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一名大法師,安東尼達斯很討厭賭博。
賭博代表着不確定性,與魔法相違背。
但布萊克摩爾自信的表情讓他感到氣憤,怒道:
“你要賭什麼?”
“收容所內,一千名衛兵的命。”布萊克摩爾淡定的說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留下活口,所以命令他們都回到營房,並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爲了讓安東尼達斯放心,布萊克摩爾補充道:“我的命不包括在內。”
“好,我和你賭。”安東尼達斯一口答應。
布萊克摩爾道:“我需要你利用魔法,讓所有獸人都能看到我們,聽到我們的聲音,能做到麼?”
安東尼達斯晃動着手中的麥迪文之書:“完全沒有問題。”
“我年長一些,就讓這位年輕的獸人先來。”布萊克摩爾客氣的說道。
薩爾咧嘴一笑,在卡拉讚的圖書館內,讀到過一些名人傳記。
他們通常很擅長演講,富有煽動力。
薩爾早就想親身體驗下這種感覺,整了整衣領,露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敦霍爾德呈現天地異象,那不斷旋轉的陰雲,吸引了收容所內所有的獸人。
突然,天空上出現了清晰的一幕,一個年輕的獸人現身。
“我是薩爾,霜狼氏族酋長杜隆坦之子,師從德雷克塔爾,是一位薩滿。當我出生的時候,洛丹倫的森林輕聲喚出了我的名字。我一天天長大,成爲正義的化身。我始終牢記着,父親以智慧和力量統領霜狼氏族,我會謹慎地使用自己強大的力量,鼓舞我的子民心中的鬥志。現在我宣佈,同胞們,你們自由了,走出收容所,我們都將加冕爲王。”
收容所內議論紛紛。
年輕的獸人嚮往自由,興奮的喊着薩爾的名字。
一些老兵考慮得多些,露出懷疑之色,議論紛紛。
“薩爾,沒聽說過呀,杜隆坦,不就是那個被殺的酋長麼?他有兒子麼?”
“霜狼氏族生活在霜火嶺,本來就不是什麼強大的氏族,杜隆坦之子,我可不服氣。”
“這又是要打仗了麼?該不會把我們當成炮灰吧,自由?哼,獸人從來就不曾有過。”
薩爾可不知道收容所內獸人的議論,洋洋得意結束了演說。
布萊克摩爾拍手讚道:“不錯的演講,該輪到我了。”
當布萊克摩爾的影像出現在天空,下方一片大罵,在收容所的獸人心中,他與惡魔劃等號。
“我是布萊克摩爾,你們心中的惡魔,我想你們每一個人都無數次詛咒我,希望我早點進入暗影國度。感謝你們的詛咒,我一直活得很好。你們要自由了,一位年輕的獸人,薩爾,他將帶領你們走出收容所,哈哈,我非常欣慰,總算擺脫了你們這羣大麻煩。”
獸人對布萊克摩爾的影像破口大罵。
“去死吧,你這個惡魔。”
“等我出去後,我一定要殺了你全家。”
“布萊克摩爾,願你的靈魂永遠得不到安息。”
布萊克摩爾好似早就預料到了:“痛痛快快的罵吧,剛纔你們見到了,那位年輕的獸人,他將是你們的新領袖,至於他這個人怎麼樣,是不是一位英明的領袖,你們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一塊魔法水晶出現在布萊克摩爾手中,安東尼達斯一愣神的功夫,水晶內的影像和聲音已經傳到敦霍爾德上空。
影像中,德雷克塔爾大聲慘叫,被薩爾挖去了雙眼,施以各種酷刑和折磨。
霜狼氏族的村子慘遭薩爾屠殺,不少獸人被穿在木杆上,痛苦的哀嚎着。
少數倖存的獸人,無論大人小孩都跪在地上,向薩爾磕頭,血流如注。
老兵布克萊恩被薩爾用枕頭活活悶死,死不瞑目。
“天呀,薩爾,他是一個惡魔。”
“我們都會被他殺掉,我不想死。”
“難道敦霍爾德沒有墓地麼?我們寧可做人類的奴僕。”
收容所內,所有獸人都發出了驚呼聲,嚇得瑟瑟發抖。
城堡內,薩爾也看到了天上的一幕,對着布萊克摩爾怒目而視,同時也暗暗驚訝,他是怎麼利用魔法水晶記錄下這一切的。
布萊克摩爾的影像再次出現:
“這就是你們英明的領袖,薩爾,很快,有法師幫你們開啓傳送門,想走的,我絕不阻攔。”
布萊克摩爾對面色鐵青的安東尼達斯一笑:“是時候了,讓獸人們作出選擇。”
安東尼達斯咬緊牙關,使用麥迪文之書施法,收容所的每個生活區都出現了傳送門。
彷彿見到了瘟疫一般,獸人們紛紛躲避,唯恐避之不及。
只有少數心存僥倖的獸人選擇離開,不足一百名。
“看來是我贏了。”布萊克摩爾笑呵呵道,已經猜到了結果。
安東尼達斯冷哼一聲,低聲對薩爾道:“我們開啓了傳送門,但獸人們不願意離開。”
薩爾的頭嗡嗡作響,思緒很亂。
解救敦霍爾德收容所的獸人是他崛起的第一步,若是成功了,他的名聲將很快傳遍東部王國,爲他帶來榮耀和地位。
第一步還沒有邁出去,就這樣夭折了,薩爾又怎能甘心。
悲傷痛苦的滋味涌上心頭,薩爾沒有忘記奧格瑞姆的折磨,地獄咆哮把他當成狗一樣對待。
“我不甘心呀!”
想要成爲人上人,就必須做非人之事。
丟掉一切良知和感情,做一個無情無義之人。
這一刻,薩爾得到了成長,咧嘴一笑道:
“我還沒有輸,安東尼達斯,向收容所內釋放大範圍魔法,最好是流星火雨類的。”
安東尼達斯愣住了,沒想到薩爾會出這麼個主意:
“薩爾,你必須想清楚,他們可都是獸人,你的同胞。”
薩爾獰笑道:“如果你換做是我,面對的是人類,你又會做什麼選擇呢?”
安東尼達斯說不出話來,當面對獸人入侵的時候,他選擇了沉默。
薩爾惡狠狠道:“不想做我薩爾的奴隸,這樣的獸人毫無用處,他們根本就不是獸人,索性全都去死好了。”
安東尼達斯咬了咬牙,對身邊的弟子們道:
“與我聯合施法,藉助麥迪文之書的力量,大範圍的暴風雪,覆蓋整個收容所。”
天空颳起一陣冷風。
收容所的上空,陰雲匯聚,數不清的冰槍從天而降。
鋒利的冰槍帶着可怕的低溫,輕而易舉就能刺穿獸人的身軀,將其凍成雕像。
獸人們哀嚎着,哭喊着,房屋悉數毀於暴風雪下,他們無數可躲,無處逃避。
從高塔上看到獸人的種種慘像,薩爾暢快的大笑。
“一羣不知道好歹的廢物,這就是你們背叛的下場,不爲奴隸,就去死吧。”
這時候獸人們才發現,傳送門是唯一的逃命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