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標自認爲在臉皮的厚度上,和餘罪相差不止一個層次,今天終於得到明證了。
本來探視傷員的,很快標哥這傷員被扔下了,餘罪鑽進了廚房,恬着臉和兩位女士忙活上了,而且還自吹自擂曾經做過多少多少樣飯菜,聽得安嘉璐好奇地問來問去,不過標哥可有點牙疼,就餘罪頂多會煮個方便麪,知道放調味料的水平,尼馬還自稱大廚了。
果不其然,沒過三分鐘就被細妹子趕出來了,原因是油紅了,這貨伸了個沾水的勺子,劈劈叭叭一響,嚇得安嘉璐被非禮般地的尖叫,然後餘罪灰頭土臉出來,鼠標嘿嘿奸笑着評價了句:兄弟,想到廚房當臥底,得有點真本事才行啊。
餘罪被刺激了,凜然一指道,這招不行再換一招,說着奮不顧身地又回去了。過了一會兒,咦,沒出來,把鼠標整得老好奇了,悄悄地蹙上來,哎呀媽耶,這餘兒真不要臉,他一邊勤快地涮盤洗菜、一邊聽着細妹子娓娓道來白切雞的做法,既顧及了細妹子的賣弄,又趁機湊到了安嘉璐身邊,安嘉璐卻也不客氣,直把圍裙扣到了他脖子上,他像戴個獎章一樣,高興得嘿嘿傻樂。
“標哥,餘哥在做菜上很有悟性的。”細妹子被餘罪的誠心求教打動了,隨意說了句。
“醉翁之意不在酒,餘賤之意豈在吃啊。”鼠標好高雅地來了一句。
安嘉璐臉一紅,往一邊推了推餘罪,餘罪恬着臉偷笑,細妹子卻是接茬道:“那也比你強,光會吃。”
“嗨……不能洗了兩根菜,就比你老公強了吧?太傷自尊了。”鼠標桑心地道,一撅嘴,把細妹子逗樂了,安嘉璐卻在回頭斥着餘罪:“你別洗了,一個盤子刷八遍了。”
“哇,這麼關心,連我刷了八遍都數着。”餘罪咬着嘴脣笑道。
安嘉璐一嗔怒,他攤手道:“好…好,不刷了,我們共同觀摩細妹子的手藝。”
“你一大男人,學什麼做飯呀?”安嘉璐道。
“耶,變化這麼大啊?”餘罪驚訝道。
“什麼變化?”安嘉璐不解了。
“我一直以爲你是個女權主義者,沒想到你有大男子主義傾向啊,要這樣說的話,以後成家你就做飯,我就不做了。”餘罪嚴肅地道,安嘉璐不服氣地說着:“怎麼?笑話我學不會呀?”
一說。細妹噗哧笑了,安嘉璐才省得掉話裡了,一生氣,回頭小拳頭就捶了餘罪幾拳,餘罪笑得其賤無比,欣然受之了。
反正吧,連標哥看得肉麻得也不得了,直閉眼不忍視之,坐回沙發上看他的動畫片了。
歡聲笑語中,這餐飯準備就緒了,繫着圍裙的餘罪端着各色的炒菜上了桌,儼然是男主人的派頭招呼着鼠標,挨個擦了椅子,洗淨杯子,倒上果汁,安嘉璐坐下時,他還把椅子有意地往她身邊靠了靠,鼠標早餓了,碰了杯果汁,筷子早伸向熟悉的菜盤,大塊朵頤上了。
細妹子問着鼠標道着:“能吃出那盤是安姐做的嗎?”
“我沒吃的那兩盤就是。”鼠標嘴裡含有着食物,直接道。
噗,安嘉璐捂着嘴,差點噴飲料了,細妹子臉色一糗,捶了鼠標兩下,鼠標趕緊補充着:“挺好,於炸帶魚的香菇油菜是吧,已經很有進步了。”
明顯沒進步嘛,一比就知道,細妹子做的白切雞色香味誘人,炒得菜花火候均勻,香氣撲鼻,那盤於炸帶魚餘罪也發現了,有炸焦的、還有沒炸熟的,看着安嘉璐尷尬,他勸着:“總要有個過程不是,誰也不是天生就會,這你鬱悶什麼?”
“誰鬱悶了,我做得就挺好吃。”安嘉璐不服氣了,挾了塊,放在碗裡輕咬了一口,然後抿着嘴不吭聲了,外焦裡不懶,咬着還帶生,這可糗了。
鼠標使壞了,挾着帶魚、油菜,一古腦給餘罪挾了小半碗,客氣地勸着:“多吃點……這菜吃得你絕對回味無窮。安安,你得成全一下,有人對你的欣賞之心吶,可以嗎?”
“這個……好像可以有。”安嘉璐揶揄地道。
細妹子不敢說話了,安嘉璐還沒有親自操過刀,今天是興之所至做了兩道,油菜炒老了,蔫了,而且鹽重了。帶魚鹽沒撒勻,她緊張地看着餘罪……一口,啃了半塊帶魚,然後面不改色,又一口…就着油菜,下了着飯,吃得那叫一個愜意,哎喲,把鼠標看暈了,難道安安的廚藝突飛猛進了,已經做到能吃的水平了。
“挺好吃,嚐嚐。”餘罪勸道,那表情絕對不是做假。
不信,細妹子和鼠標一人一筷,挾着就嘗,安嘉璐一緊張,不要……這兩詞已經到嘴邊了,急剎住了,鼠標一梗子脖子,就那麼硬吞下去了。細妹子輕咬一口,表情好複雜的看着安嘉璐。
“對不起,細妹。”安嘉璐可憐兮兮地不好意思道。
細妹笑道眉眼擠一塊了,直說沒關係,一盤菜放小半勺鹽就行了。鼠標剛要發言,細妹一塊雞肉塞住他嘴了,他笑了笑,看安嘉璐這麼尷尬,不予評價了。
咦,還有個沒停筷的,餘罪根本沒有吭聲,半碗菜已經吃得快沒了,偶而挾着其他菜配着,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這樣子把三位都看愣了,又挾着一塊帶魚吃的時候,連安嘉璐也於心不忍了,挾了塊雞塊吐吐舌頭笑着:“嚐嚐細妹子的手藝,我做得真不好。”
“誰說不好,挺好。”餘罪吃着道。
“哇,這麼照顧安姐啊。”細妹子大驚失色道。
“誰照顧她了,不過她這第一次下廚爲我做飯,能做到這個水平,我覺得已經很好了。”餘罪大度地道。
“把你拽得,給你做?”鼠標不屑了。
“不給我做,難道給你做啊……要不你都吃了。”餘罪推着盤。
“我承認……確實是給你做的。”鼠標嚇得一耷嘴脣,又推回去了。
於是餘罪坦然受之了,大不了就是鹽稍多放了點,大不了就是炸焦了點,名廚也是從菜鳥開始,還不和咱們當警察一樣,都是從學員開始的。
說着挾了塊看着不太焦的勸着安嘉璐道:“來,嚐嚐,絕對不錯。”
安嘉璐稍有感激地看看餘罪,又有點不好意思地看看細妹子兩口,淺咬輕嘗,咦,這味道,果真沒那麼差嘛。
有人欣賞的手藝還是蠻有成就感的,兩位女生吃得不多,鼠標風捲殘雲吃得最多,餘罪咬牙切齒啃得也不少,四個人說笑間來了個光盤行動,滿桌菜沒剩下多少,剩下反而是細妹子做的一道大拌菜,吃完餘罪搶着洗碗,不過沒搶過細妹子和安嘉璐,兩位女士說着的小話,心情都是相當不錯地在廚房嘀咕。
餘罪就有點吃不住勁了,一直在抿喉嚨,而且拿了桶果汁,一杯接一杯倒着喝。
難受啊,尼馬那麼鹹,帶魚油還沒瀝盡,一層油,全裝肚子裡了。不喝點果汁清清,憋得都快嘔出來了。
“確實很好吃?”鼠標賤賤地湊上來了,豆豆眼轉悠着,逗着餘罪。
餘罪一咽喉嚨,痛不欲生地瞪着眼道:“關你…鳥…事。”
“拿來。”鼠標搶走果汁了,抱在懷裡道着:“果汁不掏錢啊?”
“再給一杯。”餘罪可憐巴巴遞着杯子,放低了聲音道着:“快鹹死我了,油還大。我容易麼我?吃了兩大盤呢?”
鼠標眯着眼,笑得渾身直抽,餘罪一把搶走了果汁,對着瓶子,咕嘟咕嘟灌了若於口,這才緩過了口氣來,看看廚房裡,凜然對鼠標道着:“你家果汁不知道掏錢不,肯定鹽沒掏錢。”
鼠標一呲,又是笑得渾身直抽,小聲斥着餘罪,什麼玩意,吃上也裝逼,撐成傻逼了吧?
沒想裝,可沒想到差成這樣,你老婆怎麼教的?餘罪埋怨着。
怎麼又成我老婆的問題了,安安整個就一家務白癡,醬醋分不清,鹽糖都搞錯,我老婆也沒辦法啊。
餘罪又呷一口果汁道着,看來女人和男人一樣啊,要求完美是不可能的。
什麼意思?標哥不解了,男人和女人怎麼可能一樣?
一樣的,餘罪呷着果汁,感慨地道,吃和日,只能佔一頭啊。
這話聽得鼠標不高興了,看看自己的腹部的贅肉,翻着白眼豎着中指給了餘罪一個回答:少扯,哥兩樣都佔。不過說完又覺得被人窺到隱私一樣,不客氣地,又把自己家的果汁搶走了,不過搶還不如不搶呢,一大瓶,早被餘罪灌得快見底了。
兩位女士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餘罪和鼠標自動停止了流氓對話,細妹子要看店,安嘉璐要上班,這些天都是鼠標帶傷送人,這機會餘罪豈能放過,搶了車鑰匙,直說嚴指導員有傷在身,還是我送送二位吧,至於標哥,您就擱家看動畫片,提高提高智商。
說得鼠標直瞪眼,兩位女士笑着花枝亂顫了,細妹子直使着眼色,鼠標倒也不堅持了,趁這機會隨便說了句明天總隊通知參加集訓丨還不知道多長時間呢,聽這話細妹子不樂意了,邊換鞋邊撂了句:“不回來纔好呢。”
餘罪做了個鬼臉,把鬱悶的標哥獨自扔在家裡了,屁顛屁顛跟着兩位女士的腳步下樓,發動着鼠標那輛破比亞迪,心花怒放地當上護花使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