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
雲汐聽聞這句，皺眉轉回頭來，入眼，卻先是門口站着的那道高大身影——慕彥沉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在那裡，聽了多久了？
雲汐的目光望着慕彥沉的所在，而門口的他，同樣也望着她。
神色平靜，讓人絲毫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鑠—
薑蓉跟着轉頭，仿似驚訝慕彥沉的突然出現，微微睜大眼睛：“彥、彥沉……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慕彥沉沒有理會她，依然只看着雲汐瑚。
那雙好看的眼，深邃的墨色瞳眸望着雲汐，那麼幽深……雲汐只覺得心臟的地方開始不安地跳動起來。
剛剛薑蓉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嗎？
“剛剛我們——”薑蓉依然欲言又止，卻是起着引導的提示。
“剛剛，我聽到的，是真的？”
平靜到顯得冷淡的聲音，他看着雲汐，問。
“……是，可是也不完全是你聽到的那樣……”
雲汐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此刻她的心也亂了，雖然她自己並沒有如薑蓉剛纔所說那般，爲了當上慕家少***位置什麼都願意去做，但是，確實是跟薑蓉有過一些約定的，這個現在一下子也不好說清楚，時間不對，情況，也不對。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還有那麼模棱兩可的回答，你知道，我不喜歡這樣的。”慕彥沉的聲音更冷了一些。
雲汐咬着脣，望着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回答。
“彥沉，我想你剛纔一定是話才聽了一半誤會了，雖然雲汐早前跟我有過約定，但那也是因爲她太喜歡你，沒有別的意思……”薑蓉神色擔憂，幫着雲汐說話。
“過房間來，立刻。”慕彥沉沒理會薑蓉，對雲汐說完這一句，轉身，杵着手杖自己先往外走了出去。
雲汐脫了圍裙，洗了手，跟上去，薑蓉也跟上去。
不知道慕彥沉會怎麼對自己，雲汐心中忐忑不安，而且，她能理解的，如果他真的對她喜歡，聽到剛纔那樣的話一定不會開心，他什麼都不知道，乍聽到那樣的話，一定很失望，對她很失望……
從廚房回去房間的路，突然變得那麼長，那麼難走，她心裡難受。
可是，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退縮，從來不是她雲汐的性格。
在熟悉的房間門前稍稍一頓，她邁步進去，薑蓉跟上來，也想入內，可是——
門在她跟前，砰——
一下子，關上了，她站在門外，被嚇了一大跳。
很想知道里面的情況，又不好再敲門進去了，於是就站在門口，挨着門板聽，看看能不能聽到什麼聲音。
－
房間裡，慕彥沉在臥室的書桌前坐着，像是剛跟誰簡短通了個電話剛掛斷，手機扔回桌子上。
雲汐一步步走進去，到他跟前，咬咬脣，如果他愛她，那麼，容她在解釋一次可好？
“彥沉，我那時候的想法——”
“什麼都先別說，簡單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離開這裡。”
慕彥沉從抽屜中拿出他許久未碰的那盒煙，取了一根，點燃，夾在指間抽了一口。
一定是不習慣煙霧薰到了眼，雲汐眼眶發脹，望着他：“你就不能再聽我解釋一次嗎？”
還要她離開這裡……離開慕家，是他對她不誠實的懲罰嗎？
“現在不是時候，去收拾吧。”他淡淡說，擡手，深深吸了一口，沒看她。
雲汐再沒有說什麼，轉身，走進衣櫥間，沒有收拾衣服，只是把身上穿着的裙子換了一身。
而突然臥室中傳來了清脆的重物落地的聲響，雲汐嚇了一跳，從衣櫥間走出來，看到原本該是放在慕彥沉書桌邊上的那一盞復古檯燈在地面上，已經成了支離破碎的碎片。
她驚恐的擡頭看着靠着書桌的慕彥沉，他的臉色，那麼平靜，雲汐的心卻是狂跳不止——
沒有對她發泄，沒有對她質問，他直接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他的憤怒。
“其實你不必這樣，你不肯聽我解釋，不肯原諒我，那我離開就是了。”
就算心裡再難過，這樣的結局，應該也曾在自己的意料當中的不是嗎？
當初她決定嫁進來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只是想要幫助他，不讓他被人笑話，第二個，幫助他重新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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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確實什麼都在好起來了，腿也越來越沒有問題了，她當初的願望，全部都實現了……有時候，人確實不能奢望太多。
“你以爲我會讓你走？”慕彥沉凝着她。
雲汐看不懂。
叩叩叩——
門外有敲門的聲音，接着商譽的聲音響起：“總裁，我到了。”
慕彥沉走過來，一把握着雲汐的手，手杖都顧不上用，直接扯着她往門口去，雲汐反應不過來地踉蹌跟着。
慕彥沉擰開門，握着雲汐的手一鬆，“把她帶走。”
接着，她的包包，落在她身邊的地板上。
商譽穩住雲汐的身子，撿起地上的包，跟慕彥沉回了聲“是”，然後就對雲汐說：“少奶奶，我們先走吧。”
怔楞地雲汐，連看都不敢看慕彥沉，擔心看到他的樣子太絕情，自己還是會承受不住。
眼淚一滴滴，落在地板上，她垂着眼睛，誰都不看，拿過自己的包包就往樓梯口走過去，商譽跟着。
而慕彥沉，只是站在門口，沒動。
一直站在門外沒有離開的薑蓉，剛纔聽不到裡面兩人說的話，但是也聽到了摔東西的聲音，現在又看着商譽出現把雲汐帶走了，雲汐的眼淚，她沒有忽略。
“彥沉……這，這是？”她擔憂地看着樓道的方向，兩人的身影都已經消失。
慕彥沉的臉色很平靜，“我最恨的，就是欺騙跟背叛。”
說完，他轉身重新進了房裡，門關上，再沒有出來。
薑蓉被關門的聲音再次嚇了一跳，怔怔站在門前走廊裡，心裡，莫名有些慌，好像剛剛慕彥沉的話，指的是自己一樣。
……
－
雲汐一個人走到大門外，商譽跟在後，叫不住她，沒辦法，他停着的車子就在門口了，於是只得採取非常措施，上去攔着雲汐的去路，幾乎是強硬地讓雲汐上了他的車。
這一幕，也被門口的李叔跟李東看到了，兩人面面相覷，不明白是什麼狀況，都沒人敢上來說話。
車門鎖上，車子駛離慕家門外，往路上開去。
雲汐試着擰動門把，沒作用，看向前面開車的商譽：“你這是要幹什麼？！”
“少奶奶，這是總裁吩咐的，請你先稍安勿躁，我不會傷害你。”
雲汐冷笑：“既然都要把我趕出來，又何必還管我去哪裡？這寧城我不是沒有地方去，你停車，我要下去！”
商譽很爲難，手握方向盤往前方一直開，從後視鏡看一眼後座的雲汐：“少奶奶，你先委屈一下，等會就到了，我再跟你解釋。”
雲汐發現此刻商譽開去的方向並不是市裡，而且因爲剛纔發生的事確實心緒受到了很大影響，根本沒有耐心聽他說任何。
“我要你現在就停車，聽到沒有——”
商譽不理會，繼續往前開着，雲汐放棄了，認清了現在的情況，她不會做無用功。
靠着椅背，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感覺自己快要被心裡涌起的那種感覺淹沒了，她閉上眼睛，不斷深呼吸——
商譽看她不再抗拒，心裡暗暗鬆了口氣，車速也更加快了。
這車子開得，好像沒有盡頭，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停下，一直閉着眼睛的雲汐疑惑睜開眼。
透過車前玻璃窗，看到了一幢房子。
商譽打開了車門鎖，“少奶奶，可以下車了。”
雲汐趕緊推門下車來，才終於看清前面的那一幢樓房，上一次，她來過，因爲是晚上，所以印象有點不準確，沒有能一下子認出來——
現在認出了，是上一次，慕彥沉帶她來過的那個別墅，他還在那兒跟她求婚了。
心裡的難過更是一***涌上來，沒想到第二次來這裡，兩人已經是這樣的情況。
雲汐冷着臉，“來這裡做什麼，立刻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