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們也不知道伊凡的確切情況？”
“是啊。”
“......”
伊凡吃飽了，又趴在季尋的腦袋上呼呼睡了起來。
篝火旁，季尋和阿拉貢兩人聊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原本季尋以爲叛龍軍把伊凡送來東荒避難，肯定是知道這小蘿莉的特殊。
畢竟伊凡嘴裡，那位叛龍軍的首領還是她的“母親大人”。
但一聽自己這位老朋友的說法，季尋就知道原來是自己想岔了。
阿拉貢語氣頗爲無奈，解釋道：“伊凡也不是首領的女兒。只是救出來的時候，這丫頭第一時間看到首領，就當母親了。”
“那伊凡是.？”
這段時間相處，季尋已經知道伊凡不是人類。
原本以爲可能革命軍的首領也不是正常人類，生出的孩子特殊點也正常。
結果人家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阿拉貢表情也有些許古怪，詳細說起了小蘿莉的來歷：“首領的能力很特殊，她的空間能力幾乎能潛入任何地方。然後因爲一些遠古神秘預言，她就去了一趟世界裂隙某處，結果偶然發現了神聖教廷裁判所的一處秘密基地。據說當時那些教廷的傢伙正在研究某個規格極高秘密項目雖然不知道教廷的人在搞什麼鬼，但他們要做的，就是我們要破壞的。然後首領就在那口黑鐵棺材裡，找到了休眠中的一個小女孩，也就是‘伊凡’。並且帶了出來.”
說着，阿拉貢聳聳肩，繼續道：“首領也不確定伊凡是什麼生物，又或者什麼是什麼特殊存在的人格具現。但她身上蘊含了難以描述的高位空間法則，哪怕是首領都無法完全理解。而且她的右眼裡，更有一股毀滅性的力量。首領爲了小傢伙的安全，就加了封印。只有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封印纔會自動解開”
“.....”
季尋聽到這故事，眉頭也微微舒展，原來是這樣。
但他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反問了一句：“棺材？”
阿拉貢不知道他的關注點爲什麼在這個上面，解釋道：“對。一口黑鐵棺材。首領說，那應該是很古老的東西。應該是一件空間系遺物”
但季尋聽到“棺材”，莫名就想起了之前自己見過的兩尊。
一尊在幽冥列車【霓虹】上，那口能溫養靈魂的棺材。
還有一口就是奧蘭王室手裡的那口，能溫養人肉身的棺材。
這是第三口了，和空間能力有關。
季尋問了一下阿拉貢，顯然叛龍軍那邊也不是完全知情，發現伊凡更多的是偶然。
他們也不知道棺材的來歷。
阿拉貢繼續道：“之所以把伊凡送來東荒，就是當時叛龍軍那邊發現伊凡的丟失，神聖教廷那邊的反應有點‘古怪’。首領意識到伊凡可能很特別，以防萬一，所以就想把她藏到東荒來了.”
季尋聽到這裡，就完全明白了。
叛龍軍那邊，其實也並不知道小伊凡身上的牽扯的風險。
之前送伊凡來的時候信上沒說，就是因爲不知道從何說起。還是因爲這些東西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暴露。
當事人都不知道，也就會避免很多神秘手段的鎖定。
送來東荒，特別是季尋這個和叛龍軍沒什麼瓜葛的外人，幾乎就斷絕了所有被找到的可能。
不過，事實是，他們還是被找到了。
阿拉貢當然知道季尋會疑惑這點，直接解釋道：“我們也不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後來聽說之後，首領那邊特意找到迷霧深淵苦修的‘盲眼先知’指點了一下。得到的結果是，可能是教皇波拉蘭特動用了【王權寶球】的秩序之神力，這才占卜到了伊凡的位置.”
“......”
季尋聽到這裡並不太意外。
能鎖定伊凡在東荒的，只能是神秘系手段。
頓了頓，阿拉貢繼續道：“不過你放心，那種秩序占卜的代價很大，教皇也不可能頻繁使用。而且既然已經暴露了手段，首領那邊也有了一些安排，至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不可能再用同樣的手段定位伊凡。”
“......”
季尋聽到這裡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如果隨時會被人鎖定位置，那麼下一次的敵人必然會更強。
麻煩會沒完沒了。
解釋完，阿拉貢也滿臉歉意道：“抱歉，這次給你添這麼大的麻煩。”
季尋不以爲意地搖搖頭：“小問題。”
對方也不知道風險，也談不上坑了自己。
何況這次經歷對季尋來說也是難得的驚險經歷。
沒有死，就是大收穫了。
緊接着，阿拉貢又補充了一句：“得到情報的第一時間，首領就組織力量趕過來了。後來在掘金碼頭和無罪城被南大陸的人發現，還起了一些衝突。本來以爲我們都要去劫獄了，結果沒想到.季尋兄弟你竟然安然脫困了。然後我就過來找你了”
他的語氣裡滿是不可思議。
說着還看了季尋一眼。
要知道神聖教廷的手段他可再清楚不過。
那種五人小隊在東荒幾乎是無解的。
其中還有一個“大執事”，居然都失敗了？
這要換作他自己，怕是都只有被擒一條路。
季尋聽着笑笑，可沒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道：“運氣好罷了。也多虧了伊凡.”
他簡單地說了一下戰鬥過程，着重講了小伊凡那“瞪誰誰死”能力。
“啊這麼強？”
阿拉貢顯然也不知道伊凡的能力，聽得也驚奇連連。
不過他可沒覺得兩人能脫離困境僅僅是因爲伊凡的原因。
從那簡單的描述中，他看到了季尋的厲害之處。
能提前預感到危機，然後把風險轉嫁在白家，這計劃就已經非常人能辦到的了。
何況後來一個人能抗住「雷霆審判」多米尼克的攻擊，一個擅長空間能力的大執事，這都是旁人難以想象的。
別的不說，阿拉貢和多米尼克親自交過手，那傢伙的棘手他是知道的。
雷系龍裔又是速度和霸道見長，不說六階，哪怕是同階卡師都會覺得十分棘手。
沒想到季尋竟然能活下來。
這就已經非常難得了。
阿拉貢知道季尋身上有秘密，也沒想去細問。
他只是很感慨。
要知道季尋進階五階的主素材【三頭奇美拉】還是自己贈送的。
沒想到這纔沒多久不見，對方的實力竟然變得如此離譜了。
阿拉貢感慨無比：“季尋兄弟的變化，真是讓人驚歎啊”
季尋笑笑，沒多解釋自己能力的問題，轉而他拿出了那枚盧恩石，問道：“對了。我還從那些人手裡找到了這東西。你幫我看看有什麼隱患沒？”
“這是.”
阿拉貢一看他手裡拿螺紋石頭，也愣了一瞬，顯然沒見過。
愣了一瞬，他才瞳孔猛然放大，嘴巴都合不攏：“你是說，這是一枚【空間盧恩】？”
“嗯。”
季尋知道阿拉貢沒看到啓迪，直接解釋了一下。
阿拉貢雖然沒見過，卻知道這東西意味着什麼。
他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面，驚愕道：“那大執事手裡有這東西.你怎麼活下來的？”
季尋知道他驚訝什麼，便半開玩笑地解釋道：“多虧伊凡啊。運氣好，最後一刻解決掉了敵人。”
“......”
阿拉貢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季尋，沉吟了一瞬後，才幽幽道：“這可是原初盧恩石。在神聖教廷大執事手裡，很多人見面就得死。這可不是運氣好就能活下來的”
“哈哈，是嘛？”
季尋也不置可否笑笑，兩人也沒什麼見外，“確實挺強的。很多次差點都被那傢伙幹掉了。”
頓了頓，他又問道：“對了，這東西有什麼特別用處嗎？”
他有【JOKER】印記，會這麼多門魔神秘法，還有【黑魔】、【無用大劍】在內的諸多遺物。
真要說外物，他可半點不比敵人差。
也只能說，那女人要殺任何六階幾乎都不難，偏偏遇到了自己。 阿拉貢看着季尋不以爲然的表情，幽幽一嘆，又解釋道：“這可是傳說中的神物，我也從來沒見過實物。盧恩符文本就是宇宙法則具現的神秘符號，對於卡師來說，這無異於‘宇宙終極秘密’之一。這種天然盧恩石，這對空間系卡師來說，就是至寶，最好的法則理解參考物”
他對空間法則不太瞭解，拿着石頭也感受不到太多特別之處，只道：“而且據說，真正要登上卡師之巔，對盧恩的理解就至關重要。我的境界距離那個階段還差得很遠，等什麼時候有機會了，伱可以問問首領.她的職業能力正好也和空間繫有關。”
季尋：“嗯。”
東西太高級了，哪怕是英雄世家的阿拉貢也沒說出太多有用的東西。
那鏡像空間，還有禁墟石碑，他也不知道。
遠古塵封在歷史中的隱秘現在被挖出來，沒人知道它們到底隱藏着什麼。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盧恩石價值非凡。
用阿拉貢的說法，這石頭丟了，哪怕是神聖教廷都會劇肉疼的地步。
阿拉貢來找季尋，就是爲了接應他和伊凡。
現在看着兩人安然無恙，聊天的氣氛也越來越輕鬆。
兩人敘敘舊，季尋也從字裡行間聽出來了，叛龍軍這次的動靜很大，好像還有別的目的。
他直接問道：“阿拉貢，你是說，你們首領也來舊大陸了？”
阿拉貢點點頭道：“嗯。畢竟是我們惹上的麻煩.原本首領是想在掘金碼頭蹲守，把你們截下來。現在看沒必要了。不過既然來了，首領有了一個新計劃我們的人在舊大陸深處發現了‘失落的皇都·貝希摩斯’.但因爲三千年的激戰，不僅那座城池已經毀滅，連附近大片區域都被打碎，漂浮在虛空裡.”
“......”
季尋聽着這話，對叛龍軍的高層也有了幾分更好的印象。
講義氣，有擔當，確實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但眼下他更在意別的，驚疑道：“你們發現了塔倫皇都？”
要說三千年強大的塔倫王朝覆滅哪一場戰役最慘烈，不用想，大概率是皇城被攻破的那一戰。
季尋雖然不知道那段空白歷史中發生了什麼。
但可以預料的是，皇城貝希摩斯一戰，必定葬送了無數高手。
除了對那段歷史的好奇，這種戰爭遺蹟中最吸引的，就是遺留的寶物！
無數頂階卡師，甚至是神階都隕落在那一場戰爭中。
屍體上的惡魔印記、功法、咒術卡牌、遺物、機械裝備.等等。
就按照目前舊大陸各大遺蹟的發掘情況來看，哪怕是當年的寶物在大戰中毀滅了，異維空間中也八成會出現。
也就是說，誰要找到了塔倫皇都，就像是找到了一個價值不可估量的寶庫！
之前東荒聯邦政府發現了舊大陸，所有人其實也都是奔着這個目標去的。
但因爲隨着探索深入，在遺蹟中遇到的危險越來越高，怪物階位越來越高，探索的進度也幾近停滯。
現在南大陸的高階獵人大批涌入，終於發現了皇都遺蹟。
阿拉貢點點頭：“嗯。不過麻煩的是，皇都附近的空間已經被打碎，形成了大量像是世界裂隙一樣的裂縫。沒有橫渡裂隙的載體，很難靠近戰場核心.”
停頓了一下，他看着季尋，說出了這次的目的：“所以，我們打算搶奪掘金碼頭那艘‘虛空龍船’。”
“哦？”
聽到這話，季尋眼中神華內斂，腦中思緒已經發散開來了。
他之前就是乘坐那艘虛空龍船回東荒。
這是南大陸的人來東荒唯一的交通工具，從始至終都有重兵把守。
而且現在因爲伊凡的事兒，叛龍軍的人在碼頭鬧騰了一陣，南大陸的人必然會更嚴防死守。
想要奪船，難上加難。
一瞬後，季尋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可是，想要奪船的話，難度怕是會很高.”
他了解的情報裡，叛龍軍是沒有資格和艾雷爾帝國正面抗衡的資格的。
叛龍軍裡雖然有一些高手，可在南大陸，他們的整體實力頂多就和一個大型軍團差不多。
打打游擊還行，真要正面戰鬥，不說對上神聖教廷，哪怕是三大王國任何一個主力軍團，都很難。
真要叛龍軍高層齊來，季尋倒是不懷疑他們能奪下龍船。
可他能想到，南大陸的人也一定會考慮到這點。
掘金碼頭畢竟是影響整個東荒戰爭的兵家必爭之地，
至少“鳶尾花軍團”的元帥，那位紅龍王國三大元帥之一的九階卡師，安德烈·德羅爾斯基就駐守在碼頭。
想要強攻，代價絕對不小。
阿拉貢當然知道他們組織的情況，也從沒想過強攻。
他知道季尋顧慮什麼，解釋道：“強攻沒可能的。甚至連上船都辦不到。”
說到這裡，阿拉貢的語氣微微一黯，又道：“之前爲了儘快趕來東荒，我和幾個組織幹部就僞裝了身份，還用上了一些準備多年的暗子。本以爲能安然過來，沒想敵人早就發現了。首領也不得不提前暴露，打了一場.我們在無罪城也遭到了圍攻。多虧有些準備，我這才突圍.不過也損失了幾個夥伴。”
“......”
聽到這話，季尋才知道阿拉貢能找到他和伊凡，付出的代價不小。
只是之前一直沒提及。
阿拉貢沒多傷感，也沒多說之前的戰鬥，只道：“後來我們也基本確定了，敵人登船的時候，就有某些能檢測出階位的遺物。而我們的僞裝身份和階位不符，所以早就被看穿了.”
“.......”
聞言，季尋其實已經明白阿拉貢的計劃是什麼了。
他表情雖然不變，但心中卻已經騰起了巨大興趣。
阿拉貢知道眼前人能猜到，並沒拐彎抹角，直言道：“所以，想要登船奪船，參與者的階位絕對不能太高。”
“嗯。”
季尋當然能想明白。
哪怕是南大陸軍隊裡，七階、八階的卡師都很少，身份還大都是軍團長以上的高級將領。
不說能不能完美僞裝這些大人物，就是能，這些身份一是不可能隨便登船，二是登船後也必然會被密切觀察。
被發現的概率非常高。
所以，參與者的階位越低，越是不起眼。
但如果登船的人階位如果太低，又沒辦法暴力搶奪船隻的操控權。
這計劃本身就矛盾了。
直到阿拉貢看到現在的季尋。
雖然南大陸的人知道來東荒執行任務的教廷五人組已經都戰死了，三人戰死在極盜城，另外兩人死因不明。
但正常思維都會覺得，一定是叛龍軍殺了另外兩人。
畢竟，沒人會覺得一個六階能在持有盧恩石的大執事手裡活命，還能反殺。
所以，這信息差就是機會。
阿拉貢又道：“之前我們也很頭疼，想不到誰能完成這個計劃。本來都想着首領強行動手，但那樣不說傷亡必然很大，虛空龍船八成也會被損壞計劃就完全沒意義了。”
說着他看着季尋，真誠地問道：“所以季尋兄弟，你有興趣參與這個計劃嗎？”
兩人都是性情中人，說話也不用彎彎繞繞。
阿拉貢坦誠地說了他們的計劃，還不忘提醒道：“不過這計劃的風險很大。你如果”
話沒說完，季尋很淡然地一口應下：“當然有興趣！”
風險？
確實是不小。
但阿拉貢開口的時候，季尋其實就已經考慮到了更多。
既然那位叛龍軍首領已經親自來了，這風險其實就已經可控了。
只要叛龍軍的人能拖住碼頭上的頂級強者，船上的風險對季尋來說，甚至不如之前對上那大執事。
而且，現在發現了伊凡的神奇能力，風險評估又可以再降一大截。
阿拉貢一聽，欣慰的同時，也莫名覺得有些愧意。
不過從第一次認識季尋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敢賭異維空間S級通關的傢伙，絕對不會被風險勸退。
他說道：“既然季尋兄弟參與，你承擔的風險，首領那邊也說了，一定會有補償。那我們的計劃可以這樣.”
“......”
補償什麼的，季尋也沒推脫，叛龍軍高層的好意，欣然應下就好。
而他更在意的是，得到龍船之後，指向的失落的皇都——貝希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