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瓦里安國王懦弱無能,獸人攻克暴風城,爲他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全靠伯瓦爾公爵管理政務,公爵忙的焦頭爛額,弄得一塌糊塗。黑龍公主趁機崛起,依靠她高明的政治手腕,很快掌控了暴風城的最高權力,她專橫而又跋扈,無情而又殘忍,精明而又刻薄,人類的智慧可鬥不過一頭龍族。”
“黑龍公主掌握大權後,暴風城的官員和貴族吃了無數苦頭,尤其是那些尸位素餐,中飽私囊的蛀蟲,誰也逃不過黑龍公主的法眼。值得慶幸的是黑龍公主從不吃人,她不喜歡人類的味道,倒是對烤熟的獸人情有獨鍾。”
馬迪亞斯嚼着略帶苦味的麪包,講述着暴風城的往事,那時候羅比年紀還小,記事不多。黑龍公主統治的時期,應該是安度因出生一直到瓦里安國王迴歸的十幾年,印象中,那段時期是暴風王國相對和平的日子,幾乎沒有什麼戰事。
又喝了幾杯酒,馬迪亞斯的神情越來越苦澀,傷感的回憶道:
“黑龍公主是真的把暴風王國當成她的私人產業認真經營,全心全力的治理國家,故而沒有得到貴族們的擁護,這爲她的死亡埋下了伏筆。瓦里安從競技場回來後,能夠一舉奪回王位,靠的正是貴族們的支持。對於暴風王國的貴族,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暗歲月,對於暴風城的百姓,那是一段富足和平的日子,沒有戰爭,國庫充裕,可惜一去不復返了。”
馬迪亞斯遺憾的嘆息一聲,爲了紀念那逝去的歲月喝下一杯酒,繼續道:
“瓦里安國王迴歸後,第一件事就是在吉安娜的主持下與部落和談,爲了樹立自己的權威,不顧衆人的反對開始北伐,征討阿爾薩斯。這絕對是不該打的一戰,巫妖王阿爾薩斯的目標是幽暗城和奧格瑞瑪,根本不關聯盟什麼事,天災軍團與聯盟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在暗中還有貿易往來。”
提起諾森德一戰,馬迪亞斯氣得狠狠的拍桌子,怒氣衝衝道:
“那一戰打得太憋屈了,我們聯盟在前面浴血奮戰,部落就在後面看熱鬧,還把我們當成軍糧吃掉,此戰過後,暴風王國損兵折將,陣亡了三分之二的軍隊,幽暗城趁機擴充了一倍的被遺忘者,有很多人懷疑瓦里安與希爾瓦娜斯有姦情,其實是錯的,只是瓦里安國王單純的愚蠢罷了。”
“知道麼?若不是伯瓦爾公爵看破了老弗丁的陰謀,在天譴之門主動求死,與阿爾薩斯暗中達成默契,成爲了下一任巫妖王,讓部落不敢輕舉妄動,我們聯盟的軍隊必然覆滅在諾森德,瓦里安國王可憐的頭顱早就掛在奧格瑞瑪的門口了。”
羅比安靜的聽着,這段歷史他也有一些記憶,比如當時的銀色黎明擴軍,老弗丁組建銀色北伐軍,號召年輕人踊躍參軍,那時候的羅比就百思不得其解。
瘟疫之地,聖光之願禮拜堂,希爾瓦娜斯的地盤,部落的領地,聯盟的敵人,爲何要去那種地方爲敵人賣命,這是多麼弱智白癡的行徑。
還有安其拉蟲族帝國的封印鬆動,關聯盟什麼事,安其拉那羣蟲子跑出來,威脅的也是部落,從地理位置看,雷霆崖,奧格瑞瑪首當其衝,聯盟何必跟着摻和?
羅比盯着馬迪亞斯看,這位軍情七處的領袖顯然對瓦里安國王積怨已久,只是攝於麥迪文的威脅一直敢怒不敢言,如今麥迪文隕落了,他纔敢於一吐心中的苦悶。
“知道麼,當年死亡之翼進入暴風城,其實是尋求合作的,結果遭到瓦里安國王無情的拒絕,巫妖王阿爾薩斯,死亡之翼,這都是能威脅到麥迪文的存在。但瓦里安卻爲了保住烏瑞恩家族的傳承,不顧軍民的反對向他們宣戰。最可笑的是黑暗之門三十年,部落大酋長加爾魯什公然展示了征服艾澤拉斯的野心,向聯盟宣戰。而我們卻要與部落聯手,消滅火焰之王拉格納羅斯,剷除艾澤拉斯的黑龍族,殺掉了死亡之翼,只因爲他們妨礙了加爾魯什的征服腳步。”
“瓦里安國王從來顧的只有他自己,只爲了維持烏瑞恩家族的君王傳承。他不懂得如何帶兵打仗,更不知道如何治理國家,外交政策更是一塌糊塗,他就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莽夫。在征討潘達利亞之前,我們有兩百多艘船,現在剩下的只有模型了。哈哈,苦難終究到頭了,麥迪文死了,烏瑞恩家族的統治結束了,暴風王國再也不爲愚蠢的瓦里安國王賣命了。”
羅比安靜的聽着馬迪亞斯的嘮叨,正所謂站得越高,看得也越清晰,馬迪亞斯所處的位置,與他豐富的閱歷,看到的景色要比羅比豐富得多。
但他看到是不是真相,其中又暗藏着那些隱情與無奈,估計馬迪亞斯也看不透,這些只能作爲參考,羅比認真告誡自己,不要輕信任何人。
“你們打算如何對待瓦里安國王?”羅比不動聲色的問道,這個“你們”意味深長,包括馬迪亞斯,暴風城反對瓦里安的勢力,軍事會議上的元帥和將軍們。
馬迪亞斯頓了頓,說道:“聯盟各族的君王們守望相助,聖光軍團在看着我們,不易輕舉妄動。維倫雖然不敢向獸人復仇,攻擊我們人類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瓦里安依舊是國王,但是,政令不出暴風要塞,這就是我們對烏瑞恩家族的審判。”
夜晚,羅比在一家旅店住下。
突然察覺到一陣微不可查的響動,羅比連忙爬起來抓起武器,看到凡妮莎苗條的身影就在牀前。
“恩,還不錯,有長進,連我都無法偷襲你了。”凡妮莎點了點頭,滿意的一笑,揮揮手道:“走,和我去暴風大教堂。”
羅比沒有問爲何去暴風大教堂,凡妮莎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兩人乘上一輛馬車,凡妮莎問道:“羅比,你對暴風城的局勢有什麼看法。”
羅比早有準備,此刻正是暴風雨的前夜,山雨欲來風滿樓,回答道:“一旦麥迪文的消息傳開,暴風城必陷入內亂,甚至可能波及整個聯盟。”
凡妮莎點了點頭,兇巴巴道:
“一羣沒有本事,也沒有智慧的傢伙,總是圖謀統治者的地位,不自量力,說實話,我很煩的,只能讓烏瑞恩家族的統治維持下去,充當一個不錯的傀儡。”
“指揮官,你有什麼計劃?”
羅比感覺到了凡妮莎的決心,顯然她已經有了想法。
凡妮莎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說道:“其實,安度因王子還活着。”
“安度因?”羅比吃了一驚,他可是親眼看到王子殿下粉身碎骨的。
“你知道的,烏瑞恩家族一體雙魂,在與鋼鐵部落合作之前,黑暗的安度因預感到不妙,把自己的靈魂藏在一塊生命水晶之內,我們必須爲他打造一副軀體。”
凡妮莎低聲埋怨道:“都怪吉安娜那個老女人和維倫老不死的教導,導致安度因本性懦弱,當國王絕對不行,倒是正適合做一名傀儡。”
“成爲亡靈如何?克爾蘇加德很擅長。”羅比給出了建議。
“不行,必須是真正的人類,亡靈不能使用聖光。”凡妮莎強調。
真正復活一個人可不容易,那需要機緣巧合,需要某些禁忌的力量,神秘的法術,羅比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
凡妮莎神秘的一笑,眉宇間英氣勃勃:
“我們不擅長,但是黑龍公主可以,當年瓦里安國王就被分成兩個人,而且她還能幫我們控制安度因這個傀儡,順便打理暴風王國,就如你幫我打理要塞。”
羅比聽後略顯驚訝,搖了搖頭道:“指揮官,你沒聽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麼?爲何要把暴風城交給一頭黑龍管理?”
凡妮莎面色肅然,冷靜的說道:
“在那最後的決戰來臨,我們需要一些實力強大的盟友。”
看到羅比露出不解之色,凡妮莎歪着頭想了想:
“好吧,只是我單純的懶惰罷了,控制一頭黑龍很容易,但暴風城雜七雜八的瑣事,想想都讓人頭疼,你知道我很怕麻煩的,黑龍公主既然樂在其中,在沒有找到更合適的人選之前,就讓她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情。”
管理一個王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處理的事情特別多,而人類是需要知識和經驗的積累才能逐步強大的種族,就如守護者麥迪文,也難以兼顧魔法研究與治理國家,不得不找代言人,否則他早就自己當國王了。
倒是龍族,這種只需要吃飽就能增加實力的種族,比較適合於處理一些瑣事。
“最後一個問題。”羅比嚴肅問道:“到哪裡去找黑龍公主?”
歷史記載,黑龍公主被瓦里安國王殺死,因爲受到天災物質的影響復活,結果又被殺死。後來死亡之翼取走了她的頭顱,重新將其復活,可惜再次遭受擊殺,一頭可憐的黑龍死了三次,可謂非常的悲催,如此遭遇也沒誰了。
“黑龍公主奧妮克希亞已經死了。”
凡妮莎略顯遺憾道:“我們需要回到從前,瓦里安國王失蹤的時間線,想辦法讓她逃脫死亡的命運,一頭驕傲而又固執的小黑龍,我還是挺喜歡她的。”
“等等,爲何不去卡拉波神殿,找永恆之龍幫忙?”羅比望着越來越近的暴風城大教堂,暗道爲何要來這種地方?
凡妮莎笑眯眯道:“在這個宇宙中,能夠穿越時空的可不僅僅是青銅龍和永恆之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