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錦香淡淡一笑:“若說別的我興許會怕,但這件事我是萬萬不怕的!”
“爲何?你就不怕失貞后皇上怪罪?”廖晨這下也有點看不清金錦香的心思。
金錦香笑道:“石女會怕什麼?”
廖晨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石女?”
“嗯,很稀奇?”金錦香笑道。
廖晨眼中滿是心痛:“你這麼美好居然不能享受人間極樂,可惜……可悲……”
金錦香搖頭:“人間極樂是什麼?在我眼裡就是親人安康,個個幸福,不知道你享受過多少次你所說的人間極樂?”
廖晨臉上通紅:“沒有!”
“真的?”金錦香纔不信。
“沒有,世間女子若皆如你,那麼這人間極樂我必定享受千百回!”廖晨的語氣有些傷感。
金錦香笑道:“不跟你扯這些沒用的,說吧,你是怎麼回事?”
廖晨說道:“北雪國是一個常年的冰封的國家,那裡的暖地很少,糧食也只能種植一次。但我們那裡野獸很多,所以肉食豐富。
但……皇宮就如那漫天冰雪一樣沒有溫度……
不,冰雪亦有情,皇宮卻是無情的。
父皇有二十六個孩子,十八個兒子,你可知現在還有幾個?”
金錦香說道:“八個?”皇子是否長命都得看其母手段高低!
廖晨搖頭:“不是,只有三個!”
“呃……難道這惺子的生母身份低微,又或者活着的皇子生母極端厲害?”金錦香問道。
廖晨又是搖頭:“皇子十歲其母必死,所以北雪國的皇后是沒有子嗣的,如果生下來的是女孩還好,若是男孩只能殺死,不然十年後就是她死!”
金錦香茫然的看着他,記憶裡對北雪國的事兒知之甚少,卻不想是這麼的殘酷!
廖晨說道:“我是早該死去的,但是我活了,可是我不想回去!”
金錦香點頭:“若是我我也不想回去,不過你父皇真的忍心嗎?”
廖晨說道:“世代如此,若是父皇真心喜歡的女人,父皇是不會讓她有子嗣的!”
金錦香點點頭,若自己是北雪國皇帝也不會讓自己喜歡的人去死。
廖晨接着說道:“皇室所有的男孩子十歲之前都是很快樂的,要什麼有什麼。但……到了十歲就要經受飢餓的禮儀試煉,很多孩子嬌生慣養下受不住飢餓就死去。
活下來的孩子會養上一個月,然後被扔進一個漆黑的山洞,洞裡面有毒蟲蛇蟻,沒有吃的,想活下來就必須自己捕捉蛇來吃,若是捉到毒蛇沒有清理掉毒素就會中毒身亡!
若是一個月後能走出來,那麼就會被送去學武,學武更加殘酷,那些師父不會因爲你是皇子就手下留情,荊棘鞭子隨時都能撕裂肌膚!”
金錦香皺起眉頭,太殘酷了,這樣的皇室之子都不如尋常百姓家裡的孩子!
廖晨沉默片刻從那時刻的陰霾中緩過神來:“皇子滿十八歲纔算成年,可以娶親生子,但是不能愛上那些女人。我就是因爲愛上一個女子想捨棄皇子身份與她做一對兒平凡夫妻,可身爲皇家子弟,這是大逆不道,父皇強行將她納入後宮,迅速讓她懷上了孩子……
他以爲我死心了,可後來我們私奔了,我們一直跑……跑到這懸崖上面,她……”
金錦香嘆道:“她爲了救你而死吧?”
廖晨苦澀的一笑:“她爲了活下去把我推了下來!”
“啊?”金錦香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廖晨說道:“她回去了,生下一個公主,後來扳倒了皇后成爲新後,畢竟她與父皇之間有個女孩牽絆又年輕貌美,所以父皇寵着她!
我曾經很像當面問問,爲什麼她會臨時改變主意將我推下山崖,但我是個懦夫,這麼多年都沒有問出口!”
金錦香嘆道:“螻蟻尚且貪生……”
廖晨長嘆一聲:“我不怪她,這些年漸漸的都淡忘了過往,只不過她越來越過分了!”
金錦香說道:“過分?爲什麼會過分?”
廖晨說道:“她居然讓貴族也學皇室那一套,如今北雪國內凡是有點地位的人家都會以皇室作爲爲榜樣!”
金錦香沉默片刻說道:“她這是想做妖妃嗎?”
廖晨嗤笑:“她已經是個妖妃了,那雙手滿是血腥!”
金錦香不由得想起自己做妖妃的那一段日子,難道這個女人覺得兩個人死不如先讓心愛的人死,然後在報仇?
廖晨說道:“那時追來的哥哥說了,父皇交代過,我與她只能活一個!原本我們都做好同歸於盡的打算,只不過我沒有算過她!”他的脣邊泛起嘲諷的笑容,只不過他是在嘲諷他自己。
金錦香試探的說道:“那個……我有個故事講給你聽,我覺得這兩個故事有一些相似呢!”
“嗯?你講吧!”廖晨倒了一杯茶,茶水早就冷了,他卻放在手裡攥着而不喝!
金錦香點頭,將自己當妖妃的故事講述出來,只不過她沒有說後面,一切都結束在棺毀屍滅的
結局!
廖晨聽着緊皺眉頭,然後把茶水放到金錦香面前。
金錦香低頭,看見了絲絲熱氣不由得想起了仇戴天……
“你是說她知道只能活一個人,那麼她殺死我然後回去爲我報仇?”廖晨終於感受到故事裡的一絲絲隱情!
金錦香點頭:“嗯,你還記得她最後與你的對話嗎?要一字不落的告訴我!”
廖晨想了一下說道:“她曾問我若是她死了我會做什麼,我說會陪她一起死!這是我與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她就把我推下了山崖!”
金錦香眼睛一亮,說道:“關鍵就在這裡了,她原本想死的,於是問問你,她死了你會做什麼,如果你說報仇,那麼她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可惜你卻毫無鬥志,因爲你的骨子裡就畏懼皇室,根本就不敢有一丁點兒的反抗。所以她做了一個決定,你死了,她活着,她要讓這份仇恨支撐着她走上覆仇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