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十米,一個及人高的影子緩緩顯形。
但那並不是人,而是一團黏糊糊的肉球......不,那不是肉球,而是一隻......蛤蟆,黏糊糊的蛤蟆!
一隻全身橙色的巨型蛤蟆,蹲在疑似忍者的冒險家身前,臃腫的身體表面遍佈凸起的疙瘩,看起來相當噁心。
而蛤蟆腦袋的兩側,一雙突出的如死魚一般的眼睛更令人感到厭惡。
“他要幹啥?”我在心裡低聲問道:“難道是要用蛤蟆噁心死我?”
“我看不是”大太刀道:“你瞅蛤蟆眼睛。”
眼睛?
凝目望去,我心頭一突,原本黑了吧唧的死魚眼睛,此時此刻竟然已經變成了橙紅色!
“這是要幹啥?”我驚疑道:“噴血攻擊嗎?”
“噴血?”大太刀冷哼一聲,道:“我看是噴火吧!”
話音剛落,就見蛤蟆陡然張開油了吧唧的大嘴,一團火球自大嘴前凝結,並且越凝結個頭越大,很快,就凝結出四顆籃球那麼大!
與此同時,就聽身後一聲低喝:“火遁·蟾蜍油炎彈!”
從這一聲低喝,再結合戰技的名字,我已能確定,這貨絕對是忍者!
伴隨着低喝,火球呼啦啦朝我轟來,裹挾着光與熱,在接觸到保護層的剎那,轟然爆開。
無數閃着油光,帶着火焰的碎塊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不少灼熱的迸濺物飛射到正在酣戰的冒險家堆中,瞬間驚起陣陣慘呼。
隨之而來的,是不少冒險家的謾罵與咆哮。
但他們辱罵的對象不是我,而是火球的製造者,疑似忍者......不,是職業爲忍者的冒險家。
忍者被罵的狗血淋頭,氣也不打一處來,看向我的目光更加不善了,他先是冷哼一聲,緊接着雙手再次結印,指動如飛。
伴隨着忍術咒語的不斷念出,原本冰冷的空氣驟然升溫,正在酣戰的冒險家中有察覺到異常的,立馬低聲喊道:“要出絕招了!要出絕招了!”
“這少年真不簡單,竟然逼得他動了必殺之心,可憐這才華橫溢之輩,今日必將殞命於此了。”
“有什麼可憐的,既然與我海神族爲敵,就要做好殞命於此的準備!”
“對!人不可與神爲敵!這是古訓,誰敢冒犯,都別想全身而退!”
“哼,神族的威嚴不可忤逆!哪怕是再天才的明星,也要付出血的代價!”
“加把勁兒,乾死這個小雜種!”
......
烏七八糟的話,亂成一片,如糞坑裡激起的羣蠅,令人心煩。
好在大太刀一直在我腦海中安慰我,勸我集中精神,切莫因爲任何污言穢語而亂了心智,更不可突生殺意,因爲過剩的殺意只會讓我喪失理智,而目前的情況,極致的揮刀速度或許可以躲過一劫,但僅憑殺意卻絕不可能擋得下國家力量級別的全力一擊。
忍術咒語仍舊繼續,但他的雙手已然分開,每隻手掌的上空,都浮現出一輪燃燒有熊熊火焰的手裡劍。
在咒語的唸誦中,手裡劍的體積愈發膨脹,並在極短時間內,變化成了兩枚巨大的手裡劍,橙紅色的火焰如舞蹈的妖異女子,不斷扭動曼妙的身姿,但這舞蹈卻不止是好看,而且致命,因爲隔了十米,我甚至能夠感受到它散發出的炙熱高溫。
“這是要把我烤熟嗎?”我低聲驚呼。
“我想......是的”大太刀沒有反駁我,而是喃喃道:“在穿越來此之後,我曾被某個王族收納入寶物庫,並在寶物庫中閱讀過一些與海底種族相關的文獻,其中就有一小部分與海神族有關。”
“上面怎麼說的?”我好奇問道。
“上面說......海神族有吃戰敗者屍體的喜好。”
“啥?”我被這條消息驚的是一臉懵逼。
“沒聽清嗎?不可能啊,大概是沒聽懂,那我再重複一遍——海神族冒險家有吃戰敗者屍體的喜好,尤其是實力不錯,並且被他們認可的戰敗者的屍體。”
“吃戰敗者屍體?!”我逐漸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並繼續將揮刀的速度提升至極致。
“沒錯”大太刀道:“他們認爲,吃戰敗者......實力得到認可的戰敗者的屍體,可以大幅提升自身實力。”
“臥槽,這是哪門子邪門歪道?”
我徹底被海神族稀奇古怪的想法震驚了。
與此同時,我也似乎明白了娜迦族遠征軍連一具屍體也沒找回來的原因。
“連讓戰敗者的家人緬懷一下死去親人多的機會也不給......這該死的海神族的習俗!”
“你難道不該罵這習俗太不人道了嗎?”大太刀疑惑道。
“不,習俗是否人道,這不該由我來判斷,畢竟這是海神族沿襲至今的風俗習慣,就算在我看來再無恥,再墮落,也無權評論,只是將戰敗者的屍體統統......這讓我有些難以接受,你覺得呢?”
“我?”大太刀不以爲然:“你覺得向一把刀問這種問題,有意思嗎?”
我:......
大太刀繼續道:“對我而言,只要善待我的主人沒事兒,我管其他人死活。”
“還真是夠現實的想法啊。”
“是啊,現實,而且有點自私,對不對?”
“不,這並不是自私”我搖頭道:“誰都不希望自己最親密的人出事,這是人之常情......這是萬物之常情,就算是一把刀,一張衛生紙,只要有靈魂,都會這麼想,這麼做,所謂自私與否,都只是人類後天強行安放上去的說辭罷了,毫無代表意義,也毫無根據。”
“哈哈,你還真敢解釋”大太刀笑着道:“不過我很欣賞你的大膽。”
“謝謝”我微笑迴應,而後聚精會神,等待全力一擊的降臨。
懸浮在手掌上,旋轉個不停的巨型火焰手裡劍,終於不再表演獨角戲了,在忍者的操作下,它發出了一陣令人心悸的呼嘯,繼而直奔我殺來。
高速旋轉的巨型手裡劍如能夠切開山峰的電鋸般,以極快的速度與我的刀刃相撞,發出的聲響刺耳欲聾,同時,我的雙臂也彷彿遭到一次又一次衝擊,痠麻的感覺如潮水般涌來,散去,再涌來,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