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來得太突然,以至於冰山根本來不及適應,甚至來不及思考。但這句傷人的話卻令得她一下子停止了哭泣,殺人一樣的目光盯着蘭哲,然後便瘋了一般大喊大叫起來:“做誰的女兒,那是我能選擇的嗎?我想靜靜地生活,像別人一樣生活,可人們總要對我另眼相待,我能怎麼樣?還有這些人,一天到晚就像蒼蠅一樣趕不走拍不完,我又能怎樣?我把自己隔絕起來,我扮冷酷玩兒殘忍,就是想爲自己爭取到一點小小的私密空間,難道我就不能擁有這點權利嗎?總統的女兒就有罪嗎?”
蘭哲淡淡地說道:“常人能有現役軍人做保鏢嗎?常人能開你這樣的車馬?常人能像你這樣虐待追求者而逍遙無事嗎?你得到的太多,失去的自然也少不了。你也只是一個人,你沒資格在大量擁有別人所沒有的東西,享受高高在上的特權時,還想別人拿你當普通人看。在你埋怨世人對你另眼相看時,你可知道世人因爲你的存在而十分痛苦?”
冰山本來有一肚子委屈想發泄,但蘭哲這幾句話一說,她一下沒詞了:“我……令世人痛苦?”
蘭哲聳聳肩:“難道不是嗎?你的特權讓人看了心裡難受。你的野蠻殘忍不但令追求者難受,還讓維護秩序的人難受。你的美麗令喜歡你的人難受,因爲他們想追求卻又不敢。你到任何地方都跟着這麼一大幫兇神惡煞,老百姓會因爲受到騷擾而難受。高校校園之中,公然掏槍威脅一個想跟你說話的學生,你覺得這所大學的人是否感到難受?這是神聖的殿堂啊,可因爲你的存在,它變成什麼啦?”
冰山的眼神越來越渙散,似乎有臨死前的彌留跡象:“原來我的存在真的有罪……”
蘭哲說:“原本是很榮耀的事,卻被你和你的家人搞成了這樣。可憐,可悲,可嘆。所幸,還不算太晚。我之所以攔你的車,就是不願看到你一步步走向自我毀滅,因爲我跟很多人一樣,喜歡你。”
沒再停留,
無視那些保鏢,蘭哲酷酷地向停車場外面走去。
“站住!”保鏢們被他這樣無視,憤怒了。
蘭哲轉身,看着那個出聲的人,淡淡說道:“卡西上校,你的職責是拿着槍威脅學生嗎?現役軍人當私人保鏢,還公然攜帶軍用武器,你是不是覺得你比總統還大呀?哦,我搞忘了,你可能是奉命行事,對吧?但我有點不明白,給你下命令的人有叫你們拿槍對着學生嗎?”
卡西上校的名字被他一口叫出,臉色頓時大變,幸好蘭哲沒有扯開嗓門大叫,不然的話,他就完蛋了,在場的人都得完蛋。最好的結局就是得到一筆錢,然後自己卷被蓋滾蛋。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對不起,你只是特種兵教官,不是軍警,也不是警察,我沒義務回答你的問題。當然,你也可以嘗試一下殺人滅口,反正我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學生,以你的槍法,只要一槍,這個秘密便保住了。”
卡西身子一顫,眼神一陣閃爍。他還真的有那想法,被他一口說出,就如被人扒了褲子一般,很不自在。但他最終沒敢扣動扳機,因爲這個學生所表現出來的鎮定實在太不可思議。他有九成九把握,這個貌似平凡的學生有着極其可怕的背景。
見他收起了槍,蘭哲便轉身繼續向外走。
“喂……你……叫什麼?”
蘭哲沒回頭,繼續走着:“如果想見我,就讓我看到你的真心。如果只是好奇,又何須知道我是誰?”
說着這神棍一般的語言,在無數羨慕和佩服的眼神中,蘭哲一步三搖地向校門外走去。遠處,看熱鬧的紫狂臉上現出幸災樂禍的微笑。
但這笑並未持續多久,因爲他看到冰山姐在無數震驚的眼神中,第一次像普通人一樣飛奔起來,飛速向蘭哲跑去。
一直跑到蘭哲前面,然後嘎然而止:“你真的喜歡我嗎?”
蘭哲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便
微微側身,與她擦身而過。
冰山看到他眼中出現的竟然是淡淡的悲哀,整個人彷彿被雷擊中一般。但數秒之後,她再次狂追而上,終於在蘭哲出校門前的一剎那將他攔住:“我要做你女朋友!”
蘭哲眼中出現嘉許之色:“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冰山猛吸一口氣,扯開嗓門大聲吼道:“我要做你女朋友!”
蘭哲做出一副受驚的樣子,一隻手使勁兒在胸脯上拍拍:“討厭啦,人家是很矜持的人呢。”
“噗!”冰山被他這突然的轉變弄得忍俊不住,笑了起來。
蘭哲驚豔地看着她:“太美了,救命啊,我要死啦!”
冰山臉兒一紅,猛然撲上,與他擁抱了一下,同時在他臉上觸了一下。待蘭哲準備抱着親個夠時,她已經滑溜地跑掉了:“等我一下!”
無數學生都成了雕塑。尤其是男生,看蘭哲的眼神十分複雜。
“回魂啦,狼族同胞們。本人是很帥,但也沒必要如此行注目禮。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吧,別影響本帥談戀愛。”
面對潮水般的鄙視聲,蘭哲安之若素,甚至十分享受:“優秀的人天生就是要遭嫉妒的。”
“喂,帥哥,我也做你女朋友好不?”
學生中頓時一片譁然,蘭哲循聲望去,驚豔地發出一聲怪叫:“嗷——汪汪,有膽兒就過來!”
這時,冰山回來了:“幹嘛,我一走開你就去勾搭別人?”
蘭哲趕緊說:“哪能呢,我是給我哥們兒勾搭的。嘿,哥們兒,還不過來的話,美人兒可就*哈。”
“嗷——本色狼在此,美人兒哪裡逃!”紫狂發着地地道道的狼嚎,飛快衝了過來。
那位猛女頓時眼冒星星:“哇,好帥呀!色哥,我在這兒,快來吃我吧!”
哐噹噹噹當!
除了紫狂和猛女,校門附近再無站着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