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對於修行之人來說,三天是非常短的。雖然這些年輕的夜摩人還沒有閉生死關,一閉就是三十年的經歷,可是他們這些人,閉關個兩三個月,還是有過的。
他們從來就沒有覺得三天有多麼漫長,可是這一次,這三天,真的是漫長到讓所有人都快要絕望了。
雖然沒有人缺胳膊斷手臂,可是包括顧無餘在內的所有人,都或輕或重的掛了些傷。
“公子,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夜一摸着還在發疼的胸口,看着顧無餘說道。
“不好的預感?夜一你什麼時候和本公子一樣,預感超強了?”顧無餘看着夜一問。
“沒有,屬下不敢。只是我這心裡面,總覺得心驚肉跳的。”夜一一邊說,一邊揉了揉胸口,跟着就疼得撕牙咧嘴的,卻連冷氣都不敢抽。
“你那是受傷了。”顧無餘說道。
“屬下已經受傷三天了。”夜一不服氣的爭辯道。
“那是因爲你的傷口正在長好。”顧無餘說道。
“夜摩人從受傷的那一刻開始,傷口就在生長了。”夜一依舊不服氣。
“那是因爲……”
“公子!”
顧無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夜七叫住了。
“又怎麼啦?”顧無餘轉頭去看夜七,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這些魔人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響動都沒有?”
“不知道,就剛剛,好像忽然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夜七說道。
魔人其實並不是人,而是長得像人的魔獸。當然了,如果不是因爲這魔界之中有了魔族這樣的人類,在漫長的歲月變遷之中,魔人也許能進化成人也不一定。
魔人在魔獸之中,是屬於比較高端的存在,一個魔人從生下來,就有三階巔峰的實力。一般魔人成年之後,都會有四階巔峰的實力,而有的魔人,還可以突破五階。
在整個魔界,魔人都是極其可怕的存在,一般部族附近有魔人出沒的話,部族的王和長老們,都會集結大軍去討伐。
不過好在,魔人通常都是小羣體的方式集結的,有點類似於一個人類的家庭。兩個魔人家庭如果相遇,那麼他們之間的氣氛絕對不會太過親切友好,相反,魔人家庭和魔人家庭之間,都是生死大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也正因爲這一點,在整個魔界的頂尖勢力之中,沒有魔人的一席之地。
三階巔峰相當於是金丹大圓滿期,現在的顧無餘,也不過就是金丹大圓滿期。也就是說,他只能對付處於幼年期的魔人。
眼前這羣魔人雖然只有個,可看上去,卻是極其可怕的。兩個小的,四個大的,還有兩個老的。
兩個小的還好,應該是金丹大圓滿期的水平,顧無餘對付相同實力的修士,一個打兩個還是不會太吃力的。
可是,四個大的,那就是四個元嬰期,甚至可能是四個元嬰巔峰期的存在。只要一個,顧無餘這一羣人,就會死得不要不要的了。
更何況,還跟着兩個看上去有些戰戰巍巍的老的。
兩個老魔人雖然一副歪歪倒倒,一陣風都能吹走的模樣,可顧無餘的心裡卻是非常的沒底的。
要知道,魔人可不是什麼尊老愛幼的存在。基本上,魔人之中,是不該有老年魔人存在的,老年魔人通常都是壯年魔人的盤中餐。
一旦出現了老年魔人,那麼通常只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趁着沒被發現之前,趕緊的有多遠跑多遠。二是等死。
因爲這些老年魔人的修爲,一定是相當的可怕的,五階是妥妥的,極個別的,還有可能是六階魔獸的水準。
六階魔獸聽上去好像也不怎麼樣,因爲魔獸是分九階的,每一階對應修士的一個級別。
而現在的魔界,其實整體水平也比真元大陸高不了多少,金丹是高手,元嬰是高高手,元嬰之後的,都是老怪物,上千年都未必會出來一次。
而那兩個老年魔人,妥妥的都是老怪物級別。不對,其實還要算上那四個壯年魔人。
不過因爲魔族會使用法器符籙等,所以壯年期的魔人遇到了,只要集結大軍,也是可以一戰的。
“公子,你快走!”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夜一,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立刻就站了起來,擋在了顧無餘的身子前方。
其他反應過來的夜摩十三郎,也紛紛的擋在了顧無餘的身前。
夜一說公子快走,其實是知道顧無餘能走得脫的。
因爲,這些魔人還沒有發動攻擊,那麼顧無餘在這個時候啓動萬里絕蹤符,那一定是可以跑得掉的。
至於說洛七七,都這生死關頭了,公子應該不會管她了吧?這是夜摩十三郎所有人心裡共同的想法。
可惜的是,他們想錯了。
“不行,我要是走了,洛七七怎麼辦。她現在正在升階,正在緊要關頭,我怎麼能丟下她不管。”顧無餘開口說道。
不是顧無餘不想用萬里絕蹤符帶着洛七七走,而是這種符籙發動起來,有頗多限制,在洛七七正在升階的時候帶她走,那麼洛七七的下場將會很慘。輕則經脈寸斷,從此變成廢人,重則直接身亡。
“公子!這都什麼時候了,您怎麼還想着洛姑娘的安危啊,爲了夜摩族,您必須得走啊。”夜一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沉痛。
哥幾個命都不要了,就是爲了拖點時間掩護你跑路,你怎麼還掛着一個人類修士呢。
“不行,要死一起死,本公子不能做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事情。再說了,你們幾個,能擋得住這些魔人五息麼?沒準我剛剛一發動萬里絕蹤符,那些魔人就反應過來了,本公子想反抗,都沒得反抗,直接一巴掌被拍死,多冤枉啊。”顧無餘拿出許久不用的頂級符筆,一臉倔強的說道。
“公子!您的命可不僅僅是您自己的,您可是咱們夜摩上上下下唯一的希望啊,多少淪爲奴隸的夜摩族,等着您去搭救啊!您怎麼能死在這裡呢……”夜一痛心疾首的說道。
“魔人最怕雷法,本公子好歹,還能畫幾個落雷符,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顧無餘一邊說,一邊揮動符筆,在空中描畫起來。
其實不止是魔人最怕雷法,而是整個魔界的所有生靈,最怕的,都是雷法。雷是天罰,是上次對魔界生靈的懲戒,魔界是上百年都遇不到雷雨天的,可一旦出現雷雨天,等停息的時候出去看,必然是屍橫片野,那些魔獸、魔人、甚至是魔族的屍體,都是被天雷給劈死的。
在雷法之前,魔界生靈,毫無反抗之力。
除了,顧無餘這個怪胎……
當然了,也說不上是怪胎,畢竟他是人類修士和魔族的結合體,所以有些與衆不同,也是在所難免的。
幾個魔人還沒有動手的意思,他們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顧無餘,不知道他手舞足蹈的在着什麼。
在魔人的世界裡,並沒有凌空畫符這種概念,這並不是攻擊的動作,所以他們只是好奇,反正眼前這羣可口的食物的跑不掉的,那麼,看看食物們臨死前的掙扎也不錯,這樣有助於打開胃口。
“去!”一個雷符完成之後,顧無餘筆尖一點,一道臉盆落雷狠狠的劈在了小魔人的身上。小魔人瞬間就被擊倒在地,不停的抽搐起來。
其他魔人看着小魔人的樣子呆了呆,忽然意識到這是天罰,他們慌亂的抱着頭,往身後沒命的逃竄開去。
“這就跑了?”夜摩十三郎面面相覷。
“沒這麼簡單。”
顧無餘話音剛落,被擊倒在地上的小魔人就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了起來,口裡發出嚯嚯的聲音,然後就看到剛剛還在抱頭逃竄的魔人又回來了,眼裡,全是被食物戲耍的憤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