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裡也是一片漆黑,洛七七很奇怪,按說以自己的修爲,是可以在黑暗裡視物的啊,可是爲什麼到了這裡卻是沒都看不見呢?
“怎麼不走了?”顧無餘看下到洞裡的洛七七一動不動,輕聲問道。
“什麼都看不見,不知道應該往什麼地方走。”洛七七應道。
“哦,對不起,我忘記了你不是我們夜摩族。來,我帶你過去吧。”說着,顧無餘走到洛七七的面前,從她懷裡接過嚕嚕,一手抱住,另外一隻手,卻輕輕的握住了洛七七的手。
洛七七心裡一顫,將手往回一縮。
顧無餘並沒有抓緊不放,只是將手停在原處,輕聲說道:“我牽着你,好走一些。”
洛七七糾結了一會兒,這才把手又伸了出來,在空中摸索半天,顧無餘又將洛七七的手握住。
這一次,洛七七隻是稍微的縮了一下,就讓顧無餘把自己的手心,握在他的手心了。
“來,跟我來。”顧無餘一邊輕聲說着,一邊往前慢慢的走去。
“嗯。”洛七七胡亂的點着頭,也不管顧無餘看沒看見,只亦步亦趨的跟在顧無餘的身後。心裡還有些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顧無餘剛剛那句話的語氣,和平時大不相同。
“小心臺階,來一步一步的,慢慢下。”
“往右轉,別太過去了,走中間一點,那是石壁。“
“有塊石頭,來小心一些,我們繞過去。”
“這裡有點矮,你別碰頭了,來頭低一點。哎,小心,沒碰着吧?”
“沒碰着。”聽着顧無餘的話,洛七七搖了搖頭。
“沒碰着就好,來我們繼續。”
“快到了,慢一點,這裡又是臺階,往上的。好,擡腿,哎,對落下去。好的,我們繼續……”
……
這一段通道其實並不短,可顧無餘卻帶着洛七七走得很慢。
實際上,洛七七現在的體質,就算是不運靈氣在體表,磕着碰着,有事的也絕對不是洛七七,而只能是那些山壁。
“好了,我們到了。來你坐下,嗯,對,就坐在這裡。”顧無餘引着洛七七上了一個石臺,讓她坐在了石臺的中央。
“嗯,你現在將自己放空,全力運轉靈氣,想象着自己體內的靈氣外放,然後推開前面的重重的黑暗。”顧無餘的聲音帶着幾分蠱惑之意。
“就這麼簡單?”洛七七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她還是揚起了頭,將臉轉向顧無餘聲音傳來的方向,開口說道。
“是啊,就這麼簡單,不過啊,其實也一點都不簡單。你坐的這塊石臺是活動的,你往前推動一點,這石臺就會前進一點,而我們就在這石臺之上,也會跟着前進,不過我想着,應該不是很容易。”顧無餘撓撓頭,說道。
“爲什麼不容易?”洛七七繼續問道。
“感覺啊,我的感覺一向很可靠。”顧無餘理所當然的說道。
“哦,顧無餘,我想問問,是不是你的直覺比女人的直覺還靠譜啊?”洛七七又問。
“啊……這個……我也不知道,大概吧。”洛七七的這句話,將顧無餘鬧了個大紅臉,還好在這黑暗之中,洛七七看不見。
不過洛七七看不見,不代表其他人看不見。早就圍在石臺周圍的夜摩十三郎一個個都捂着嘴,憋着笑。
顧無餘惡狠狠的眼光從夜摩十三郎的臉上掃過,直到每一個人都低下了頭,他纔看着洛七七說道:“不如你先運行一個大周天試試,看能推多遠。
“嗯,好。”洛七七說完這個好字,就不再搭理顧無餘了,直接閉上雙眼,調集體內靈氣,運行於全身經脈之中。
衆人默默的在黑暗之中等了七個時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洛七七的雙目,就等着她睜開眼睛。
“前進了多少?”洛七七睜開雙眼,看着前面問道。
“一寸。”顧無餘的聲音有些無奈。
“才一寸啊……這個結界有多厚啊?”洛七七扶着額頭,問道。
“結界有多厚我不知道,反正是薄不了。”顧無餘說道。
洛七七無奈的垂頭,唉聲嘆氣了一會兒,然後忽然說道:“顧無餘。”
“啊?怎麼了?”
“我發現一個問題啊。”
“什麼問題?”
“我覺得吧,其實你不是直接靠譜,你壓根就是個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準靈。”洛七七說道。
“我……”顧無餘默默的低下了頭,有心想說他預感她在樓外樓的時候,還活在世上,可是想到之前的預感,是她有危險,他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沒話說了吧。”洛七七搖搖頭,往自己的嘴裡塞了好幾顆辟穀丹,然後就閉目全力運行起靈氣來。
其他人看洛七七這樣子,也都默默的坐在她的周圍,圍着她,替她護法。
洛七七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完全打開結界,但是齊景明卻知道,他快撐不下去了。
距離太上長老渡劫,不過十八天,九大門派的所有代表就都坐到了鴻豐樓的大堂之上。
而他們的要求,也從拜見太上長老漸漸變成了請太上長老出來,重新劃分真元大陸修真資源。
理由都差不多,要麼呢是自己門派的門人怎麼怎麼的發展得多了些,一不留神就超標了,這弟子既然都入門了,沒理由再趕出去。可是呢,這修行的資源卻只有那麼多,甚至說越來越少了,連原本的老弟子都供應不上,這新入門的弟子,就變成了嗷嗷待哺的嬰兒了。
要麼呢,就是依附於誰誰誰門下的修真家族,搶了依附於自家的修真家族的靈脈啦,靈礦什麼的。
反正呢,總之一句話,懇請景明長老回稟尊者,請尊者出來,主持公道,重新劃分資源。
聽着堂上十大門派的代表,像俗世的菜販一樣吵來吵去,齊景明只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了。
要是換着以前,齊景明早就發火了。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想到還一直沒有出關的太上長老,他這心裡就有些發虛。
說起來,也是這些年太順利了些。
他是齊家嫡系子弟,資質也還不錯,一入門,就是內門弟子,順風順水的修到了元嬰期,然後做了樓外樓的外務長老。
這麼多年以來,樓外樓又太上長老在,對外都是無比強勢的,其他門派的人見着他,無不巴結奉承。
也就是這樣,導致了他這個人只能順風,不能身處逆境。
就在他焦頭爛額得幾乎要發瘋的時候,一聲大喝響起:“成何體統,樓外樓外務重地,豈容你等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