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那些都過去了我已經是有太太的人了
“我只是給你個參考啊,今晚就用,習慣麼?”
雲汐對於慕彥沉這反應心底裡滿意,至少沒有辜負她的一番好意,但是,手杖這種東西,要用起來是不是也有個熟悉的過程?
她現在纔拿給他,他晚上酒宴就要用上,會不會不適應?
“這東西還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你就那麼小瞧你老公。”慕彥沉瞥一眼她,手指輕撫手柄上雕刻的紋樣。
“哪有,不是那個,只是擔心。”雲汐皺眉郎。
“我已經決定了,今晚就用它。你該去換衣服準備準備,我這邊的還等着你來弄呢,老婆。”
慕彥沉撐着手杖,另一手摟着她的肩,往臥室裡面走,雲汐看他,似乎真的走得不錯鐦。
“還是這樣吧,輪椅也帶上,要是累了可以用。”這是她最後的妥協,早知道剛纔就先不拿出來給他了。
慕彥沉只得點頭,讓她去準備。
雲汐先把慕彥沉晚宴要穿的西服選出來掛在一處,纔去弄自己的。
等看到慕彥沉一襲墨色西裝筆挺地站在自己跟前,手中握着那根黑檀手杖,雲汐突然有點點激動,距離上一次她在外看到他這樣獨自好好行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多久?
——半年了,那個時候他在慈善基金會的晚宴,步伐穩健,身姿瀟灑,就是全場矚目的焦點,走到哪兒,都發着光……可是,等她出國一趟,從印度回來,他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怎麼突然傻了?”看她出神,慕彥沉喚她。
“沒,很好。”雲汐看着他,點點頭。
“很帥,是不是?”他挑眉。
雲汐還是點頭,用着手杖的他,不同以往那種走路帶風的氣勢給人壓迫感,卻也有一種紳士儒雅的感覺。
其實,心底裡,看到他重新站起來,特別是站在衆人面前,那種感覺,還是很激動的,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商譽開車載着兩人去酒會宴廳,身後還有另一輛隨行的車子跟兩名屬下,車子在華燈初上的時候穿越街道,一路行駛。
雲汐覺得街上人有點多,纔想起來,今天是週五。
對於她這樣工作性質不是很要求上班時間的人來說,有時候是周幾都不記得了,忙的時候,沒有周末可言的。
車窗外,有情侶走在路旁,或伸手摟着自己身邊的女友,或手牽着手。
慕彥沉收回目光,手往旁邊伸去,握`住身邊的她的手。
雲汐轉頭看他,有點不解。
“什麼時候,我們也能那樣逛。”他說。
雲汐看出他那邊的窗外,一下就瞭然了,“快了,”跟他示意座位邊躺着的那根手杖,“今天你已經又前進了一大步,以後,還會遠麼。”
慕彥沉握着她的手,稍用力地捏了捏,對她笑了。
-
挑高的會場,燈火通明,樂聲悠揚。
當慕彥沉一行五人出現,所有的焦點都轉到了門口的方向來。
慕彥沉今夜沒有用輪椅,而是杵着手杖出現,筆直地立在門前,這對於很多早前猜測慕氏總裁或許已經殘廢,今後都不能再行走的那些人而言,無疑是一個最震撼的意外。
雲汐將那些人的目光和神色盡收眼底,手挽着身邊的慕彥沉,倩影娉婷地跟在一旁。
今夜主辦酒會的是慕彥沉相熟的一個企業的老總,看到慕彥沉一行來了,即刻上來寒暄,當然不忘贊上慕彥沉身邊的雲汐幾句。
雲汐禮貌地應和着,目光,在這會場中,掃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首先就是宋梓睿跟宋清雅,而後,看到了另一處的方紹爲。
——
“彥沉他,可以站起來了?”
宋梓睿坐在不遠處的小圓桌前,手裡握着一隻高腳杯,目光看着門口的方向,慕彥沉的身影,他當然一眼認得,只是,此刻太過意外,他的目光不禁不確定地一看再看。
本來心不在焉的宋清雅,聽聞這一句,轉頭跟着看過去,跟着也是滿臉驚訝神色。
算算,多久了,從慕彥沉發生車禍到現在,快半年了,他再沒能站起來,而自己跟他之間,也早已經結束,各自身邊換了人,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此刻,再看到慕彥沉重新站起來,一切恍然想起。
伸手撫上自己的心口——
噗噗噗,好像,跳得跟原先有點不一樣……
目光不能從那道頎長的身影上移開,曾經,她第一次見他,也是隻一個背影,就讓她淪陷了。
“看來恢復真的很不錯。”宋梓睿又說,轉頭,發現自己妹妹臉色有點異樣,“想什麼呢,最近天天都魂不守舍的。”
被自己哥哥喚回了神,宋清雅擡手喝一口高腳杯中的葡萄酒,沒回答。
“跟方紹爲吹了就吹了,大不了再找,瞧你,多學學你哥我——”宋梓睿說。
“嗯,學你一樣,爸估計就要氣死了。”
“哎哎,怎麼那麼說,至少我比你放得開,要是跟你似的,感情一結束就那麼消沉,我的生活就天天都很消極了。”宋梓睿不同意她說的,爲自己辯解。
“不過,剛剛我還有看到方紹爲也來了,你們——”宋梓睿壓低了聲音,目光在會場中搜尋。
“別跟我提他!”宋清雅立即變了臉色:“要不然我即刻就走了。”
“好好好,我不提,你好好坐着。”
宋梓睿趕緊道。
最近他屬於空窗期,而宋清雅因爲方紹爲的事而受了打擊,父母讓他多開導自己妹妹,所以今晚上的酒宴才把她帶上給自己當女伴,要是她中途走了,他就落單了。
兩人沒再說話,目光依然看着那邊門口的方向,看着慕彥沉一行,緩緩走來,要在這邊附近的小圓桌落座。
雲汐看到了宋清雅,目光很自然地就移開了,想到那晚上,在酒吧,宋清雅莫名其妙叫嚷罵人,她慶幸自己喝醉了不是那樣的人。
慕彥沉走到哪裡,哪裡都是矚目的目光,但是那些人又都不敢明目張膽地看,總是裝着無意地瞅過來。
雲汐只擔心慕彥沉的腿,悄聲問:“還可以嗎,累不累,在那邊坐一坐。”
“還好,別擔心。”慕彥沉亦是低聲回。
兩人這悄聲說話的模樣,看在別人眼裡,就是很甜蜜恩愛,很多人猛然想起上一次雲汐跟慕彥沉參加慈善基金會的酒宴,慕彥沉爲了討自己太太歡心,用一所新的孤兒院作爲交換標得一塊窗子水晶。
世俗的人眼裡不知道窗子水晶的價值,只是看到了慕彥沉對自己妻子的寵愛。
所以,此刻,很多人的目光從慕彥沉身上又轉到他身邊緊挨着他的雲汐身上,竊竊私語着,一些女眷的目光,或羨慕,或有些嫉妒。
雲汐坦然承受着,有時候想,嫁入豪門,真的是很累,你一弱,別人就會想欺上來,因爲那樣做會讓某些人有成就感。
“彥沉。”
離得近了,宋梓睿先起身打招呼,笑吟吟道:“看着恢復效果不錯,下一次估計手杖都不用了。”
然後又轉頭對雲汐:“好久不見。”
雲汐也笑着回說:“好久不見。”
“來來,先坐下。”
宋梓睿就是這樣的,隨性,沒有那麼多的介意。
本來雲汐是想要去旁邊那一桌,但宋梓睿開口了,擡頭看慕彥沉。
“就在這邊一起吧,大家都認識。”
雲汐轉頭,看向宋清雅,沒想到她會主動提議。
慕彥沉對雲汐點點頭,於是她扶他在這邊坐下。
跟着的屬下沒有進來,在宴廳門外候着,商譽則獨自坐在隔壁那一張無人的餐桌,隨時聽候吩咐。
侍者過來,詢問要喝什麼,慕彥沉說要白葡萄酒,雲汐跟他一樣的。
不一會,酒水就送上來,端放在兩人跟前,侍者再次退下。
有宋梓睿在,不會讓冷場的,跟慕彥沉聊着,雲汐沒事幹地走神。
而她對面的宋清雅也不吭聲,不知道在想着什麼,總之,在這麼多人面前,雲汐也不怕她撒潑就是了。
酒會開始一會後,他們這桌坐過來一個生意上的朋友,雲汐聽着,好像也是哪家企業的公子。
聊了一會後,燈光突然暗下來,樂聲變了。
“該跳舞了。”一旁的宋梓睿說。
然後就看到很多人從位置上站起來,邀請身邊的女士一起共舞。
那個剛纔一直在跟慕彥沉說話的人轉頭過來,看了雲汐一眼,對慕彥沉道:“不知道能不能邀請令夫人賞臉跳支舞?”
雲汐心裡一怔,跟人跳舞?不是不會,只是這場合——
慕彥沉淡淡勾脣,看着雲汐:“這得要問問她自己的意思了。”
“我,我不是很會跳——”雲汐笑笑想想要婉拒。
“不要緊,很簡單的。”那個人一臉誠意相邀。
雲汐想想,再瞥一眼慕彥沉,這樣的場合,是不是該大方一點,纔不至於讓別人笑話……
“……好吧。”她點頭。
那人即刻起身,彎身伸手向她,很紳士地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雲汐忐忑地站起來,把手交給他,跟着他往前面的舞池去。
宋梓睿看着被牽走的雲汐,有點嘆息自己剛纔晚了一步,早知道雲汐會答應,他應該先搶先問問的。
轉頭對自己妹妹:“你要不要——”
“不要,找別人跟你去!”
宋梓睿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宋清雅拒絕了,她纔不想當自己哥哥的舞伴,沒意思。
宋梓睿也沒什麼,轉頭,看到不遠處一桌的一個女人,正跟他遙舉杯子打招呼,他笑說:“嗯,那邊也有我認識的人,那你們自己坐坐吧。”
說着起身,往那一桌走過去了。
笑話,想他宋梓睿在這寧城的名氣,怎麼可能在酒會中沒有女伴共舞呢,傳出去豈不是丟臉了?!
人都走了,這一桌,只剩下慕彥沉跟宋清雅。
慕彥沉神色淡淡地看着舞池中,自然是追尋着某人的身影,偶爾抿一口酒。
宋清雅偷偷撇一眼他,手握着杯子想了想,想要找點話說。
正好侍者過來輕聲詢問兩人是否要添換酒水,慕彥沉將手中杯子交給侍者,說了另一種酒的名字。
一旁的宋清雅抓住這個機會,開口道:“還是喝清淡點的吧,太濃烈的,對身體不好。”
“照我剛說的。”慕彥沉一句,侍者點頭走了。
宋清雅並沒有介意慕彥沉對她的不理會,看侍者走了,又輕聲問:“彥沉……你,最近過得好嗎?”
慕彥沉似乎應了一聲,很模糊,是不是她聽錯了都未得而知,而他的目光,始終看着舞池的方向。
宋清雅也跟着看向舞池,最先入眼的,就是自己哥哥跟別的女人一起,有說有笑的樣子,看得太多了這樣的畫面,就是身邊的女人換了各種而已。
再看宋梓睿不遠處,就是雲汐跟那個企業家二代。
雲汐,到底有什麼好的,有時候聽她哥哥無意提到雲汐她都特別煩。
“其實,當初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心裡,很過意不去……”看着慕彥沉,她目光誠懇。
“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聽到關於當初的事了,沒有耐心聽了,可是,那一直是我心裡的一個解不開的結,我總希望能有個機會告訴你,我們畢竟在一起兩年了,我對你的感情,你一直知道的,當時我只是一時——”
“宋小姐,那些都過去了,我已經是有太太的人了。”
慕彥沉臉色平靜,甚至沒有看向她一眼,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遠處那個倩影身上,其實,他不希望別人把雲汐帶走了,可剛剛那樣的情形下,雲汐做的也沒錯,他不情願,也沒有辦法。
只是,此刻身邊的宋清雅來跟他說這些,卻不是他想要聽的,他確實沒有耐心,沒有耐心多聽她說任何一個字。
“彥沉……”
慕彥沉語調不高,但是聲音清冷疏離,宋清雅頓了頓,還是沒有停止。
“我說了我知道你會煩,但是我想說,說了這次,以後我就不會再說了。對不起,這三個字是我最想告訴你的——”
慕彥沉淡着神色看着前方,直接忽略了身邊人在說話。
……
“慕太太,你的舞跳得很好啊,剛剛怎麼還說不會跳?”
企業家二代摟着雲汐的肩,很正規的姿勢,或許他也想美人在懷,但是雲汐肯定是不會讓他如願的,該保持什麼距離就是什麼距離,不會讓多一分。
“呵呵,確實不怎麼會,是先生你帶得好。”雲汐笑笑。
身邊偶有共舞的人旋轉而過,雲汐只希望這一曲儘快結束。
“對了,現在看到慕先生的恢復很不錯,我一直有個疑問。”
“什麼?”雲汐迴應,疑問什麼?
“嗯,慕太太的生活,到底幸不幸福呢?”
雲汐心中一怔,不知道這人問這話是什麼意思,笑笑:“當然了,先生你怎麼會那麼問?”
“哈哈,只是好奇而已,好奇而已。”
那邊企業家二代的笑,慕彥沉自然沒有忽略,慢慢臉色有點不好看了。
好不容易一曲終了,企業家二代把人帶回,交給慕彥沉,就到別桌去跟別的朋友寒暄。
“剛剛跟他說了什麼,笑得那麼開心?”慕彥沉問剛坐下的雲汐。
“笑得開心?沒有吧,就算有,那也是他,不是我啊。”雲汐一臉無辜。
“那到底是說了什麼?”慕彥沉沒打算放過。
雲汐看他這樣,想想,湊近他耳邊,悄聲說:“他問我,生活幸不幸福——”
性不性福?
慕彥沉下意識想到的,是這樣的字眼,看着她,神色認真:“他居然敢這麼問,那你怎麼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