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一隻貓。
範德爾摸了摸長耳朵,神情微變。
“比格沃斯先生”這個名字似乎哪裡聽過。
比格沃斯先生是一隻身材小巧的灰貓,一塵不染的白襯衫,打着黑色領結,舉止優雅,風度翩翩。
身爲一位不成功的入侵者,範德爾儘量客氣的說道:
“我們無意冒犯你們,爲我的魯莽闖入而道歉。”
比格沃斯先生小小嘆息一聲:
“侵略與征服是宇宙永恆不變的真理,我知道你們是爲了什麼,若你們不是暗夜精靈,早被我扔到深淵中。”
範德爾露出了警惕之色,惡魔獵手以幽靈視覺視物,能看清對方體內的能量流動。
但這隻貓卻完全看不透,好似面對浩瀚的宇宙。
“如果我們的到來引起了你們不快,我們願意馬上離開。”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範德爾服軟了。
比格沃斯先生沉默了半晌:
“東面有一塊大陸,流淌着邪能與烈焰,與影月谷的環境很相似,如果你們喜歡,可以定居在那邊。”
他竟然知道影月谷,範德爾對這隻貓越發警惕。
“我代表伊利丹大人,感謝您的慷慨贈予。”範德爾躬身行禮。
比格沃斯先生歪着頭想了一會兒:“所有的惡魔獵手都可以來,但你們口中的伊利丹不可以。”
範德爾愣住了,問道:“爲什麼?”
“我們只歡迎暗夜精靈。”比格沃斯先生嚴肅的說道:“其他種族不允許踏入我們的世界。”
“但是伊利丹大人就是暗夜精靈。”範德爾有些糊塗了。
比格沃斯先生噓聲道:“如果你想知道原因,請跟我來,只有你一個人。”
範德爾徹底迷糊了,如果讓他就這麼背叛伊利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爲了搞清楚真相,範德爾吩咐其他惡魔獵手原地修整,一個人跟着比格沃斯先生。
綠色的獨角蛇在蔓藤間穿行,如一陣風一般,速度非常快。
範德爾的速度遠遠不如,但不知道爲什麼,始終與大蛇保持固定的距離。
即使範德爾故意放緩速度,距離依舊保持不變。
“這是什麼古怪的魔法?”範德爾感覺到非常不可思議。
比格沃斯先生在一棵參天大樹旁停住,巨大的樹冠,繁茂的枝葉,讓範德爾想起了世界之樹諾達希爾。
“知道貓爲何生活在樹上麼?”比格沃斯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範德爾一腦袋問號,比格沃斯先生不悅的說道:
“因爲地上有狗。”
貓與狗之爭麼?
範德爾撓撓頭,跟着比格沃斯先生登上了大樹。
大樹茂密的枝杈上,搭建着數不清的小房子,生活着各種毛色,各種品種的貓。
或者優雅的曬着太陽ꓹ 或者三五成羣的閒聊,或者嬉戲玩耍。
比格沃斯沿着樹杈ꓹ 進入了一座博物館類的建築。
內部非常寬敞,一眼望不到邊,陳列着數不清的石像。
“多年前ꓹ 曾經有一羣艾瑞達人入侵,哦ꓹ 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德萊尼人。”
比格沃斯在一男一女兩個德萊尼人石像前站定。
範德爾顫聲問道:“他們後來怎麼樣了?”
“沉入了深淵,只留下一男一女製成雕像。”比格沃斯很隨意的說道:“注意看ꓹ 他們依舊活着ꓹ 這是一種保存活物的方式。”
打量着博物館內數不清的雕像,各種稀奇古怪的生物,範德爾敬畏的問道:
“他們也是入侵者?”
比格沃斯點了點頭:“這都是聖光軍團乾的,故意放出了破碎深淵馬頓的座標。”
範德爾使用幽靈視覺看了好半天,不見燃燒軍團的惡魔。
以燃燒軍團的性格,怎麼會放棄這麼一個世界。
“燃燒軍團來過。”比格沃斯平靜的說道:
“最先入侵的軍團士兵被我們扔到了深淵內,後來薩格拉斯親自來訪ꓹ 我們與他達成了合作意向。”
“你們與薩格拉斯合作?”範德爾驚呆了。
能夠與強大的黑暗泰坦平起平坐,這個文明有多麼可怕?
“因爲我們有共同的敵人ꓹ 一個恐怖難纏的對手ꓹ 放開你的心神ꓹ 你就快明白了。”
一個熟悉的雕像出現在面前ꓹ 有着一雙金色的眼睛,長長的白鬍子ꓹ 穿着藍色的長袍ꓹ 持着一把纏繞着閃電的法杖。
至高之父ꓹ 阿曼蘇爾。
爲何他的雕像會出現在這裡?
範德爾一臉的詫異。
突然,雕像的雙眼射出兩道金光。
範德爾的眼前出現了驚心動魄的一幕。
他站在高空ꓹ 俯瞰着艾澤拉斯世界,那時候整個世界的大陸都連在一起。
突然,巨掌從天而降,艾澤拉斯大陸四分五裂,天崩地裂,日月無光,數不清的生靈灰飛煙滅。
範德爾痛苦的跪在地上,頭疼欲裂,無數遠古的記憶涌上心頭。
過了好半晌,範德爾站起身來。
眼中的邪能一點點熄滅,眼珠重新生長出來,視野逐漸清晰。
衆所周知,成爲惡魔獵手需要獻祭雙目,靠幽靈視覺視物。
範德爾有些不是適應新生的雙目,急忙戴上眼罩。
“阿曼蘇爾,是他造成了一萬年前的天崩地裂!”範德爾顫抖着說道。
比格沃斯遺憾的說道:“安曼蘇爾被薩格拉斯擊敗,肉身囚禁在安託魯斯深處,但他的靈魂逃脫了,種子灑滿了整個宇宙,包括艾澤拉斯,等待着復活的機會。”
範德爾頭腦很亂,比格沃斯提醒道:“除了萬神殿的泰坦,誰能教會暗夜精靈使用邪能?”
“伊利丹大人?”範德爾一步步向後退:“這不可能。”
比格沃斯頓了頓,提醒道:
“無數得謊言交織,構成了今日的格局,身在局中很難看破真相。
“但即使算無遺策,依舊有些許的破綻,比如掌握邪能其實不需要獻祭雙目,你看燃燒軍團的那個士兵失去了雙眼?”
範德爾神情有些呆滯,問道:“是擔心我們看破他的僞裝?”
“不,是爲了控制你們的思想?”
範德爾一時間沒想明白,過了半晌才恍然大悟。
失去了雙目,身體變得不完整,心理上產生缺失,需要依賴其他人。
正因爲如此,伊利達雷對伊利丹最是忠誠。
當範德爾的雙目重新生長出來,他的頭腦比之前清晰,想到了一個問題:
“我記得德萊尼人是在兩萬多年前進入破碎深淵,艾澤拉斯的天崩地裂是在一萬年前。”
比格沃斯淡淡一笑:“我們不比德萊尼人來得早,德萊尼人到來之前,我們已經在這裡生活長達萬年。”
範德爾沉默了兩秒鐘:“時空絮亂?”
比格沃斯道:“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