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平走進洛七七的院子,洛七七正抱着小豬坐在樹下,看上去,倒是像在逗弄自家小豬。
“洛……”餘慶平張嘴就想叫洛師妹,可忽然想起背後的木靈兒,瞬間背心一股冷汗冒了出來,趕緊喊道:“洛師姐。”
“嗯?你是?”洛七七雖然早就知道餘慶平是誰,可還是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看着餘慶平,面帶疑惑的問道。
“我叫餘慶平,乃是廖長河,廖長老門下。這會兒來呢,是因爲谷主之前吩咐了,請洛師姐參加進入清虛洞天的人員選拔,所以特地給洛師姐送來號牌。”餘慶平想着之前受的折騰,趕緊自報家門,快刀斬亂麻的說明了來意,還連帶着摸出了一個木牌,恭恭敬敬的捧到洛七七面前。
“這是?”洛七七疑惑的看看木牌,又看看餘慶平,並沒有伸手接過木牌。
“這是您參加進入清虛洞天人員選拔的號牌,有了這個才能參加選拔考覈。”餘慶平陪着笑說道。
“哎?我什麼時候說了要參加選拔了,這事兒我都不知道,怎麼是每個人都必須參加的嗎?”洛七七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看着餘慶平。
餘慶平的臉抽了抽,原本以爲洛七七是個好說話的,沒想到居然錯了。聽說她出去歷練了一圈,這修爲漲了,好像脾氣也漲了,以前對着誰都是樂呵呵的,低眉順眼的。
難怪世俗的讀書人會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想到這些,餘慶平臉上的笑容堆得更足了一些:“不是每個人都必須參加,不過谷主說了……”
“谷主說了我就必須去嗎?”洛七七直接打斷了餘慶平的話,一副天真無暇人畜無害的模樣看着他,彷彿是真的只是問一個問題而已。
“這個……”餘慶平的臉又抽了。
“對啊,爲什麼谷主說了我師妹就得去?據我所知,這次並沒有要求所有人都去吧,反倒是限制了名額,咱們藥王谷,可只能去十二個人呢。”木靈兒慢悠悠的晃進院子,接過洛七七的話頭說道。
“這不過是因爲谷主優待青木峰,想着青木峰統共就兩個親傳弟子,多少要照顧一下,畢竟文長老勞苦功高,咱們藥王谷上上下下,都是看在眼裡的。”院子外,孫雲峰的聲音響起,隨即便見他慢悠悠的走了進來,彷彿正漫步在步步風景的庭院之中散步一般。身後,還跟着兩個一臉諂媚的狗腿子。
“孫雲峰,你怎麼在這兒?”沒等洛七七開口,木靈兒先就質問道。
“這藥王谷有我孫雲峰去不得的地方嗎?”孫雲峰淡淡的一笑,看着木靈兒問道。
實際上,孫雲峰是剛剛從沐嫣然那邊出來,被沐嫣然小小的捧了一下,心情不錯,聽到有人在說餘慶平在洛七七門外等了許久,他怕廖長河手底下那些‘蠢貨’把事情辦砸了。
若真是辦砸了,沐嫣然一頓數落事小,要是她覺得自己沒用,那可就事大了。
所以,孫雲峰特意迂迴的轉了一圈,假裝無意路過,聽到幾人的交談,進來給餘慶平解圍。
“孫師兄。”餘慶平看到孫雲峰進來,臉上有些訕訕的,畢竟他事情還沒有辦好,落在孫雲峰的眼裡,一頂無能的帽子是跑不了的。
孫雲峰從鼻縫裡嗯了一聲出來,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似笑非笑的看着木靈兒,彷彿要在木靈兒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這麼說,這藥王谷,是跟着你孫雲峰姓咯?”看着孫雲峰的臉色,木靈兒意外的沒有發火,只是用譏諷的話語,說出了這句話來。
“藥王谷雖然不姓孫,可我孫雲峰也是藥王谷的弟子,這藥王谷上上下下,都歸屬藥王谷所有,歸宿我藥王谷的弟子所有,自然,我哪裡都去得。”孫雲峰其實很想說一聲,在他看來,藥王谷就是姓孫,可是心裡想着是這麼回事,哪怕他這樣做了,也只有他老爹替他擺平,可有些事情,一旦說出來,可就難以收拾了。
所以,孫雲峰平時雖然是將藥王谷的一衆資源視爲自己的囊中之物,可也不敢順着木靈兒的話,說出藥王谷姓孫來。
“原來如此。”木靈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即轉頭看着洛七七說:“師妹,我覺得你這院子,靈氣着實稀薄了一些,不如咱們上孫師兄的洞府去吧,反正這藥王谷裡,什麼都是藥王谷弟子的。大家都是藥王谷的弟子,孫師兄到處都去得,想來咱們也是可以去得的,你說對吧。”說完,木靈兒還對着洛七七眨眨眼。
“靈兒師兄你說得對,我還正頭疼呢,這煉氣後期的修爲,沒地方去鞏固,靠這小院懷中稀薄的靈氣,還真是不行。要用靈石或者靈藥的話,又擔心那樣會根基不穩,孫師兄的洞府,據說是修在靈脈之上,那可是解決了大問題啊。”洛七七說着,就一副要動身往外走的架勢。
“是極是極,我剛剛築基,也覺得不甚穩固,在自己院裡待着,怎麼都覺得差了點什麼。在你找個院子裡,也是一樣。我還納悶呢,你這倒是提醒了我,不過也要多謝孫師兄,如果不是他提醒,說藥王谷的一草一木,都是大家的,我還想不到這一茬。真是要多謝孫師兄了。”木靈兒滿臉堆笑,還裝模作樣的給孫雲峰行了個半禮,表示道謝。
木靈兒和洛七七兩人,一唱一和,拿他自己的話來擠兌他,可沒把孫雲峰的肺給氣炸了,當下大吼一聲:“我看你們誰敢放肆!”
木靈兒樂呵呵的笑了,同洛七七相視對望了一下,看着孫雲峰開口道:“咱們不過是聽了孫師兄的話,有所醒悟而已,哪裡就放肆了呢?要說放肆,呵呵,孫師兄站的這地方,好歹還算是谷裡撥給洛師妹用的呢,這究竟是誰比較放肆呢?”
“靈兒師兄。”洛七七甜甜的看着木靈兒,說道:“說起來,師妹這次出谷歷練,倒是聽了不少世俗界的俗語,覺得很有道理呢。”
“哦?都是些什麼話?”木靈兒看着孫雲峰越來越黑的臉,越發的樂了,接過洛七七的話頭,張口就問。
“多着呢,不過我覺得有一句話是最符合當下的情景的。”洛七七說道。
“什麼話?”木靈兒笑看着孫雲峰問道。
“只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洛七七說道。
“哎?這話是什麼意思?”木靈兒一副求知慾極強的樣子問道。
“其實啊,這還有個故事。”洛七七看了一眼孫雲峰,笑着對木靈兒說道。
“什麼故事?”木靈兒問。
“說,是有個一州主官,姓陳名登,正月十五/不是要鬧元宵,點花燈麼?這個燈字,就犯了陳登的名諱,所以呢,正月初的時候,陳登就張貼了告示,說正月十五的時候,要放火,與民同樂。這告示一貼,可把滿城百姓給嚇壞了,還真以爲州官要放火呢,後來衙門裡的人就出來解釋了啊,而且衙門裡的人還說了,以後啊,這觀燈就不叫觀燈了,都得叫放火。所以,就有了這個典故,這句俗語。”洛七七說道。
“哦,我明白了。所以,孫師兄這樣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啊。”木靈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指着孫雲峰說道。
“不錯,靈兒師兄你真聰明。”洛七七對着木靈兒,翹起大拇指說道。
“嘿嘿,那是自然。”木靈兒一臉得意的笑道。
“你們兩個!哼,欺人太甚!”孫雲峰把衣袖一揮,鐵青着臉說道。
洛七七笑了,發自肺腑的笑了:“孫師兄,這究竟是誰欺人太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