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畢竟是大學生出身的歐陽十三,不過兩三天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情,李大發和李德華不過是兩個鄉間的小中醫,也就是郎中之類的人,可能是因爲醫術還不錯,不願意給人家打下手,就在這裡自己開了一個小診所,市裡面開不成,只能在貧民的地方開了,但是兩個人並不是以掙錢爲主,所以生意就這麼不死不活地做着,而歐陽十三也像是看出了一些門道:這兩個人好像是真的有些能力,一般的病人一過來,閉上眼鏡號上一下脈,撿上一服藥吃吃就行了。
但是,現在畢竟是西醫盛行的時代,也只有一些老人願意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看病。儘管剛剛開始來的時候似乎有那麼一點的不適應,但是過了幾天,歐陽十三發現這樣的日子還真的不錯,尤其是沒有事情的時候,搭車到香港的大街上,什麼顏色皮膚的,說什麼話的都有,這讓他感覺是無比的新鮮,決定再玩上一段時間再走,就這樣,晚上在診所裡睡覺,白天有空的時候到香港的街上好好地玩上一晚,也頗有意思。
歐陽十三本來就是能感知對方的經脈走向來判定對方是不是有問題,現在再加上一些中醫的基本知識,沒有幾天就很快上手了。但是李德華和李大發並沒有發現這些,還是像使喚丫鬟一樣的使喚着歐陽十三。而且從來都不讓他參與實際的診療過程,來了病人,他除了端茶倒水之外就是站在旁邊看着,根本沒有實施的機會。
但是,很快事情就出現了轉機。這天一直到中午也沒有一個人過來看病,兩個老傢伙讓歐陽十三看着店面,自己出去溜達去了,臨走的時候似乎有些不怎麼放心,讓隔壁的一個老頭來看着歐陽十三,彷彿這個傢伙半路回跑一樣。
兩個人出去不過半個小時,一個婦女抱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衝進了診所,口中大喊着:“救命,救命啊!”
登時吸引了診所裡兩個人的目光,歐陽十三快步過去一把搶身抱過孩子,問道:“怎麼回事?”一邊問,一邊地快步奔向手術室。
“孩子被車撞倒了!醫生,求求你,快救救他吧!”那個婦女語無倫次地說着,焦急之情溢於言表。兒傷母心疼啊!
一番仔細的檢查後,歐陽十三想了想說道:“孩子左手手臂骨折,全身多處軟組織損傷,現在昏迷不醒,應是落地時頭部着地受到撞擊。最糟糕的是,有一根斷了的肋骨反插進了臟器,我們這地方恐怕是沒法子治啊!”
那個婦女一聽歐陽十三的話,立刻嚎啕大哭了起來,跪在地上一個勁地求着歐陽十三一定要救她兒子。
這裡是郊區的郊區,距離大型一點的正規醫院距離相當遠,而且恐怕也不會比這個診所好,那個女人心裡頭很清楚,知道如果在這裡不行,就等於給他兒子判了死刑,越發哭得大聲了。
歐陽十三望着哭得悽慘無比的婦女,嘆了口氣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們盡人事聽天命吧!”說完便把那婦女攆出了簡陋的手術室,可是這手術怎麼看怎麼有些好笑,只有一個人,連一個打下手的都沒有。
但是救人要緊。歐陽十三望着渾身是血的黑人小孩,頭皮發麻地仔細檢查起來。雖然只來幾天,但是憑着自己的領悟,這小子對西醫的診療技術以及儀器的操作倒是非常熟練,手腳也很是利索。
“左邊第三根第四根肋骨折斷反插進肝臟,因此引起了大出血,周身有五六軟組織嚴重擦傷,如果不盡快止血,恐怕裡外夾攻就不好辦了。不過……”歐陽十三說到這裡,看到負責看守自己的老頭道:“你就過來幫幫我吧!”
那個老頭點了點頭,把醫院醫生的吃飯家伙拿了出來。
歐陽十三也關不了那麼多了,從手腕上的針囊上抽出七根銀針,快速地紮在了小孩身上八處大穴上。那銀針扎的幾處大穴,他不僅清楚還明白有何作用。這樣的傷勢,一針紮下去可使兩條腿跟抽了骨頭一般失去知覺;印堂、大椎、大赫三穴則分別控制着人身體所有痛覺細胞。因而,幾針全下去,就等於給這個人搞了一個全身的麻醉。
就在歐陽十三幾針扎完的當口,孩子的肚子卻緩慢地鼓了起來,顯然是內裡大出血的標誌。此時,歐陽十三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了起來。在他這個小診所,做過最大的手術也就是流產。因爲沒有任何高科技設備,一旦有內傷患者,一般是要求轉院的,可這一次已經答應了而且估計時間也不允許轉院了吧,可做手術吧,這種消毒條件一旦傷口感染了恐怕也夠這孩子死好幾次了。
歐陽十三隻好問:“給醫院打過電話了嗎?”
外頭聽見問話,趕緊地迴應道:“打過了!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我兒子!”
“好了,你別哭了,我們會盡力把孩子的命拖到救護車來的!”歐陽十三大聲喊道。只要耗到救護車來了,這孩子還沒斷氣,就基本上有救了。雖然肝臟大出血了,可畢竟還不至於短時間要了人命,只要肺、腎、心三大臟器沒受到嚴重損傷就沒太大事。
歐陽十三第一次見到這種大場面,見那孩子渾身是血的,忍不住想吐,但是一想如果能救了這個孩子,自己造福的時候,心情又平靜了下來。
想了想以前看過的書,突然間,腦海裡似乎出現了類似的情況,按照記憶,他把針頭從小孩腹部外側刺了進去。雖然沒有現代儀器輔助,卻是異常準得很,成功避開了腎臟,否則偏差一點那小孩就當場一命嗚呼了。
因爲血壓太高,針頭一刺進去,鮮血就如同噴泉一般順着管子流進了下面那個簡陋的木桶。小孩的漲大的肚子也很快縮了回去。通過放血減壓,孩子總算逃過一劫,不過這只不過是阻擋了死神到來的步伐,卻並沒有徹底驅趕掉。
他知道,孩子的肝臟大出血已經封停,可腦震盪並未排除,如果貿然救醒,會因眩暈誘發嘔吐,進而牽連到胃部引起胃痙攣,同時導致心臟供血加快,大出血的傷口再度崩裂,必死無疑!所以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然後問着外面。
“救護車來了沒有?”
“快來了!”
那個婦女急切地回答道。
這可是怎麼辦,歐陽十三一邊清洗孩子身上的污血,一邊想着下一步該怎麼辦?好的是腦海裡的東西很快就又出現了。
等確定孩子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救護車到了,幾個護士快速的把小孩擡上了擔架。因爲診所裡沒有人,歐陽十三隻好不去。
目送着救護車離開,歐陽十三長吸了一口氣,心想:“這種場面還是少見爲妙!”然後趴在水槽邊上狂吐起來,就連胃酸都差不多吐光了,心想,奶奶的,這醫生的活真不是人乾的啊,看樣子,這個地方自己還是不能多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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