,你看一看?”
時言笑道,“好啊。”他答應,也是爲了墨蕭炎不再尷尬,畢竟答應過的事情,做不到,總會讓人感到不舒服,雖然時言不會,但是墨蕭炎不知道啊。所以,時言只能看一眼摘抄本,讓墨蕭炎放心。
“凝兒,你去取吧。”墨洛凝點點頭,起身離開。
“離凝兒回來,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喝酒吃菜。”
“好。”時言笑着點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墨家弟子跑了進來,在墨蕭炎耳邊說了幾句,墨蕭炎點點頭,望向時言,“時言小兄弟,門外有一名叫做張秀秀的小姑娘,不知是否是你的人?”
時言一愣,點點頭道:“是的,她是我們的算師。”
“快去請她進來。”墨蕭炎得到時言的答覆後,命令道。
“是!”
不多時,張秀秀就在墨家弟子的帶領下來了。墨蕭炎十分驚訝,“這位小姑娘我看不過六七歲左右吧,竟然是你們的算師?”看到時言點頭,苦笑的看了一眼墨子豪,墨子豪也是苦笑一聲,“時言小兄弟的手下真是能人無數啊,如此年紀,就已經是算師,天才之名實至名歸。”
“她還只是在學習罷了。”時言解釋。
張秀秀看見時言,連忙急急忙忙跑過來,在時言道額耳邊道:“時言大哥不好了,我方纔計算出,近來你將有大凶之兆!”
時言臉色一僵,但馬上便恢復了,臉頰保持着笑容,利用飛訊詢問,“真的?”
張秀秀一愣,她因爲太着急了,竟然忘了飛訊一茬,聽到時言的詢問,她點點頭,恩了一聲。
時言不動聲色的巡視一圈,見沒有不妥之處,隨後苦笑道,自己的疑心太重了,墨家不會對自己動手的。
他問道:“有沒有具體一些的提示?”
張秀秀慚愧的搖搖頭,“我看不出來。”
“沒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時言拍拍她的腦袋,安慰道。
就在這時,遠方忽然傳來一陣爆響。
衆人猛然站起,疑惑的望着響聲傳來的方向。
“發生了什麼?”衆人眼中盡是疑惑。
“難道還有餘黨?”墨蕭炎面色凝重。
想起張秀秀所說的大凶之兆,時言豁然而起,道:“我去看看,暫且失陪!”他騰空而起,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
“我們也去看看!”墨蕭炎沉聲道。
“不,父親,現在墨家百廢待興,萬一有危險那就不好了。你身受重傷還未痊癒,更是不能去了,我與上師還有不庸一起去看看好了。”墨仇連忙道。
墨蕭炎想了想,“也好,你們三人聯手,餘黨也翻不起浪。”
墨不庸憋着嘴,“爲什麼還要算上我?”
但是沒人理會,無奈,只能跟上前去。
轟!
又傳來一陣響聲,同時,一朵蓮花一般的刀氣閃現。
“咦,這刀氣有點眼熟!”時言看到後覺得。
飛到近了,時言才發現,天空中激戰的,竟然是葉依兒與白萬重!
白萬重時言還是許言的時候見過一面,他在這裡時言有些好奇,但是大體還是猜得出來。或許只是爲了探查情況而來,不過他親自來,時言還是覺得有些意外。
比這更意外的,是葉依兒。看葉依兒的表情,很顯然蒼藍所說的另一個靈魂出來了,雖然在雲霄派就已經看見過這個靈魂利用葉依兒的身體進行戰鬥,但是,完全沒有這次激烈!上次對戰的不過是凝氣九重天的姬紫宸,‘葉依兒’與之對戰,完全不落下風。而這次,是在金丹領域裡都已經長達數十年之久的白萬重,她仍能夠不落下風,不,甚至是略佔上風!
時言對葉依兒體內的靈魂,改觀了不少。
白萬重憤怒揮出一拳,千斤之力頓生,空氣彷彿都塌陷下去一塊。
‘葉依兒’輕鬆閃避,雙手合十,張開,一朵蓮花頓時生長在手掌心中,只聽‘葉依兒’輕聲喝道:“【蓮瓣千生】!”掌心蓮花頓時光芒萬丈,數千道如同蓮花花瓣一般的刀氣朝着白萬重急速四射。白萬重大驚,雙手連忙蓄滿靈力向前一推,一面巨大的銅幣顯現,“【銅幣鐵牆】!”
鏘!
大多數刀氣都被銅幣抵擋,但仍有部分擊中白萬重。
白萬重吐出一口鮮血,驚愕異常,暴呵道:“你是黑晶殺手?”
‘葉依兒’不說話,白萬重以爲她承認了,“我曾今看見過你使用過這一招殺人,不過那已經是很小的額時候了,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就是你!不,年紀算起來不是,那你一定是他的弟子!”
聽他這麼一說,時言豁然驚醒,她這一招難怪時言覺得如此熟悉,這分明就是流滄海的【黑刀破】啊!
黑刀斷水流,流滄海的一招,【黑刀破】!
‘葉依兒’不發一語,猛然前衝,右掌緩慢伸出,“【截溪】!”
“嘎!”白萬重話音突斷,身體斷做兩截,如斷了線的風箏,墜落了下去。
“這是【斷溪】!”時言更加驚訝了,他現在完全相信,‘葉依兒’一定與流滄海有關係!縱使沒關係,那她一定也和流滄海以前講故事般告訴流雲的斷水流派有關!若不是以前流雲漏嘴說出,時言也完全不會知道有這個流派的存在。
遠方,倪虹望着這邊的天空,甜美的笑了,“計劃中,你就是要死去的,不過,我會替你報仇的!”
隨後,她取下頭後的簪子,捏碎了鑲嵌在上面的一顆水晶。
嗡!
【雙月難離】驀然分離,一道粗大的光束轟然射下!
“時言小心!”葉依兒驚呼,朝着時言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