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小姐妹最後的狂歡活動安排得十分豐富,泰餐廳裡吃了頓豪華大餐,從日暮西陲吃到華燈初上。
出來後,路邊小燒烤攤上擼了半個小時。
平時嘴裡嚷嚷着減肥節食的少女們今晚算是豁出去了,全部都敞開肚皮狂吃。
呂嘉昕特意做了造型,頭髮恢復成以前的大波浪卷,穿着修身的裙子,吃得小肚子凸出來,圓鼓鼓的像藏了個西瓜。
擱平時,她肯定吸氣收腹,但今天大小姐不想要形象了,甚至伸手拍了下肚皮。
喻橙、齊小果、邢露:“……”
無視她們怪異的眼神,呂嘉昕衝着站在烤架前的小夥子喊道:“小哥哥,再要五串烤魷魚十串烤鴨腸!”
小哥哥應了聲:“好嘞!”
付過錢,呂嘉昕拿着一把烤串,踩着高蹺一般的高跟鞋沿着路邊邊走邊吃,彷彿一個沒吃晚飯的人,明明她們才吃過泰餐和一大堆烤串。
喻橙與另外兩人對視,都覺得今天的呂大小姐有點反常。
她們不約而同的保持沉默,沒多問。
走了幾步,呂嘉昕轉過身來看着她們,晃了晃手裡的烤串:“要去ktv嗎?我們去唱歌吧。”
幾人攔了輛車,轉移戰地到ktv。
小包廂裡,呂嘉昕一首《逆戰》唱得聲嘶力竭,快要把天花板給頂穿了。
喻橙安靜地坐在沙發裡看她飆高音。
隔了一會兒,茶几上誰的手機亮了起來。
呂嘉昕終於停下她的獅子吼,低着頭看了一眼,“啊”了一聲:“應該是我訂的蛋糕到了,我出去拿。”
今天不是她們其中誰的生日,只是單純的覺得最後的聚會應該要有個蛋糕才顯得比較有儀式感。
喻橙不放心她這個狀態,站起身來:“我去拿吧。”
呂嘉昕跌坐回沙發裡,手臂伸長了搭在沙發背上,手指揉着額頭。
高音飆得太狠了,停下來以後太陽穴都是疼的。
喻橙去拎了蛋糕進來,齊小果和邢露在合唱《小情歌》,呂嘉昕一個人窩在沙發裡,手裡拿着聽啤酒喝起來。
下午還好好的,怎麼到了晚上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喻橙百思不得其解。
她把蛋糕放在玻璃茶几上。
巧克力慕斯蛋糕,做得很精緻,黑白兩色一層一層堆砌,足足堆了六層。最上面雕了一座尖尖的奶油城堡,城堡前四個穿婚紗的女孩子排排站,能從髮型區分出誰是誰。
波浪卷的呂嘉昕,長直髮的喻橙,哪吒頭的齊小果,短髮的邢露。
邊上空白部分用草莓色的果醬寫着“小仙女永遠18歲”。
那邊從《小情歌》唱到《小幸運》卻永遠都唱不到調兒上的兩人終於放下話筒,跑過來圍着茶几。
大家晚上吃了太多,其實都吃不下蛋糕,但看到這個,還是象徵性地吃了幾口。
呂嘉昕一口一口蛋糕下去,又灌了一聽啤酒,整個人好像越喝越清醒。
上次見到她這個樣子,還是她跟男朋友分手的時候。
喻橙一點一點蹭到她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喚:“美呂。”
“啊?”呂嘉昕擡眼看她。
“你家是不是破產了?”
呂嘉昕:“……”
呂嘉昕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像是在說“你這孩子在說什麼胡話”,“我看起來像是落魄千金嗎”,“老孃今晚走的也是女王範兒你難道沒看出來嗎”。
喻橙又坐近了一點,擡高手拍拍她後背:“別難過,你還有我,你可以來我餐廳當服務生。”她情真意切道:“放心,我每個月多給你百分之十的薪水。”
“餐廳?”呂嘉昕自動忽略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抓住了重點:“你傢什麼時候開了餐廳我怎麼不知道。”
喻橙輕咳了一聲,站起來。
視線四下掃了一圈,她拿起茶几上的話筒,脫掉涼鞋踩上沙發:“嗯,大家靜一靜,我有個重磅消息要宣佈。”
齊小果跑去把歌的伴奏停了,整個包廂突然安靜下來。
三個少女齊刷刷仰起頭看向站在沙發上準備大放厥詞的沙雕,連仰頭的角度都保持着神奇的一致。
喻橙手按在胸前裝模作樣地深鞠一躬,搞得臺下有很多觀衆聽她演講一樣。
“我,喻小橙,在此宣佈一個人生中最最重要的消息……”
邢露嘴快,接話道:“你要結婚了!”
“……”喻橙話被堵住,擡腿在空中踢彈一下:“別打岔,聽我說完。”
邢露一隻手舉起來,做了個“您請說”的手勢。
“我,即將實現人生中第一個夢想,那就是,噔噔噔噔”她賣起了關子,學着電視上主持人揭曉某項頒獎時故意停頓,以達到吊胃口的效果:“我要開餐廳啦!預計八月八號正式開張,你們有時間的話,都可以過來玩。作爲東道主兼餐廳老闆,我將會爲你們提供免費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包親滿意!”
三人:“……”
這個消息無疑是令人震驚的,但也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畢竟最震驚的事情她們已經經歷過了。
還有什麼事是比寢室裡的姐妹拐到帝都週三公子當男朋友更讓人震驚呢?
大概是沒有了。
ktv包廂裡冷氣給得足,一走出來,迎面就是一陣潮溼悶熱的風,拂在裸露在外的肌膚,能把人蒸熟了。
呂嘉昕踢踏着高跟鞋,挽着喻橙慢悠悠地走。
齊小果和邢露分別站在她們兩邊。
呂嘉昕長長地嘆了口氣,開始解釋今晚自己這麼反常的原因。
本來不打算說的,但憋在心裡實在有些難受,五臟六腑都翻攪起來,讓人忍不住發火,卻又沒處可發。
“我今天碰到前男友了。”她的開場白是這句。
之後的故事好像不用再詳細講述,有腦子的大概都能猜得到。
分手後與舊愛重逢,他媽的發現居然自己還愛着他。
這可如何是好。
喻橙沒處理過複雜的感情事,聽完就陷入了深思:“那你打算怎麼辦?”
“原本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兩聽啤酒灌下去,突然間有了新的思路。”呂嘉昕酒量好,兩聽啤酒對她來說就是白開水,此時她頭腦清醒得很。
三人異口同聲:“什麼思路?”
呂嘉昕扭頭看着她們,上挑的眼線異常妖媚,她勾起紅脣,脣邊一抹奸邪的笑:“勾引他,讓他重新愛上我,等他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我再甩了他,拍拍屁股瀟灑走人!留他一個人在原地傷心徘徊。”
喻橙悠悠道:“……聽起來好像不是太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