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斯特的法子簡單又實用,利用獸人的狂暴開路。
每犧牲三個獸人,小分隊就能前進一段距離。
距離狗頭人酋長已經越來越近了。
光鑄獸人的忠誠不容置疑,阿瑟羅克瞧不起他們,覺得他們是沒腦子的廢物。
像是雷洛斯特這樣略微有腦子的光鑄獸人,一百個中才有一個。
可惜他們欠缺狡詐的心思。
想要在戰場上活下來,光靠運氣是不夠的,需要足夠的機靈,巧妙的讓戰友爲自己扛刀。
經常有老兵身經百戰而不死,與勇敢和實力無關,而是經驗的積累。
見到越來越近的獸人,狗頭人酋長明顯慌了,扶着頭上的羽毛跑到“木筏”邊緣。
只要跳入狗頭人隊伍,再扔掉羽毛帽子和骨頭項鍊,就如同一滴水進入了大海,在想找出他就難了。
大概是捨棄不了這高高在上的位置,狗頭人酋長猶豫了。
戰場上,猶豫就會送命。
小分隊最後三名獸人陷入了狂暴,掩護雷洛斯特跳上高臺。
見到逼近的獸人,猙獰的面孔就在眼前,狗頭人酋長終於跳下去了。
可惜他依舊捨不得頭上的羽毛帽子,鮮豔的羽毛如同一盞明燈。
雷洛斯特爆喝一聲,雙手持着戰斧高高躍起,劈向狗頭人中的一抹鮮豔。
血花四濺,雷洛斯特提着狗頭人首領的頭顱哈哈大笑,很快被無盡的狗頭人淹沒。
首領遭到擊殺後,狗頭人士氣低落,如同退潮般四散奔逃。
獸人死在太疲憊了,無法追上去,阿瑟羅克清點人數,幾乎人人帶傷,陣亡超過一半。
雖然狗頭人死傷慘重,但他們的繁衍速度太快了,恐怕用不了幾天就能恢復數量。
好消息是,狗頭人需要選出新的王,給了十字路口短暫的喘息。
多年的作戰經驗告訴阿瑟羅克,不會有奇蹟發生了,下一戰十字路口必然覆滅。
十字路口的旅店老闆伯蘭德.草風擦拭着乾乾淨淨的酒杯,阿瑟羅克走進來,要了一杯野豬烈酒慢慢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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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狗頭人沒有選出王,現在是最好的撤退時機。”伯蘭德.草風瞧着四下無人,低聲說道。
阿瑟羅克撇了一眼這位強壯的牛頭人,冷笑着搖搖頭:
“我得到的命令是堅守十字路口。”
伯蘭德.草風拿起另一個乾淨的酒杯擦拭,嘟囔着說道:
“堅守有什麼意義呢?十字路口並非戰略要地,得失於戰局沒有絲毫影響,就像被焚燒掉的柵欄,只要人還在,之後重建就是。”
阿瑟羅克很不高興:“我忠於大酋長,服從命令是我們的天職。”
伯蘭德.草風放下酒杯,緩緩道:
“不要說得這麼好聽,你忠於的是自己的野心和慾望,財富與獸人美女。違抗命令,你一人受罰,十字路口幾千人得以平安,考慮到實際情況,最多降職處分,不會有性命之憂。堅守十字路口,幾千人爲你的升職而死。”
“荒謬,懦弱的牛頭人,你可懂得什麼是責任與義務?”阿瑟羅克狠狠的拍着桌子。
伯蘭德.草風擡起頭看着他:“所謂責任和義務,就是如塵土般不會被人記住。”
阿瑟羅克朗聲道:“十字路口所有陣亡的勇士都將被銘記,而你這樣的膽小鬼永遠刻在恥辱碑上。”
伯蘭德.草風輕蔑的笑道:“我的表弟會被記住麼?”
“你的表弟是誰?”阿瑟羅克驚訝的問道。
伯蘭德.草風笑得越發諷刺:
“今天戰死的牛頭人,他用生命開闢了勝利的道路,怎麼,你這麼快就忘記了?”
阿瑟羅克吃了一驚,不得不讚道:“你的表弟是一位勇士。”
“你不是說會被銘記麼?你知道我表弟的名字麼?”
阿瑟羅克只顧悶頭喝酒,誰會在意食物的名字。
伯蘭德.草風嘆息一聲道:“我的表弟從小就和我不一樣,他有理想,立志爲了艾澤拉斯而戰,最初相信薩爾,然後要被吃掉,被我救下來,又相信加爾魯什,我又把他救下來,這次相信陳.風暴烈酒,可惜逃不過被吃的命運,我拒絕搭救。”
阿瑟羅克很有理由的說道:“真正的勇士不會被埋沒,雷洛斯特不是把他救下來了麼?”
伯蘭德.草風哈哈大笑:“雷洛斯特纔不會那麼好心,只是看中表弟肉質鮮美,想要賣個好價錢。”
阿瑟羅克說不出話來。
伯蘭德.草風冷冷道:“我在十字路口多年,什麼沒見過,這裡犧牲的勇士太多了,誰又能記住他們呢?活人惦記着死者的功勳,急着冒領軍功,貪污微薄的撫卹金。阿瑟羅克,這裡所有人都會死,只有你會平安,雷洛斯特和我表弟的功勳都將屬於你。”
“哼,你不懂獸人的勇氣。”
阿瑟羅克拂袖而去。
旅店門口聚集着一大羣獸人,眼巴巴的望着阿瑟羅克。
一名相貌清秀的女獸人抱着兩個孩子,她是雷洛斯特的遺孀,跪在地上哀求:
“長官,救救孩子吧。”
阿瑟羅克急忙將獸人女子扶起來,朗聲道:
“你的丈夫是一名勇士,正是有無數勇士的犧牲,部落纔會如此強大,艾澤拉斯纔得到了拯救。”
“長官,撤退吧,堅守沒有任何意義。”一名瘸腿的老兵淚流滿面:“我走不了了,替這些年輕人求您了。”
阿瑟羅克瞪圓了雙眼,怒喝道:
“我得到的命令是堅守十字路口,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你們敢違抗救世主大人的命令?”
救世主威名赫赫,地位低下的士兵將其敬若神明,哪裡敢有半點懷疑。
衆人都沉默不語,阿瑟羅克信誓旦旦道:
“我與你們一樣,有家眷在十字路口,然而胸膛中的熱血告訴我,爲了心中的理想和信念,我們必須堅守十字路口,用我們的鮮血書寫最後的篇章,爲了部落,爲了大酋長。”
“爲了部落,爲了大酋長!”
衆人齊聲喊着,可惜有氣無力。
三天後,狗頭人選出了新王。
狗頭人也會汲取教訓,新王在山坡上建立了一座簡單的防禦工事。
不足一人高的石牆,簡陋的坑道和陷阱,卻成了獸人的噩夢。
戰鬥打響後,阿瑟羅克本想故技重施,派出精銳襲殺狗頭人的新王。
然而獸人一旦陷入了狂暴就失去了理智,掉入坑道和陷阱中。
連續折損了數支小分隊,阿瑟羅克知道大勢已去,帶領親信們向十字路口撤退。
旅店老闆伯蘭德.草風早已經不見了,阿瑟羅克帶領親信們且戰且退,退守最高的一處哨塔。
這座哨塔是石頭磊成的,較爲堅固,成了十字路口最後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