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這裡,羅比和凡妮莎都是一臉奇怪!
女子已經答應求婚了,爲何麥迪文還會失戀?
“魔女,該死的魔女星。
“埃西斯向我坦白,他們魔女一族,每一次潮汐就會改變性別,按照艾澤拉斯的時間算,一個潮汐大約是十二年。也就是說埃西斯初生時是一個男子,如今正處於第二個潮汐,所以變成了女子,當迎來第三個潮汐後,她將變回男兒身,周而復始。
“她說他不在乎,我們的愛可以戰勝一切,但是我不能接受。”
羅比和凡妮莎面面相窺,與一個外星異族談戀愛,除了習慣,風俗等問題需要克服,還有意想不到的生理問題,比如性別的變換,麥迪文顯然無所適從。
“與埃西斯的分別讓我心如死灰,她傷心的離去了,而我卻不能追過去,人生的際遇就是那麼無奈。就如我在猶豫,是該拯救艾澤拉斯,還是自私一些,專享守護者這份偉大的榮耀,這或許並不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首先我做不到,我無法讓暗夜精靈族懷疑艾露恩,我無法推翻人類王國的君王傳承。我的母親曾經做過一個實驗,她教會農夫們使用一種新的播種方式,能夠大大提高農作物的產量,省卻大量的繁瑣勞作,只需要人人都能學會,簡單的魔法技巧就可以做到。但農夫們拒絕了,他們寧可看着的孩子捱餓,也不肯丟棄祖先的傳統。”
“我的母親以生命威脅農夫,以爲會讓他們逐漸接受,但十幾年後,那羣農夫又迴歸了原始的種植方式,我輩不能理解的愚昧。艾澤拉斯的生靈充滿了狡詐的思維,唯獨沒有懷疑精神,他們只是一羣落後的土著而已,不要對這羣可憐蟲寄予希望。”
“沒有懷疑精神,就不會有進步,我有了一個朋友,班級的吊車尾,名字叫做阿爾法,我看到他一次又一次爲自己星球做出的努力。無數次的頭破血流,他的先進思維,他的懷疑精神,成爲了族人嘲笑的話柄,將其視爲瘋子。竟然被落後無知的土著嘲笑,一次次的打擊,終於讓他徹底失去了信心。
“我不會爲了艾澤拉斯白白耗費精力,落後就要捱打,愚昧的註定要被淘汰。生活在艾澤拉斯的土著,沒有資格得到我仁慈的幫助。我只會用最殘暴的方式對待他們,看着他們遭受各種苦痛,磨難,讓永不休止的戰爭毀滅一切美好,讓他們的生活充滿痛苦。而那一切都是因爲他們自己的愚昧和無知,怪不得別人。”
“或許我會成爲神,一個偉大帝王成就偉業,需要幾十萬上百萬生命的付出,而是一個神的誕生,整個星球都將化爲火海,這是我畢生的理想和追求。”
在《麥迪文之書》的後半部分,記錄的是他掌握的魔法和學習心得,以及大量的實驗研究數據,囊括了麥迪文一生的心血。
然而最爲震撼的,卻是麥迪文日記中的心路歷程。
生存還是毀滅。
落後就要捱打。
嚴格說來,艾澤拉斯擁有漫長的文明史,並不比燃燒軍團的歷史短。
但卻被燃燒軍團碾壓,這隻能說自己不爭氣。
人的見識往往取決於所處的位置,當麥迪文站在燃燒軍團的高度,他看出了艾澤拉斯問題所在。
以羅比兩世爲人的見識,麥迪文的選擇不能說完全錯誤,愚昧和落後的思想是很難改變的,比上古之神的蠱惑還要可怕。
古神讓人獲得力量,但陷入了瘋狂,誰又能保證瘋子纔是正確的?
在落後的土著看來,麥迪文,阿爾法就是一羣瘋子。
尤其是能夠展示神蹟的神靈,就如艾露恩,誰又能懷疑她!
暗夜精靈族是不會改變的,人類也是如此,除了徹底的毀滅,救贖的希望十分渺茫。
想救一個人容易,但是想要拯救整個種族,甚至是一個星球,這是讓人絕望的無奈。看過麥迪文日記後,羅比心潮起伏,收穫麥迪文之書的喜悅感沖淡了很多。
羅比不清楚凡妮莎的所想,兩人只是沉默着,注視着卡拉讚的方向。
從宴會廳,緩緩走到了歌劇院。
希爾瓦娜斯的亡靈領域已經匯聚了十幾萬幽靈,如同一大片汪洋大海,這是一支真正的天災軍團。
上萬頭女妖圍着希爾瓦娜斯,共同發出恐怖的嚎叫聲,所到之處牆壁崩塌,門窗皆化作塵埃,只有幾根堅固的石柱,依舊頑強的支撐着。
天災軍團橫衝直撞,破壞着卡拉贊內的一切。
那些華麗的陳設,精美而又古老的藝術品,牆上隨便掛着的一副名畫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品。某個樸素的花瓶,底部鐫刻着百年前某位藝術家的名字。
這裡是藝術的殿堂,在這戰亂的年代,保留着爲數不多的藝術品,記載着艾澤拉斯的文明史。
可惜,這一切都在天災軍團的破壞中,一點點腐朽,最終化作了塵埃。
古爾丹瑟瑟發抖,阿爾法公爵一臉絕望,瑪克扎爾王子麪帶哀傷,卡拉贊衆將都不敢靠近希爾瓦娜斯,在這恐怖的力量面前,衆人已經萌生了撤退的想法。
“離開這裡,可惜了,卡拉贊積攢千年的財富,早知道就轉移出一部分了。”阿爾法公爵追悔莫及,捶胸頓足。
“此刻的希爾瓦娜斯太強大了,撤退是爲了將來的反擊,這不算什麼丟臉之事。”瑪克扎爾王子很自然的附和道。
“既然這樣,就讓我們暫時撤離卡拉贊。”古爾丹不甘心的望着那恐怖的亡靈領域,面對着即將倒塌的卡拉贊,就要下達命令撤退。
一根石柱因爲腐朽而倒塌,在石柱的頂端,原本支撐的某個秘密房間,突然間四分五裂,隨着光芒的碎裂,一團灰色的液體從天而降。
希爾瓦娜斯沒有在意,卡拉贊內藏着種種離奇危險之物,但她的亡靈軍團都是幽靈和女妖,沒有實體,不怕物理攻擊,卡拉讚的倒塌傷害不到幽靈。
然而那灰色的液體卻如迷霧般散開,幾乎瞬間籠罩了整個卡拉贊。
“真實一羣無用的廢物,既然如此,卡拉贊就由我來守護。”
神秘的聲音迴盪在每個人的耳畔,卡拉贊衆將目瞪口呆,古爾丹察覺到這裡的空間已經被禁錮了,無法傳送出去。
無人能敵的希爾瓦娜斯終於停止了腳步,時間停止了,那些掉落的物品,倒塌的牆壁,傾斜的桌椅,眼前的一根羽毛筆,全都懸浮在半空中。
隨後,時間開始了倒流,倒塌的石柱緩緩的迴歸原位,破碎的牆壁又變成了原樣,無數的木屑黏合在一起,重新聚合成一張張桌椅,碎裂的花瓶碎片拼在一起,回到桌子上,一張張名畫再次掛在牆上,一點灰塵都看不到。
希爾瓦娜斯發現自己在倒退,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向後回溯。
“這是時間的力量,時間影響了卡拉讚的區域,一切都在迴歸原樣。”
古爾丹和瑪克扎爾王子都是一臉驚訝,從未見過這等神奇的力量,不可一世的希爾瓦娜斯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只有阿爾法公爵面色蒼白:“完了,完了,我們都要成爲時間的囚犯。”
古爾丹聽後一驚,急忙問道:“什麼是時間的囚犯?”
阿爾法公爵汗如雨下,忐忑不安的回答道:
“趁着還沒有影響到我們,我給你們解釋一下,那團黑霧名爲時間旋渦,他能夠操控時間倒流,可以讓卡拉贊還原到希爾瓦娜斯進攻之前。”
“如此神奇的力量,這不是很好麼?”瑪克扎爾王子露出了欣喜之色,時間的法則是最難的課題之一,即使在燃燒軍團,對時間的研究也是保密的。
阿爾法公爵搖頭,面如死灰:
“不是這樣簡單的,時間旋渦是實驗體001號,也是最爲危險的實驗體,主動讓麥迪文封印。他能夠讓某個區域的時間凝固,以後的卡拉贊會一成不變,永遠是那副模樣,我們就是這裡的囚犯,沒有辦法逃出去。如果有外來入侵者,他會影響到卡拉贊,或許擊敗我們,或許被我們擊敗,但這毫無意義,一段時間後又會回到原點。外來者也會成爲我們的一員,陷入時空漩渦無法自拔。”
“不,不,不能這樣。”古爾丹怎麼會甘心,他雙目血紅,大聲吼道:“我們必須齊心合力,逃出這個牢籠。”
阿爾法公爵慘笑一聲:“已經晚了,實驗體001號現身後,首先會禁錮這裡的空間,然後在慢慢的建立凝固的時間原點,以我們的力量,無法打破他的空間禁錮。”
在卡拉贊衆將中,對時空理解的不多,不太靠譜的古爾丹已經是最厲害的了。
相比之下,身處卡拉贊外面的大魔導師安東尼達斯,在空間的造詣上要遠超過古爾丹。當他察覺到卡拉讚的空間發生變化後,有過那麼一瞬間的猶豫。
如果希爾瓦娜斯困在卡拉贊,自己未必不能取而代之。
雖然安東尼達斯是大魔導師,可惜在通靈術和死靈魔法上都十分欠缺,無法統領幽暗城的被遺忘者,再想想站在希爾瓦娜斯身後的恐怖存在,
安東尼達斯只得出手,儘自己的全部努力,想要救出希爾瓦娜斯。
可惜他失敗了,實驗體001號對空間的禁錮完美無缺,毫無破綻。
安東尼達斯盡了全力,也只能喚醒希爾瓦娜斯的意識,讓她察覺到時間在倒退。
希爾瓦娜斯奮力的掙扎,恐怖的亡者之力從附體的年輕人體內爆發。
這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時間的倒退稍稍停止了,定格了那麼幾秒鐘,可惜僅僅也就這點影響。
安東尼達斯絕望了,他只能小心的後退,保證自己不會捲入時間漩渦,卡拉贊衆將也都在集體默哀,等待着永恆的平靜到來。
一道筆直的月光從天而降,穿透籠罩卡拉讚的迷霧,透過緩緩修復的屋頂,直接照到希爾瓦娜斯附體的年輕人身上。
希爾瓦娜斯發出了一聲尖叫,化作女妖的形態順着白色光柱一飛沖天。
這道光柱是唯一逃出去的希望,卡拉贊終將飛奔向光柱,可惜在希爾瓦娜斯逃出去後,光柱消失了,時間漩渦的力量再次籠罩了卡拉贊。
希爾瓦娜斯飛到安東尼達斯面前,爲了逃出卡拉贊,她耗費了一切力量,肉身化爲了塵埃,僅剩的靈魂形態都有些不穩。
“立刻撤退。”
希爾瓦娜斯鑽入了一口棺槨內,那是她爲自己準備的備用軀體。
片刻之後,卡拉贊永遠的寧靜了,倒塌的建築全部恢復了原狀,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這座籠罩在迷霧中的法師塔,成爲了永恆的平靜之地,越發的離奇和神秘。
在卡拉讚的不遠處,食人魔的聚集地,附近埋着骨骼的垃圾場內。
一個不起眼的食屍鬼,小心的從地下爬出來,望着月色下的卡拉贊,雙目閃爍着詭異的紅色光芒,露出了邪惡而又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