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安國王身材不高,也算不上魁梧,相貌也很一般,屬於那種扔在人羣中就再也找不到,沒有任何特點的普通人。
王者氣勢的彰顯,靠的是前呼後擁,靠的是侍從臣民對他的諂媚,靠的是周圍百姓的畏懼之心,當他們獨處之時,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
“瓦里安國王又來了?”坐在羅比肩膀上的黑貓捂着臉:“一定是格羅姆.地獄咆哮派屬下催促糧草,瓦里安國王受到了驚嚇,不得不前來尋求安慰。”
羅比躲在一旁,仔細觀察瓦里安國王的臉色,果然面色蒼白,嘴脣青紫,嚇得不輕,口中喃喃道:
“那時候我才七歲,我走進了父親的房間,看到迦羅娜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她把我的父親殺掉了,帶着殘忍的笑容剜出他的心臟吃掉了,我嚇得昏了過去,每當提到獸人,一閉上眼睛就會做噩夢,迦羅娜殘忍的面孔在我的夢中反覆的出現。”
“我的父親太蠢了,他竟然相信一名母獸人,爲此我們不得不編織各種謊言,掩蓋父親的愚蠢,之後獸人攻破了暴風王國,屠殺了我的百姓,我恨他們?但卻無能爲力,獸人太強大了,我夢想着獲得這種力量,生不能爲獸人,是我一生的遺憾。”
瑪格麗娜是一個合格的交際花,她知道此時什麼都不該說,更不該問,拿出一顆葡萄餵給瓦里安國王,如慈母般的目光注視着國王年輕的面孔。
“今天我吊死了一名宮廷裡打掃衛生的老婦人,她竟然指着我的鼻子,罵我是個愚蠢的國王,我怎麼能容忍有人污衊偉大的烏瑞恩家族。蒂芬指責我過於殘忍,她說老婦人的兒子都死在獸人戰爭中,情有可原。該死,這個愚蠢的女人,她什麼都不懂,遲早我會讓她付出代價。”
“獸人德諾克雷多.塔格爾給我送來一封信,他是霜狼氏族德雷克塔爾的哥哥,想要擔任暴風城的大檢察官,一個不學無術,貪財好色的老東西,要求我每天給他提供一名少女吃掉。我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他,暴風王國必須與獸人合作,才能在這亂世生存下去,只是我不能這麼快暴露我的野心,等戰歌氏族進入西部荒野再說吧。”
瓦里安國王翻了個身,讓自己躺着舒服些。
“暴風城的貴族們都是一羣蠢貨,他們認爲獸人殺掉了我的父親,又把暴風王國夷爲平地,就該全部殺掉,目光短淺,他們沒有看到獸人隱藏着的巨大潛力,誰要是掌握了獸人軍團,誰就能征服艾澤拉斯。歷史會證明,我纔是真正的偉大國王。”
羅比聽不下去了,決定去質問一番瓦里安國王,他望向黑貓,徵求她的意見。
黑貓擡起爪子,很人性化的說道:“請便,放心好了,你不會連累瑪格麗娜,只是你這樣做毫無意義,你無法勸服一個固執的國王。”
羅比撕下一塊黑布蒙在臉上,抄起一旁的燭臺,突然出現在瓦里安國王面前,高高舉起燭臺作勢就要砸下去。
瓦里安嚇得夠嗆,就要大喊大叫,羅比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
“國王陛下,你我只有兩步的距離,在你的衛兵趕來之前,你的腦漿一定會噴滿整張牀,我很願意這樣做,除非,你答應和我談談。”
“該死,你是誰,爲何會出現在這裡,我的衛兵。”瓦里安國王還算冷靜,並沒有失去理智大喊大叫。
“並不是你的衛兵無能,而是我比他們強太多了。”羅比輕而易舉就把銀製的燭臺擰成了麻花狀,瓦里安看得眼睛都直了。
“偉大的勇士,你需要什麼,金錢,官職,權勢,還是美女?除了國王的位置,你可以隨便挑選,我可以封你爲大公爵。”
瓦里安惶恐不安,真的嚇壞了,爲求活命做出了不計後果的承諾。
“我不需要哪些。”羅比嗓音低沉,擺擺手道:“我只想問你,如果獸人們從收容所中逃出來,四處燒殺搶掠,你該如何應對,瓦里安國王,希望你不要撒謊,你必須說出足夠信服的理由才能活命。”
瓦里安哆哆嗦嗦,年輕的他雖然經歷過獸人覆滅暴風城的慘劇,但依舊顯得閱歷不足,因爲極度的緊張,脫口而出道:
“不,這是註定的,獸人遲早會逃出收容所獲得自由,洛丹倫將成爲獸人的領地,我必須在這之前與獸人建立盟友的關係,格羅姆.地獄咆哮是一個合適的選擇,所以我纔不遺餘力的支持戰歌氏族,我已經計劃好了,哦!沒什麼。”
瓦里安神情稍稍緩和了些,暗自慶幸自己在最緊張的時候,沒有說出西部荒野的秘密,他希望羅比沒有聽到之前的喃喃自語。
“你難道就不擔心,戰歌氏族與那逃出收容所的獸人裡應外合,滅掉暴風王國麼?”羅比疑惑的問道。
瓦里安頓了頓,心中有了準備,說道:“當然擔心,但是隻要我讓獸人知道,人類與獸人是朋友,他們就不會攻擊我們。”
“甚至不惜將一些人類餵給獸人?”羅比惡狠狠的問道,想起了投靠獸人的牛頭人,地精,血精靈,熊貓人等,都是以自身餵給獸人,換取暫時的和平。
瓦里安眉頭微微收緊:“爲了人類和獸人的友誼,未嘗不可。”
“爲何會這樣,瓦里安國王,你對人類這樣沒有信心麼?”
瓦里安搖搖頭,唉聲嘆息道:“兩次獸人戰爭已經證明了,我們人類並不是獸人的對手,雖說戰歌氏族遭受挫折,但那也僅僅是暫時的,不投降,只有死亡。”
“該死,早知道這樣,爲何不在獸人戰敗的時候將他們全部殺掉?爲何要支持泰瑞納斯國王建立獸人收容所?”羅比上前一步質問道。
這次,瓦里安國王猶豫了好半晌,才低頭道:
“我承認,那是欠考慮的決定,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彌補這個錯誤,洛丹倫註定毀滅,暴風王國不能重蹈覆轍。”
羅比在沉思,他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瓦里安國王竟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也就是說他意識到建立收容所是個失誤。
但是,一名國王必然有衆多幕僚,能夠預料到獸人收容所建立後的惡果,再說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只要瓦里安國王主動向洛丹倫施壓,還有挽回的餘地。
只有謊言,纔會露出難以自圓其說的破綻。
“知道麼?瓦里安,當你撒謊的時候,你的鼻尖會流汗。”
瓦里安沒有準備,連忙摸向自己的鼻子,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羅比搖了搖頭,以威脅的語氣道:“很抱歉,一個撒謊的國王,不是一個好國王,你可以去死了。”
“等等,”瓦里安嚇得臉色蒼白,尖着嗓子道:“你不能這樣殺死我,我擔負着重要的使命,如果沒有我,暴風王國就完了。”
“說說你的理由,國王陛下。”
瓦里安看來真的嚇得不輕,抓住瑪格麗特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說道:
“未來與我們人類合作的將是新的獸人部落,他們是帶着和平誠意的新部落,與野蠻好殺的舊部落完全不同,他們的領袖叫做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