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報出病因,家裡人立即又問:“怎麼治?”
“我這裡有黃連素和消炎藥,都是一次吃三片,你們先給他喂一下。”風林雪拿出了她的醫藥箱,從裡面掏出藥品。
家人立即接過,按照她的吩咐拿出藥,給小寶喂下。風林雪又說:“那我先施針了,你們站開些,保持空氣通暢。”
聽到她這麼吩咐,家人立即閃開一個圈,在圈子的外圍忐忑不安的看着。冷浩天走過來問:“雪兒,我應該怎麼辦?”
“幫我把他衣服解開,我要下針。”風林雪吩咐一句,冷浩天立即點頭。
從醫藥箱裡,風林雪掏出一個小包來。一打開,裡面全是密密麻麻,長度粗細皆不相同的銀針。冷浩天自然認識,他和她相遇的第一次,就是她用銀針幫人解毒,從此兩人結下了不解之緣。只是那一次,他看到她下針救了他想懲罰的人,內心非常不爽。而這一次,他卻是欣賞中帶着些讚許。
用酒精給針消毒完畢,風林雪纖長的中指和食指,夾着銀針,開始鍼灸。先用2寸的針紮上足三裡,隨即拉起孩子的小手,在他雙手手腕上的內關穴,再次下針。再扎中脘穴,也用2寸針,每10分鐘下針一次,行鍼2-3次。等三次行鍼完畢,孩子臉色稍稍又蒼白轉成微紅,緊皺的眉心也舒緩了不少。
看到孩子緩和過來,家長們也鬆了口氣。風林雪又問:“你們有香菸嗎?”
“煙?當然!”孩子的爸爸遞過來一根菸,疑惑不已。風林雪又說:“點上。”
孩子的爸爸更是奇怪,風醫生要抽菸?話還沒問出口,他把點着的煙遞過來,風林雪又要了一張硬紙片,隨即,她把硬紙片放在孩子的腹部,接着,將點燃的香菸,落在紙片上!
家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點燃的香菸,散發着嫋嫋的香氣,頓時瀰漫了整間屋子。風林雪還不時用拇指和食指搓着過濾嘴,把過多的菸灰弄掉。
本來最好是用艾條來灸最好,可惜她沒有,只好用香菸代替,位置是孩子的神闕穴。一支香菸不夠,她又要了一支,10分鐘後,她感覺到孩子的腹部已經轉溫,香菸也隨即扔掉。
風林雪這時輕輕站起來,再次給孩子搭脈。片刻之後,她點點頭:“沒問題了。”
家人那一口氣,一下子順了下來。說實話,他們剛剛看到風林雪用香菸給孩子鍼灸,一個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雖然用了一塊厚紙板墊着,但煙畢竟是點着的!萬一燙着孩子,可怎麼辦?
可是,現在看到她點頭,說“沒問題”,大家頓時放輕鬆。
“應該讓小寶臥牀休息,注意保暖。吃流質食物,多喝水,注意食物衛生。”臨走,風林雪還不忘回頭吩咐一下衆人,孩子病情緩和,他們懸着的心也頓時鬆快下來。這時候再看看她和她身邊的冷浩天,大家的心思也都活泛起來。
“風醫生和冷先生在一起了?”小寶的媽媽問。
風林雪和冷浩天互看了一眼,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倒是冷浩天快得很,一把攬住她的肩膀:“是的,我們早就訂婚了。”
風林雪橫了他一眼,冷浩天笑嘻嘻的,也沒理,反而還更加緊的摟住她。而他沒注意到的是,風林雪眼裡閃過一絲幽光。
“啊?是嗎?那恭喜恭喜!”旁邊的人聽到了,也都笑眯眯的。“什麼時候辦酒席?”
“回燕城吧,回去以後馬上就辦酒。”冷浩天依然搶答,旁邊的人又是一番祝賀。
臨走,小寶的家人要給風林雪塞錢,她也沒收。最後,才和冷浩天一道走了。
一路上,兩人一直沉默。冷浩天和她肩並肩的走,看着風林雪略低着頭,若有所思的樣子,他也問了一句:“在想什麼呢?”
風林雪搖搖頭,冷浩天手臂一伸,攬住她纖細的腰:“告訴我,在想些什麼?”
風林雪掙脫開他的束縛,輕聲說:“別鬧了,這是在外面。”
冷浩天再遲鈍,也覺察出來她今天有些情緒低落。他越發緊的摟住她,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怎麼了?”
“沒事。”風林雪目光閃爍,她只是有點莫名的心情抑鬱。
“真的沒事?”冷浩天顯然不相信,他還是摟着她,用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與他對視。
這回他明顯的看出來,她眼裡有一絲憊懶,還有一絲憂慮。
怎麼了這是?
“告訴我你怎麼了?”冷浩天有點緊張,他不知道剛剛還好好治病的風林雪,怎麼忽然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沒什麼,我有點累。”風林雪只是說了一句,就垂下眼簾。雖然下巴依然被他的手心捏着,呈現擡頭的姿勢,她卻不想再說話了。
“累了?”這倒是有可能。兩個人之前已經“勞累”了一個小時,大晚上的,又被拉出來給人治病。現在時間確實不早了,她會累也正常。
這樣想着,冷浩天反而沒有再問。他只是溫柔的放開手,輕聲說:“你要是辛苦,明天就別出去了。”
“那可不行,現在都月末了。要是下個月月初再找不到,那……”風林雪憂心的皺了皺眉。
“我們就多留幾天,八月的第一個星期,我們還留在這裡就是了。”冷浩天看似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風林雪也點點頭,如果一開始沒找到那株山西參也罷。可是她找到了一株,自己心裡的期待就越來越多。要是不留到那個時候,她自己也不甘心。
只是,八月的第一個星期……
風林雪看了冷浩天一眼,他倒是一直傻樂,也沒有在意到她眼神裡的深意。也難怪,他是男人,男人是稍微粗心一點,她也沒有告訴他,不知道也在常理之中……
可是,她其實好想告訴他,她的生日就是七月初七,就在八月的第一個星期。
雖然,往常在家的時候,也就是爺爺幫她慶祝一下,她也習慣了。如果冷浩天幫她大操大辦,她肯定也覺得有些彆扭。可問題是,冷浩天似乎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畢竟……他們現在,也在一起了不是嗎?
她不希望他怎麼折騰,她只是想……在那一天聽到他親口對她說“生日快樂”。
不過,依照風林雪的性格,就算是她希望冷浩天這樣,她也是不會說出口的。她已經沉默了太多年,也習慣了沉默。開口向他要一份快樂?她做不出來。
於是,這一路就有點悶悶的。回到家了以後,風林雪也沒有理會他繼續的要求,只是翻過身睡了。冷浩天也知道她最近辛苦的很,沒有再纏她。只是將她抱緊,吹滅了燈,慢慢進入夢鄉。
他沒有看到的是,在他吹熄燈的一瞬間,風林雪忽然睜開眼眸,眼裡隱隱有光華閃動。
時光如流水一般,轉眼,七月過去,八月時間慢慢到來。
這段日子,他們幾乎把河谷翻了個遍,也沒再找到第二株。萬幸的是,也沒人發現他們在找尋這種傳說中珍貴無比的山西參,所以也可以任憑他們出入這麼多次,對外只是宣稱,他們在採藥。
至於採什麼藥,沒人問,風林雪也沒說。
這些天,雖然兩人還是住在一起。但是冷浩天也能明顯的感覺出來,她的熱情,降低了不少。
是因爲度過了開始的興奮期,所以她的熱度也降低了?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冷浩天數次看到她憊懶的神情,都想多問一兩句,但是話到嘴邊,他也沒有問出來。
不管怎麼說,他們現在關係很好。等到這裡事情一完,回到燕城,就舉辦婚禮,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這一次,他相信風林雪不會再反對的。
七夕節的當天,他們依然如同往日一樣,很早就起牀了。起來的時候,風林雪看着冷浩天,眼眸裡隱隱有些異動。
不過可惜,冷浩天什麼都不知道。他甚至連今天是七夕,是古老的情人之間的節日,都沒有察覺。
“早上好!”如同往日一樣,冷浩天在她臉頰上香了一口,隨即就樂顛顛的下牀,找衣服給她穿上。他最近,喜歡上一個新增的項目——給她穿衣服。
每天從衣櫃裡給她拿出衣服來,一件件幫她換上。想打扮成什麼樣子,就打扮成什麼樣子。有時候實在是太不倫不類了,風林雪也要換掉。
不過,這裡顯然沒有什麼太多的服裝。翻來覆去,居然全是唐裝和褲子,連條連衣裙都沒有。風林雪有傲人的身材,豐盈的前胸,不堪一握的細腰,修長筆直的腿。而且因爲長期鍛鍊和修養的緣故,柔韌性、彈性,都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但是擁有這樣好的條件,她每次卻只穿着寬寬大大的衣袍,像是故意藏着一樣。
雖然有些氣悶,不過也好。他可不喜歡她穿得身上很少的布料,大大方方給人家男人吃豆腐。但是,那是在外面,但是在家裡還這麼裹得嚴嚴實實的,也太沒情趣了!
不過話說回來,似乎風林雪不是一個有情趣的人……
果然,風林雪面對他樂顛顛的抱出幾件衣服的行爲,很是平淡。她倒是心平氣和的把他拿來的幾件衣服換上。穿好,外面忽然有人喊:“冷先生,冷先生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