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是一個聰明人,他最擅長抓住你的弱點,然後殘忍的撕開你的心防,讓你成爲一具可憐的行屍走肉,就如你父親那樣。你必須隱藏自己的弱點,故意做出僞裝,這樣纔會讓薩爾上當,讓沃金判斷出現失誤。”
薩魯法爾語重心長的警告,加爾魯什始終牢記於心。
在這次談話之後,加爾魯什就住在軍營中,與士兵們同吃同住,關心每一個士兵的生活,絲毫沒有架子,與他們打成一片。
加爾魯什出身高貴,能夠這樣的平易近人,獲得了士兵們的擁護和支持,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在這種舊時代,將領們的威嚴非常重要,與士兵同甘共苦的將軍們,會失去神秘感,讓自己的威嚴降低,從而難以指揮軍隊。
所以對於加爾魯什這種做法,薩爾等人是嗤之以鼻的,但還是表面上予以支持。
在薩爾勸說無效後,沃金,洛克汗等等諸將不斷找加爾魯什談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費勁了口舌。
可惜加爾魯什始終不肯鬆口,惱怒後還將洛克汗狠狠打了一頓。
洛克汗拖着斷掉的右腿,找薩爾哭訴,怒斥加爾魯什的野蠻。
眼見着加爾魯什油鹽不進,足智多謀的沃金也有些犯難,對薩爾道:“加爾魯什的固執出乎我的預料,如今只有利用他的弱點,逼迫他爲我們效力。”
“加爾魯什的弱點,應該是阿格娜。”薩爾猜到。
沃金搖了搖頭:“自從加爾魯什進入獸人大營後,從未找過阿格娜,看來我們的分析錯誤了,他關心士兵,願意與他們在一起,或許這些普通士兵纔是他的弱點。”
薩爾眉頭一皺:“這個弱點,應該如何利用?”
沃金露出兇殘之色:“成大事者,就要敢於犧牲,我有一個法子。”
話說能夠配合薩爾演戲,與加爾魯什交好的,當然不是普通的士兵,都是薩爾最親近的近衛隊,大部分都是霜狼氏族的族人。
爲了成大事,薩爾毫不猶豫的將他們派到拉格城。
加爾魯什身份高貴,自然不會與普通的士兵一起衝鋒,他與薩爾等衆將站在神龜的頭頂上,遠遠遙望着這場戰鬥。
第一次上戰場,難免充滿了興奮和好奇,加爾魯什也不例外,好奇的四處張望。
獸人士兵們划着小船,在洶涌的波濤中奔向海岸。
穴居人的大炮不斷的轟鳴,雖然聲音如雷霆滾滾,可惜命中率很低,前鋒部隊很順利的登上了沙灘,組成簡單的陣勢發起了衝鋒。
海灘上,早已經準備好的穴居人齊刷刷舉起了火槍。
“區區穴居人,如何與我們偉大的獸人對抗。”加爾魯什雖然聽說過排槍戰術的可怕,但他和所有自大的獸人一樣,不相信穴居人能夠打敗自己。
薩爾冷哼一聲,並不言語,一旁的沃金只是遺憾的嘆息一聲,目光有些複雜。
“爲了偉大的救世主。”
“爲了艾澤拉斯。”
獸人們喊着嘹亮的口號,對着穴居人的陣勢發起了衝鋒,加爾魯什以爲會看到穴居人遭到屠殺的美好景象,可惜很快讓他目瞪口呆。
隨着一排排槍聲的響起,獸人如收割的麥子般倒在海灘上,呻吟着,嚎叫着,獸人的綠色皮膚和鮮紅的血液,渲染成一幅複雜的抽象畫。
一隊隊獸人登上海岸,衝鋒還在繼續,可惜依舊不能起到半點效果,不斷的有士兵倒下,死亡,倒在衝鋒的途中。
加爾魯什怒氣上涌,雙目一片血紅,大吼道:“偉大的救世主大人,加爾魯什.地獄咆哮懇求出戰。”
“愚蠢!”薩爾怒道:“你的勇氣絲毫沒有作用,你會和我們勇敢的士兵一樣被打成篩子,你是我的兄弟,我可不想爲兄弟收屍。”
“可是,難道就這樣坐看我們的士兵遭到屠殺?”加爾魯什大聲質問道。
沃金拍了拍加爾魯什的肩膀,無奈道:“邪惡的穴居人奴役了卡利姆多各族,牛頭人,半人馬,野豬人,暗夜精靈,都在穴居人的鐵蹄下痛苦的呻吟,受盡了苦楚,我們獸人秉承天命,擁有拯救艾澤拉斯的使命,即使明知道不敵,也要戰鬥下去。”
“這樣的戰鬥毫無意義,只是白白送死。”加爾魯什咬牙切齒:“我們必須做出改變,改變我們的戰術。”
薩爾搖搖頭道:“能想到的法子都已經試過了,唯有團結卡利姆多各族,讓那些被壓迫,被侮辱的種族站起來,纔有機會打敗邪惡的穴居人。”
洛克汗也在一旁勸道:“加爾魯什,你還不明白麼?整個獸人的命運,卡利姆多無數受苦受難的種族,艾澤拉斯的安危,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各人的榮辱只是小事,整個世界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沃金語重心長的說道:“爲了拯救艾澤拉斯這個偉大的使命,我們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只有你還在顧慮重重,所以我們的士兵不得不付出珍貴的生命。”
“不要說了,讓士兵們撤退吧。”
加爾魯什雙手抱着頭,發出了痛苦的嗚咽聲:“爲了獸人,爲了卡利姆多無數的受苦受難的生靈,爲了艾澤拉斯,我答應就是。”
薩爾和加爾魯什相視一笑,雖然這次進攻犧牲了三千多士兵,但這種犧牲是值得的,大人物只看目的是否達成,普通士兵的犧牲只是數字而已。
就在當晚,伊崔格再次寫信給獸人首富朵拉斯,以格羅姆.地獄咆哮之子的名義約定見面,地點還是幽靈海岸。
戰歌氏族的大酋長,格羅姆.地獄咆哮可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大英雄,他的兒子想必也不是一般人物,朵拉斯很快回信,表示非常期待這次友好的會面。
加爾魯什對這次會面同樣嚮往,對三千士兵的死亡,他毫不在意,這只是讓薩爾解除懷疑,必須付出的犧牲。
薩爾在爲加爾魯什演戲,加爾魯什也在爲薩爾演戲,表面上看加爾魯什與士兵們好得如同一家人。然而在暗地裡,狡猾的加爾魯什利用薩爾對他的信任,拉攏一羣貪婪的軍官,敲詐欺壓普通的獸人士兵,收穫了不少好東西。
有幾樣從獸人倉庫中偷來的達拉然戰利品,爲加爾魯什增添了底氣。
其中有一幅畫,是一副美麗的風景圖,然而其中另有玄機,內設暗格,可以藏些東西。
加爾魯什選擇了兩樣東西,一把精光四射的匕首,一卷傳送卷軸,偷偷放在暗格中。
獸人首富朵拉斯一死,薩爾就徹底完蛋了,不,即使刺殺不成功,只要宣稱是薩爾所爲,薩爾也難逃干係。
至於今後獸人何去何從,這並不在加爾魯什的考慮中。
他的眼中充滿了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