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下的凌飛屹,昏迷了很久,當他醒來時,旁邊坐着一個臉上有個閃電形狀疤痕、穿着獸皮的人。
“啊……閣下是?”
凌飛屹只記得在和劫鏢的幾人血戰,也不知道怎麼一醒來就在牀上,看身邊有人,便捂着疼痛的身體問道。
“快躺下吧!”
那人見凌飛屹要起身,趕忙上前輕輕按着他的肩膀,“你傷的很重,別起來,我是僱傭兵團的,人家都叫我老閃。”
凌飛屹也不再逞強,躺下身,忍着疼痛問道:“我怎麼會在這兒?鏢局的人怎麼樣了?他們……”
“他們沒事,那日他們回到城裡便找了我們兵團,說有羣惡人劫鏢,讓我們去救人。”老閃說道,“雖說我們沒責任去幫着壓鏢,但是聽他們的口氣,那夥人確實來頭不小,我便叫了幾個好手隨他們去看了看。”
老閃看着凌飛屹,有些酸楚,苦笑道:“我們趕到的時候,你獨戰四人,整個就是個血人兒。”
“四人……對,我有印象,有兩人被我擊斃了……”凌飛屹回憶着那天的場景,不可謂不驚險。
“你知道那夥人是誰麼?”老閃突然問道。
凌飛屹搖搖頭。
“不知道也是好事。”老閃笑笑,張了張嘴,輕嘆了口氣,還是沒有說什麼。
“別見外,既然都叫你老閃,我也就跟着叫了。”凌飛屹攥了攥拳頭,問道:“老閃,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直說吧。”
“爽快人辦不了膩歪事兒,那我就直說吧。”老閃拍着胸脯說,“我平生閱人無數,硬漢見了不少,你倒是個硬漢中的硬漢,我老閃是真的佩服,想邀你加入我僱傭兵團,如何?”
“不必了。”
凌飛屹笑了笑,他心裡是真的感激老閃這麼看重他,但是他知道,從醒來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失去了當武者的資格,自此再與修煉無緣,淡淡說道:“承蒙厚愛,我心在鏢局,不會去別的地方,膝下一子,盼他能成大器,餘生足以。”
凌飛屹沒有提及自己傷勢的事情,怕老閃擔心,但其實他被衆人送回來的時候醫師已經確認過,修爲已失,此生再無護鏢的能力了。
老閃自是知道這些事,依舊邀請他入兵團,是真心想讓他指導些新人,看凌飛屹態度堅決,點點頭,“入不入兵團,也是虛事,我老閃交定你這朋友了,我去跟他們說一聲,免得都還在擔心你,你等着。”
“不必勞煩大家了……”凌飛屹想自己起身出去,這身體實在是不聽使喚。
“老凌醒了?”
“醒了就好!”
“大家夥兒,老凌醒了!”
院子裡熱鬧起來,鏢局的鏢師和兵團的人都來了。
鏢局的當家、幾個鏢師和老閃走進屋子。
鏢局當家陪着笑臉說道:“飛屹啊,你現在可是大英雄啊,獨戰一衆好手,可是在城裡傳遍了啊。”
“當家的,見笑了。”
見凌飛屹想坐起來,一個鏢師感覺扶起凌飛屹,在後邊給他墊了一個枕頭。
“這樣,鏢局是這樣想的,你爲鏢局出了這麼大力,也受了傷,是得好好回去修養修養了,我們自然是不能虧待你,我取十兩黃金給你,算是安家費,如何?”鏢局當家衝外邊喊道,“那個,小蔡,去帳上取十兩黃金來,快點。”
鏢局當家什麼意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嘴上說的是衣錦還鄉,暗則是凌飛屹修爲盡失,又惹了一幫來路不明的人,想要把凌飛屹當瘟神送出去,以後有仇有怨,和他鏢局一點關係沒有。
旁邊的鏢師有些看不過,張嘴道:“當家的,這……”
“十兩黃金啊那可是!”鏢局當家瞪着眼忍着不發作。
“當家的,十兩黃金。”外邊一個束髮少年端着一個木盤進了屋。
瞧了瞧那十兩黃金,鏢局當家搖了搖牙,說道:“再取五兩來。”
“啊?”
“啊什麼啊!去啊!”
“好的,小的這就去取。”
少年放下那木盤,又跑了出去。
看着賬房的小菜跑來跑去,院子裡一個大漢衝了進來。
“哈哈哈,老凌,你這是要發達啊,打賞這麼多。”
那大漢,絡腮鬍子,袒着胸,典型的粗漢子。
見屋裡沒人吱聲,那粗漢子摸了摸頭,心想難道又說錯了話。
“這……這是,飛屹安家的錢……”旁邊一個鏢師悄悄說道。
“安家?安家這十兩也夠了啊,不也是好事麼?”粗漢子還是有些懵圈,不知道爲什麼氣氛這麼尷尬。
“你們當家的意思是讓凌飛屹離開鏢局。”旁邊的老閃淡淡說道。
凌飛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當家是個什麼人,這會兒讓自己離開鏢局出去安家也算是對鏢局負責,他也沒什麼怨恨,只是老閃把這句話說出來,聽到耳朵裡,確實有些酸楚,眼眶中有些溼潤,倒不是因爲別的,當個獨當一面的鏢師是他的夢想,那天他終於離自己的夢想又近了一步,他問心無愧當了次稱職的鏢師,醒來以後,夢這麼快被點破,還真是有點捨不得。
“不是的,當家的是看我傷重,讓我好好休養,我也覺得這樣最好。”凌飛屹解釋道。
粗漢子看看老閃又看看凌飛屹,問道:“你們什麼意思,怎麼把我弄糊塗了?”
“我說,當家的,這到底什麼意思?這要是讓老凌離開我可不答應。”粗漢子衝着鏢局當家嚷嚷道。
“行了行了別添亂了,趕緊出去。”鏢局當家不想跟他掰扯,不耐煩的揮了揮袖子,“大頭,這兒人天多,熱,送他出去。”
一個跟着鏢局當家一起進來的鏢師,頂着個大腦袋走過來,也有些不好意思,攙着粗漢子的胳膊就往外邊推,“叔,咱先出去,院子涼快。”
“不是,話都沒說清楚,怎麼就攆人?”粗漢子皺着眉頭嚷道。
少年端了另外五兩金子回來正碰到粗漢子被推出來,也不敢多問,怯聲怯語得問道:“當家的,黃金拿來了,我能進去麼?”
“快快快,進來!”
鏢局當家招呼着,接過木盤,放在之前的木盤之上,托起十五兩黃金,看了半天,着實肉疼,一副諂媚的笑容,走到凌飛屹面前:“我呢,代表鏢局上下,謝過了,這十五兩!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