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一過,魁地奇聯賽就要開幕了。對霍格沃茨的小巫師來說,魁地奇絕對是頭等的大事。在維多利加康復後,密室的影響更是降到了最低。一個藏了一千年的屋子和一件黑魔法物品罷了,不值得他們耗費精力,接下來的魁地奇球賽可比密室重要多了。
維多利加恢復意識後,和鄧布利多進行了一次長談。等鄧布利多走後,她把睡衣前襟都哭溼了。爲此,龐弗雷夫人還埋怨了鄧布利多很久,她認爲不應該讓大病初癒的患者有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
鄧布利多在走前,問過維多利加,要不要將她這段不愉快的回憶抹去,維多利加思考了很久,還是決定保留。
“這個教訓對我來說很重要。”這是她的答覆。
維多利加在校醫院裡療養了一段時間,出來時氣色居然比進去前還要好。之前裡德爾的附身給她的身心帶來了嚴重的傷害,擺脫掉裡德爾的維多利加,就如同卸掉了包袱的挑山工一樣,終於有了喘息之機。
在醫院裡躺了一段時間的維多利加迫切的需要呼吸新鮮空氣。於是即使天氣潮溼悶熱,天空中隱隱隱隱響着雷鳴,即使龐弗雷夫人叮囑她,她還要靜養一段時間,她還是來到了魁地奇球場,觀看格蘭芬多對陣斯萊特林的球賽。
一方裝備精良,另一方訓練有素,更關鍵的是兩隊還素有嫌隙,沒有比這更精彩的比賽了。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小巫師自不必說,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學院的學生們也極爲期待這場比賽。一方面是這兩支球隊的水平都不錯,另一方面是——能蒐集到第一手的情報!
他們真的很好奇全員光輪2001的球隊有多強,也很好奇格蘭芬多隊的應對措施。
斯萊特林隊這種情況還是極爲罕見的。因爲魔法界有很多東西更新換代很慢,比如教材,但有一種東西更新換代的速度卻快到可以和麻瓜界比肩,那就是飛天掃帚。
去年哈利收到了一把光輪2000,它的性能是全校最棒的,然後這家公司就在第二年推出了光輪2001,性能比光輪2000要好一截。到哈利四年級的時候,火弩箭又成了最棒的掃帚,並且其他掃帚公司,比如橫掃掃帚公司和彗星貿易公司開發的平價掃帚在性能上已經追上光輪2001了。
這不禁讓人聯想到麻瓜界的手機公司。特別是光輪比賽掃帚公司這種每年推出一款新掃帚的行爲,不禁讓人有些疑惑,這家公司在麻瓜界是不是有個叫“蘋果”的分部?
既然更新換代那麼頻繁,不是職業比賽選手的小巫師們自然是人均“等等黨”,怎麼可能氪金去買最先進的掃帚,直到遇見狗大戶。
所以掃帚性能碾壓對手的局面,小巫師們還是第一次見。所以幾乎所有的小巫師都來到了魁地奇球場。
比賽開始前,小巫師的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拉文克勞、赫奇帕奇學院這次居然清一色的支持格蘭芬多,他們都希望看到斯萊特林被打敗。斯萊特林隊就像是在客場作戰一樣。
球場上彩旗飄飄,煙火閃爍。
湯姆也在拉文克勞的看臺找了個位置坐下。見到洛哈特教授現身,一羣小巫師聚攏到他身邊,想聽他講自己在密室裡冒險的故事。
“這次沒有什麼驚心動魄的冒險故事,倒是前期的解謎費了點勁,”湯姆很謙虛的說道,同時他有些心虛的發現:自己身邊圍着的怎麼全是女學生啊!他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坐在兩排座椅外的赫敏,發現她好像正在和舍友們展望比賽。
他暗中靠近了身邊的幾個男生,無形中和眼中冒着小星星的女孩子們拉開了一點距離。
“讀書是非常重要的,書裡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知識,說到這裡我就要表揚一下格蘭傑小姐了,你們可能想不到,她的論文已經被《魔法》雜誌收錄了……”
這時弗雷德和喬治的好朋友喬丹也擠了過來,他想在比賽開始前打聽到一點一手的八卦,他扯着脖子喊道:“教授,講講密室裡是什麼樣子吧!”
湯姆沒有藏着掖着,很耐心的給周圍的聽衆描述了一下密室裡的佈置:那些長長的管道,只有蛇佬腔才能啓動的機關,精巧的大門和陰森的大廳……
聊到密室,最終話題還是不可避免的拐到了斯萊特林身上。
“斯萊特林真是個大壞蛋!真不明白爲什麼其他三位創始人會和這種人混在一起。”說話的是賈斯汀·芬列裡。一個赫奇帕奇二年級的學生,是麻瓜家庭出身。他對薩拉查·斯萊特林印象極差是很正常的。
接下來洛哈特教授說的話卻讓他大跌眼鏡。
“其實在斯萊特林那個時代,他的理論有一定的可取之處。”
洛哈特教授居然在給斯萊特林辯解!
“難道洛哈特教授也是純血論的擁躉?可洛哈特教授是混血啊。”聽到洛哈特教授說出了這樣的言論,周圍的學生心中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對於斯萊特林口中的“淨化”,湯姆有和其他人不一樣的理解。後世的人提到斯萊特林,第一反應就是他是個狂熱的純血論擁護者,他想把霍格沃茨所有的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師清理出去。
其實這是後人的刻板印象。斯萊特林不同意麻瓜家庭出身的學生進入霍格沃茨學習是因爲他信不過這些人。考慮到斯萊特林生活的那個時代,有一定的道理。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師,立場更容易傾向於麻瓜界。那個年代,保密法也還沒出臺。一旦巫師和麻瓜起了衝突,他們很容易倒向麻瓜一方或者被麻瓜貴族收買。參考差點沒頭的尼克,被抓住的巫師,下場通常是很悲慘的。歸根結底,還是因爲麻瓜和巫師之間的衝突。
湯姆給幾個孩子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觀點。
“至於純血論,我覺得很搞笑,”湯姆也趁機和這些小巫師們講了講自己對純血論的看法:完全就是妄人的囈語,無非是想獲得更高地位的說辭罷了。
“什麼叫混血?什麼叫純血?”湯姆自問自答,“混血統通常是指父母或祖父母中有人是麻瓜或麻瓜出身者的巫師。純血統是指家譜中——我指的是家譜中——沒有麻瓜或麻瓜出身者的巫師或巫師家族。但實際上,只要追溯得夠久,幾乎在所有巫師家族中都能夠找到麻瓜祖先的身影。”
小巫師們被這個定義震撼到了,他們之前只知道某某人是純血,某某人是麻瓜家庭出身,剩下的人全被歸於混血的範疇。但他們對這種純血、混血的定義還是一無所知。
“原來純血統只是指在家譜中全是巫師出身的祖先,啊這……”在場的小巫師中,機靈些的已經發現了其中的問題:原來那些所謂的純血巫師家庭,也只是紙面上的純血。
出了問題改族譜?這不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嗎?
事實上,爲了維持血統的純正,大多數純血統家族都會只選擇與其他純血統家族的成員聯姻,不過這樣明顯會導致近親結婚的現象,而且由於純血家族人數稀少,適齡的婚配對象也不多。因此,一些巫師家族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允許家庭成員和混血巫師結婚——馬爾福家族就是這樣的家族。而那些恪守“只與純血統通婚”信條的純血統巫師家族,則會逐漸難以爲繼,走上窮途末路……最具代表性的有岡特家族、萊斯特蘭奇家族、克勞奇家族和布萊克家族。
“實際上,純血家族的數量一直在減少,過幾十年,可能現在的純血二十八家也要消失一批。”湯姆板着指頭數了起來,“岡特家族幾十年前就絕嗣了,布萊克家族只有兩位嫡傳,一人死在了巫師戰爭期間,另一位被關進了阿茲卡班,克勞奇家也是一脈單傳……”
不數不知道,一數嚇一跳,原來著名的純血二十八家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大量的家族處於一脈單傳的狀態。他們或許有很多巫師親戚,但他們這一支下面確實只剩他們自己了。
主要是純血消失的方式太容易了!哈利按嚴格意義上講也是混血巫師,因爲莉莉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女巫。波特家可是佩弗利爾三兄弟之一,傳承悠久的老牌純血家族,但從哈利這一代起,理論上已經不再是純血家族了。
這個問題站在純血小巫師的角度來看,是個很凝重的話題,不過在場的幾乎都是混血巫師,對此倒是毫不在意。比起一大批純血家族即將消亡的消息,魁地奇比賽開始明顯更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比賽一開始,格蘭芬多就落入了下風,斯萊特林隊的超級掃帚發揮了作用,他們連續進球,打了格蘭芬多一個措手不及。臺下拉文克勞、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隊的人神色嚴肅。捫心自問,他們覺得換成自己的球隊上去,表現恐怕還不如格蘭芬多!
“到此爲止了嗎?”他們凝視着鉛灰色的天空,心情沮喪:今年的魁地奇盃,恐怕要讓斯萊特林得去了。
就好像在配合幾位小巫師的心情一樣,天上下起了雨。大滴大滴的雨水敲打在看臺的頂棚上,細小的水珠隨風糊在了觀衆們的臉上,干擾了大家的視野。
湯姆想起了一件事:對哈利來說,今天不宜打球。
砰!弗雷德用盡全身的力氣對一隻朝哈利飛來的遊走球猛擊一棒,遊走球打着旋朝德里安·浦西飛去,沒想到它中途改變方向,又徑直朝哈利飛來。
“見鬼!”弗雷德喊道,“這隻遊走球有問題!”
此時天上的大雨隔斷了球員們的視線,哈利甚至看不清場上的情況,雨水拍打在他的臉上,涼颼颼的水滴滾進了他的衣服裡,斗篷、褲子都變得溼漉漉的。
他還要躲避發瘋的遊走球。
當雨水將他的眼睛糊住時,哈利突然理解了雨刷器的作用。他努力的噴出一口氣,將臉上的水甩開。這時他聽見了解說員李·喬丹的聲音:
“六十比零,斯萊特林隊領先。”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清場上的局面的,當然,他可能什麼也沒看見,只是在讀報分牌上的數字。
在弗雷德的示意下,伍德叫了暫停。
隊員們都知道了遊走球失控的事情,但按照魁地奇比賽那離譜的規則,格蘭芬多隊現在停止比賽,發起調查,就會被剝奪比賽資格,自動判負。
哈利不願意這樣,他堅持繼續比賽,而且讓弗雷德和喬治不要再給他做掩護。
在看臺上的觀衆們的視野裡,由於大雨的原因,他們只能看到個大概,他們知道格蘭芬多隊叫了暫停,不過不久後比賽就繼續進行了。比賽繼續進行後,哈利以非常滑稽的姿勢在空中亂飛,引得不少人鬨笑——他們不知道哈利正被一隻遊走球追擊。
過了一陣子,哈利突然衝刺,一隻遊走球也重重的打在了他的手臂上。但他沒有停下,反而加速衝向了斯萊特林隊的找球手:馬爾福。所有人都以爲兩者似乎產生了什麼衝突,但哈利最終只是從馬爾福身邊掠過,緊接着失去了對掃帚的控制,徑直朝地面墜落。
好在地上積了不少水,變得一片泥濘,伴隨着“砰”的一聲,哈利摔在泥濘裡,濺起了一大片水花。與此同時,比賽結束的哨音傳來,比賽結束了!哈利抓住了飛賊。
哈利注意到,他的手臂彎成了一個非常奇怪的角度——剛剛那一下游走球打斷了他的胳膊。他的隊友們以及發現狀況不對的格蘭芬多學生圍攏在他身邊,不過哈利覺得他們的聲音似乎離他很遙遠……
龐弗雷夫人被請來了。
不到一秒鐘,她就治好了哈利的胳膊,讓它可以活動自如。哈利從泥水裡掙扎着站起,在同學們的簇擁下朝城堡走去。不過哈利還沒走幾步,突然又倒了下去,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他的傷疤毫無徵兆的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