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羅姆.地獄咆哮從棺材中爬出來,他的全身包裹在厚厚的黑色鎧甲中,只有一雙綻放着血紅色光芒的雙眼露在外面。
這位身材高大的獸人勇士揹着一把鋒利的黑色戰斧,畢恭畢敬的半跪在地上:“願意爲你效勞,偉大的黑暗女王。”
希爾瓦娜斯嘴角微微揚起,對態度恭敬的地獄咆哮非常滿意,這位戰歌氏族的酋長早已經習慣了臣服,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
此時的格羅姆.地獄咆哮並不屬於死亡騎士,希爾瓦娜斯對死亡騎士這個職業頗爲不屑。她有來自那位神秘神靈的饋贈,一些古老的黑暗魔法,讓格羅姆.地獄咆哮獲得了比生前還要強大的戰鬥力。
缺陷是對神魂的消耗,一旦神魂耗盡,可能淪入最黑暗的亡者世界,永不超生。
但又有誰在乎呢?復活的格羅姆.地獄咆哮是見不得光的,否則一定會引起獸人們的抗議,甚至戰爭,希爾瓦娜斯只有在最需要的時候纔會把他從棺材裡喚醒。
另一個棺材無聲息的開啓了,一個穿着灰色袍子,幽靈一般的人影出現。
安東尼達斯,或者說是一位強大的巫妖法師,靜靜的看着希爾瓦娜斯。
比起地獄咆哮的卑躬屈膝,大魔導師依舊保持着生前的體面,比如說他一塵不染的袍子鑲嵌着美麗的金邊,頭上帶着的精緻的法師帽子,還有手中持着的價值不菲的法杖,顯然希爾瓦娜斯對他要更加重視一些。
希爾瓦娜斯昂起頭來,面無表情的下令道:
“安東尼達斯,開啓無影之地的傳送門,我要去見你們的仇人,薩爾,薩魯法爾。那些曾經背叛你們,折辱你們,吃掉你們血肉的卑鄙無恥之徒,我想你們很想看到他們的靈魂受到最殘忍的折磨,以最卑賤的姿勢臣服於我。”
“如你所願,黑暗女士。”
無影之地,沒有出現在任何一張地圖上,這是一座暗藏在海洋深處,巨大巖洞中的神秘城市,海水將其與現實世界隔絕了幾萬年,無人能探知的神秘之地。
在不久之前,它多了一個名字:獸人的永恆歸宿。
在德拉諾,獸人們擁有自己的古老傳統,侍奉先祖之魂的薩滿們,可以引導亡魂進入祖先的墓穴,其中有不少化作新的先祖之魂,保佑着本族的興旺
但自從喝掉瑪諾洛斯之血後,獸人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詛咒中,拋棄了從前高貴的薩滿信仰,拋棄了先祖之靈,在他們死後,亡魂已經得不到指引。
有一些獸人老兵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臨死前能夠回到故鄉,死後迴歸先祖之魂的懷抱,可惜受到惡魔之血污染的獸人,已經得不到先祖之魂的接納。
獸人不屬於艾澤拉斯,如果沒有建立自己的祖先傳承,死後的靈魂將無所歸宿,成爲孤魂野鬼,術士們的施法用品。
類似薩爾這樣追求永生不死,無盡力量的野心家,根本不會在乎時候獸人死後的命運,從沒想過建立新的祖先傳承。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奧格瑞瑪中流傳着這樣一個傳說,某些依舊侍奉祖先之魂,通曉通靈之術的薩滿,偶爾看到了指引獸人亡魂的幽靈,他們是一羣獸人形態的瓦格里,引導着亡魂進入未知的世界。
經過無數次的祈禱,各種儀式的溝通,獸人薩滿得知,一位艾澤拉斯的古老神靈,以“月之暗面”自稱,願意爲獸人的亡魂提供庇護,就如巨魔的死神邦桑迪。
有些獸人薩滿認爲這是一個陰謀,更多的則覺得這是獸人應得的救贖,就連守護者麥迪文對這位古老神靈都知之甚少,只是毫無根據的說:這是獸人的命運。
渾渾噩噩的薩爾遇到了一位瓦格里,此刻的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只是跟隨着前面的影子,本能的前行。
踏上了海面,沉入了水底,在漆黑的海洋底部前行,不知道過了多久,薩爾突然發現自己能夠感知周圍的事物,所有的記憶和意識都回來了。
“原來我已經死了,我的野心,我的未來,我執着的追求,全都煙消雲散,果然,王權沒有永恆!”
薩爾自嘲的笑了笑,感覺到燃燒軍團賜給他的力量已經全部消失了,他試圖溝通地火水風的力量,悲哀的發現薩滿的力量也不再了:
“我現在只是一個可憐的亡魂,沒有承載元素之力的容器,故而無法調用元素的力量。可憐呀,我辛苦積累的財富,我美貌的妻子,不知道便宜了那個傢伙。”
憶起往事,那些生前的故人,活着或者死掉的人,薩爾悲哀而又憤慨。
“阿格娜,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那些相好麼?可是我都假裝看不見。德拉諾什·薩魯法爾,好吧,確實讓我妒忌了。”
“沃金!”
憶起這位最忠實的老朋友,薩爾的心猛的一顫。
他本以爲早已經看透了沃金,沒想到身邊人才是自己最不瞭解的。
那可怕的一擊,難以理解的黑暗力量,沃金身後強橫無比的存在,即使是在亡魂狀態,薩爾也感覺到一陣冰冷,實在是太可怕了。
奇怪的是,沃金既然有如此強橫的存在爲他撐腰,爲何沒有早點起來反抗,在薩爾看來,暗矛部族不比牛頭人高貴多少,這讓薩爾的心中多少感覺到疑惑。
“薩魯法爾,加爾魯什。”
想起了這兩個仇人,薩爾的心中充滿了不屑,只是被自己玩弄於掌心的弱者,又何必在意他們,對了,他們好像也死掉了,真是兩條可憐蟲。
逐漸憶起往事的薩爾,開始關注周圍的情況,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這裡已經不是海洋深處,而是一處黑暗的空間,空中漂浮着一輪血紅色的圓月。
“血月?”
薩爾心中一顫,他早年聽沃金講述過,巨魔死神邦桑迪能夠召喚血月,讓亡魂重返人間,難道那神秘的存在“月之暗面”與邦桑迪有關。
仔細觀察天空中的血月,薩爾覺察到不對勁之處。
空中這輪血月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巨大的眼球,在血月的四周有模糊的輪廓,這分明就是一隻眼睛呀。
一路前行,距離那血月越來越近了,薩爾驗證了自己的猜測,這是一個帶有長長的睫毛,嫵媚狠厲的一隻眼睛,似乎還帶着那麼一點憂愁,一絲哀怨。
帶有睫毛的神秘眼球,這是什麼世界呀!
薩爾望着前方的引路者,這是一個穿着白色長袍,長着一對兒白色翅膀,在空中漂浮的幽靈,手中提着一把滴血的戰斧,只是身軀過爲臃腫了。
薩爾回憶他的形象,對了,和傳說中一樣,這是一位獸人瓦格里。
“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死去,得到瓦格里的引導。”薩爾憂傷的想着。
“哈哈,薩爾,原來你在這裡,我等你很久了。”
“薩爾,終於等到你了,讓我們瞭解恩怨吧。”
兩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傳來,薩爾聞聲望去,那是兩個熟悉的獸人亡魂,薩魯法爾大王和前獸人酋長加爾魯什。
“薩爾,在這個世界,沒有燃燒軍團,也沒有麥迪文,你和我們一樣了,你吃掉了我的血肉,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加爾魯什畢竟年輕,較爲衝動,第一個衝上來,與薩爾扭打在一起。
薩魯法爾一臉陰沉之色,惡狠狠道:“薩爾,你與希爾瓦娜斯聯手,害死了我的兒子,而他本該成爲部落的大酋長,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要撕碎你。”
薩魯法爾也加入了戰團,在亡魂狀態下,三人似乎勢均力敵,兩個打一個讓薩爾狼狽不堪,前面引路的獸人瓦格里只是靜靜的看着,似乎也不想管。
一個神秘的幽靈飛過來,似乎是一個巨大的黑色蝙蝠,落在地上,這是一個奇怪的生物,沒有五官,臉上只有一些觸鬚,沒有手,雙臂前端是巨大的鉗子。
很像是無面者,但身體卻極爲苗條,有着一種窈窕的美感,身後還有一對兒像是蝙蝠的大翅膀。
“無影之地衆生平生,忘記生前身後事,和睦共處,都不要打了,歡迎你們來到無影之地。”窈窕的無面者甕聲甕氣的說道。
三人那管什麼無面者,繼續扭打在一起。
“一羣無知的暴徒,非讓我動用刑罰麼?”
無面者揮舞着手臂上的鉗子,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