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生很早就知道,被遺忘者並不等於天災軍團。
天災軍團是洛丹倫的死人復活而成,被遺忘者源自銀月城的高等精靈。
當羅比聽說阿爾薩斯要抹去銀月城死者的記憶,才能將其復活成亡靈,終於明白被遺忘者名稱的來歷。
被遺忘,強行抹去記憶。
羅比偷偷向阿爾薩斯使了個眼色,阿爾薩斯心領神會,找個藉口支開凱爾薩斯,與羅比在一旁商議。
“你知道被遺忘者之後的命運麼?”羅比鄭重警告道:“沒有記憶中的仇恨,他們不會舉對獸人的復仇大旗,他們只會安於現狀,甚至與獸人爲伍。”
阿爾薩斯輕輕搖搖頭,笑容更加諷刺:“比這更可笑的是,即使他們明明知道自己生前是被獸人所殺,也會甘心成爲獸人的走狗。”
羅比吃驚的看着阿爾薩斯,他不明白阿爾薩斯從何處得來對未來的預見。
“在太陽井的時候,我覺醒了特殊的能力,我管這能力叫做預見死亡,能夠看到生者死亡前的一幕,這個能力時靈時不靈,很多人就看不透,比如你和克爾蘇加德。我看到了銀月城的百姓未來,他們有很多死於與獸人的並肩作戰,更加諷刺的是,有少數爲了讓獸人吃一頓熱乎飯,心甘情願的把自己大腿骨砍掉當劈柴。”
羅比想起了獸人血窟氏族基爾羅格·死眼的能力,以自己一隻眼睛爲代價,換取預見自己的死亡。阿爾薩斯的預見死亡與這個能力有點類似。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爲何還要復活他們?”羅比攤攤手,表示不解。
“因爲,我們都無法改變註定的未來。”
阿爾薩斯苦笑着,他望着銀月城內的殺戮,有些無奈道:
“我看到被遺忘者忘記了仇恨,背叛了自己的先祖,還有那些倖存的血精靈,他們都成了獸人的走狗,他們管這個叫做生存的智慧。既然無法改變未來,不如讓他們變成熟悉的敵人,即使我不去做這件事,必然有其他人來完成,然後嫁禍到我的身上。至少這羣由我復活的被遺忘者,我對他們的力量非常熟悉。”
羅比嘆息一聲,阿爾薩斯說得沒錯,歷史是無法改變的。
時之砂已經讓羅比目睹了時間強大的修復能力,在這種情況下,只能遵循時間創造的規則,在不違背這個規則的前提下,儘量爲自己謀取利益,拯救更無辜者。
希爾瓦娜斯領導的被遺忘者,在不久的將來徹底擺脫阿爾薩斯的控制,成爲了擁有獨立智慧和意志的一支力量。
即使明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阿爾薩斯也必須這樣做,如果換做其他的未知存在復活銀月城的死者,他們就成了陌生的敵人,一支不瞭解的神秘力量。
對付親手創造的敵人,要比對付陌生的敵人容易得多。
“羅比,有些事情是註定要發生的,但並非沒有希望,大規則之下存在着很多小漏洞,只要抓住這漏洞,我們能改變很多註定的悲劇。我們需要尋找一些志同道合的夥伴,共同反抗這悲慘的命運,我們需要一個穩定可靠的同盟,結成團隊。”
“志同道合的夥伴?”
羅比心中默唸,你說的不會是惡魔獵手伊利丹,死亡之翼。腦殘吼就不要算上了,如果真正組成一支同盟,確實比自己單打獨鬥要好得多。
阿爾薩斯臉上洋溢着希望,自信滿滿,信心十足道:
“現在僅僅纔是開始,你所目睹的慘劇,你所看到的一切惡行,在未來都將得到清算,相信我,他們一定會付出代價。審判者已經降臨了,他將以自己的意志審判這個世界的罪行,爲善良的人伸冤,爲無辜者討回公道。”
好吧,中二感十足的阿爾薩斯,這纔是他的本性,代表他的信念無比堅定。
“被遺忘者需要一個領袖。”羅比提醒道,雖然他早知道答案。
“我早已經想好了。”阿爾薩斯自信的笑道:“風行者希爾瓦娜斯是最好的人選,我已經能夠感覺到她黑暗的靈魂即將甦醒。”
阿爾薩斯舉起霜之哀傷,他所過之處,銀月城的死者統統復活。
這些重新站起來的高等精靈,就如同初生的嬰兒,彷徨不知所措,漫無目的的遊走,想要形成戰鬥力還需要一段時間。
來不及逃走的獸人爲他們的罪行付出了代價,天災軍團席捲一切,銀月城的一戰雖說沒有消滅所有獸人,但至少有一多半獸人沒有來得及撤退。
銀月城辛苦修建的巨大傳送法陣,成爲了獸人撤退的傳送門,天災軍團將其團團圍住,薩爾就站在傳送門內,看着到來的天災軍團,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阿爾薩斯,你贏了,但又能怎樣呢?人們只會記得是天災軍團毀滅了銀月城,精靈遊俠洛瑟瑪·塞隆,莉亞德琳將四處傳播你的罪行,我們獸人吃光了銀月城的百姓,而他們卻要將罪行歸於天災軍團,看到你的無能爲力,我感到甚是欣慰。”
阿爾薩斯也在注視着薩爾,他的表情無比平靜,這是守護者麥迪文一慣的伎倆,早已經洞察未來阿爾薩斯並未放在心上。
“薩爾,我已經看到了獸人的未來,看到了你的無助和悔恨,我對眼前的局勢無能爲力,你對獸人的未來同樣無力。你大概不知道麥迪文對你們獸人做了什麼!如果你有心的話,去向一些淵博的智者請教,麥迪文在消耗獸人的種族之力!”
“種族之力?那是什麼?”薩爾有些迷惑。
阿爾薩斯淡淡一笑:“殺掉你們這羣獸人,又能怎麼樣呢?即使我消滅了艾澤拉斯所有的獸人,麥迪文依舊會找來一羣新的獸人取代你。在無數的時間線,無數的過去與未來,只要種族之力不耗盡,生命就永遠延續下去。”
“當那絕望的時刻到來,獸人將在所有的時間線消失,這個種族將永遠的覆滅,成爲無法挽回的歷史塵埃,本來你們有着萬年的歲月延續,有充足的時間進化,改變,可惜現在,因爲麥迪文的急功近利,種族之力無謂的耗損,你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薩爾被阿爾薩斯弄迷糊了,他覺得這是一種故弄玄虛的挑撥離間,但依舊在心底留下一團揮之不去的陰影。
“薩爾!”
暴怒的精靈王子凱爾薩斯衝了過來,他渾身浴火,整個人如同燃燒的火鳳凰。
“你這個劊子手,你要爲你的罪行付出代價。”
一團猛烈的火焰衝向傳送門內的薩爾。
薩爾露出嘲弄之色,他知道這傳送門的堅不可摧,麥迪文的作品是質量的保證,故而纔敢留下來嘲諷。
果不其然,火焰被傳送門的護罩擋住了。
但卻有少許火焰意外透過傳送門,燒向薩爾的兩腿之間。
薩爾凝視着自己的下半身。
有東西燒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