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洞穴中,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昏迷的凌濤眉頭一皺,隨即悠悠醒來。
還不待他張開眼睛,渾身上下一陣陣疼痛襲來,痛徹心扉,可以說他完全是被痛醒的。
“嘶……,我死了嗎?這就是死去的感覺嗎”,躺在冰冷的地上,凌濤閉着眼睛苦笑道。
感覺道自己已經死了,頓時就讓他覺得身上的痛也就微不足道了,緩緩張開眼睛,放眼望去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唯有耳中能聽到地下河水流動的聲音。
“看來我真的是死了,傳說地獄漆黑無比,沒有光明,難道這裡就是所謂的地獄?還有身邊的河流,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黃泉河?應該是了,人死之後,度過黃泉河才能進入地獄……”,明明什麼都看不到,但凌濤已然轉動眼睛左顧右盼的自言自語道。
無怪乎他有這樣的想法,畢竟作爲任何正常人來說,都知道不可能在那樣的情況下得以存活,那是無解的必死局面。
在地上發呆片刻,凌濤嘗試着想要坐起來,可就是這樣一個動作,卻讓他倒吸一口冷氣,痛,無與倫比的痛,痛徹心扉。
“我不是死了嗎?應該是靈魂狀態,怎麼會感受到痛”?身體的疼痛讓他赫然一驚,隨後感覺到雙手中捏着的東西,再次讓他內心閃過一絲驚喜。
“這是我在別墅區掉下河流的時候拿着的軍刺和匕首,居然還在手中,生前的東西不可能帶到地獄來,這樣說來的話,我沒死”,心頭一喜,凌濤自語道。
驚喜的心情彷彿將身上的疼痛都沖淡了幾分,拖着劇痛的身軀坐了起來,舉目四望,周圍漆黑一片,任何東西都無法看到,只能聽到水流的聲音。
“既然我沒死,那這又是哪裡?難道最後我還是被抓住了嗎?這裡會不會是宋家關押我的地方”,知道自己沒死之後,凌濤又開始擔心起自己的處境來。
自己之前的舉動,可以說是徹底和宋家鬧翻,對方不可能放過自己。
隨後凌濤就打消了自己心中的這個念頭,因爲儘管他看不到,但是也能猜到自己現在身處的地方,不可能是人工修建出來的,因爲若是人工修建的建築,不可能沒有一絲光亮,這樣一來,他大概可以分析出自己並沒有被抓住,只是意外的來到了一個封閉的空間而已,至於爲什麼自己沒死這個問題卻被他忽略了。
“電筒已經丟了,要不然倒是可以看看這裡的情況,對了,電話……”,心中暗道的同時凌濤眼睛一亮,將軍刺和匕首放在身邊,在身上摸索起來。
但就是這樣一個小動作,卻再次讓身體傳來一陣陣劇痛,痛得他表情扭曲。
好不容易從緊身衣放手槍的地方掏出王軍留下的那個衛星電話,已經累得他一臉蒼白。
王軍留下的衛星電話,哪怕是深山老林裡面都能夠接通衛星打電話,凌濤一直都是貼身放着的,就是爲了避免丟失。
這個電話有着防水功能,是以哪怕凌濤拿出來的時候溼漉漉的,依然能夠按亮屏幕。
藉着黑白屏幕微弱的光亮,凌濤首先看到的是手裡的衛星電話已經變形,但卻依然能夠按亮屏幕,不得不感嘆利劍成員的裝備就是牛叉。
不知道身處什麼地方,哪怕是衛星電話也沒有半點信號顯示,藉着屏幕微弱的光芒,他倒是看清楚了自己身處的環境,頓時一陣苦笑,鬼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好在沒死,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然後他纔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
在跌落河水中的時候,凌濤清晰的記得自己中彈無數,饒是有緊身衣的保護也清晰的聽到了胸骨碎裂的聲音,但此時他只是感受到了身體表面疼痛,內部並沒有感受到什麼不適,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身上穿的迷彩軍裝已經成爲了破布條,比乞丐穿的還要破無數倍,這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中了那麼多槍,可是,當他看到自己身上鑲嵌着一顆顆黃橙橙的子彈的時候,卻是一臉見鬼的表情。
沒錯,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鑲嵌着一顆顆子彈,不用想都知道那是武警大隊的人送給他的‘禮物’,讓凌濤震驚的是,這麼多子彈,卻沒有一顆是射進自己肉裡面的,而是鑲嵌在身體表面,不,準確的說是鑲嵌在身上穿着的黑色緊身衣上,那些子彈只有尖端一點打穿了緊身衣,強大的力量帶着緊身衣鑲嵌在了凌濤的肉裡。
“這到底是什麼材料製成的衣服,怎麼會這樣結實?古人用一層層的絲綢能夠擋住利箭的穿透,但跟這緊身衣比起來卻什麼都不是”,凌濤感嘆道。
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身上爲什麼會痛了,一顆顆子彈鑲嵌在肉裡,不痛纔有鬼了,若不是王軍留下的這件利箭成員才能配備的衣服,凌濤整個人恐怕都會被打碎。
接下來他強忍着疼痛,將鑲嵌在肉裡的子彈一顆顆拔出來,說拔出來也不盡然,應該說是扯,捻起緊身衣的布料一扯,子彈就順着被扯了下來,然後從緊身衣上摘下。
身上,手上和腿上,一共一百零一顆子彈,讓凌濤感嘆,全世界中了一百多槍都還沒有死的恐怕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不過凌濤不知道的是,若不是他陰差陽錯的來到了這裡被那神秘的氣團融合了的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之前那神秘氣團消耗自身能量修復凌濤的身軀,卻無法修復那些子彈鑲嵌的部位,是以到這個時候凌濤雖然沒有內傷,但滿身都是外傷,不過相比起來這點外傷雖然痛,卻也顯得微不足道了,忍着痛的話連行動都不會影響到。
身上的子彈清理乾淨,迷彩服已經成爲了布條,被凌濤脫了直接丟掉,休息片刻之後他纔開始考慮起自己的處境來,深處暗無天日的地方,若是不想辦法離開這裡的話,沒有死在宋家的走狗手中他也要被餓死在這裡。
“宋家,你們等着吧,既然我沒有死,這個仇我勢必不會善罷甘休,你們一家人都是喪心病狂的傢伙,都應該不得好死”,凌濤站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
藉着手機微弱的光芒,凌濤尋着這個空間走了一圈,周圍都是不規則的石壁,根本就沒有路出去,頂上也沒有,唯一的出路就是地下河水的出口。
“萬幸水是流動的,而且水流量還不小,這樣一來就有出去的機會,上游的水雖然湍急,但這裡的水卻卻相對平緩,應該能游出去”,凌濤打量着身前的水塘自語道。
來到出水口的位置,水流並沒有將洞口灌滿,洞口還高出水面接近一米,而且水流平緩,這就給了凌濤離開的希望。
但是看着眼前的水塘,凌濤卻遲遲不敢下水,雖然他已經猜到自己陰差陽錯的順着水流平安的來到了這裡,可是他卻是知道水中生存着變異生物的,一旦下水遇到那種東西的話根本就沒有活命的機會,是以他遲疑了起來。
“這可怎麼辦,這是唯一的出口,可是水中卻隱藏着大危機,下水或許會死,不下水留在這裡更是必死無疑……”,看着出口的位置凌濤心中激烈掙扎。
到最後一咬牙還是決定下水順着地下河離去,因爲留在這裡是必死,離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而且之前的經歷讓他的消耗很大,若是再不下定決心的話,時間久了他連出去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死在這個地方。
心中有了決定,於是他不再遲疑,想了想,將匕首插入靴子裡面,一手拿着軍刺,一手拿着手機下水,向着地下河水的出水口遊了出去。
不過下水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爲水並不深,只到自己腰部的位置而已,完全可以走出去。
順着暗河離去的凌濤,並不知道他已經在這裡死過一次了,之所以還能安然無恙完全是因爲那和他融爲一體的神秘氣團,不過那氣團和他融合,介乎於存在和不存在之間,就跟傳說中的丹田一樣,誰都知道那玩意卻沒有見過,是以他暫時根本就沒有發覺自身的變化。
那神秘氣團的形成完全是一種不可複製的偶然,凌濤的到來打破了這裡的平衡,哪怕他已經離去,這裡的平衡也已經被打破,不可能再次出現那神秘的氣團了。
順着水流往前走,凌濤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去,但唯有向前纔有一線生機,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他都沒有發生任何危險,河水相對平緩,即使是有深的地方他也能輕易的游過去。
不過越往前凌濤的心越沉,因爲漆黑的前方他看不到絲毫走出去的希望。
當凌濤在暗河中或遊或走了接近四個小時的時候,他身後的一個岔洞裡,出現一條長長的白色影子悄無聲息的向着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