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社日停針線,怎任見、雙飛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猶在,亂山深處,寂寞溪橋畔。
孩子是在臘月大寒出世,生辰不好,如今境遇也不好,是個沒爹爹的苦命孩子。左思右想,我決定爲她取一個喜慶的名字,藉以去除晦氣。
兩天之後,我終始想到了一個名字較爲適合。妹喜!嗯,就是這個了。
“以後就喚她做妹喜吧!”爲孩子洗過身子,穿小裡衣的時候,我突然對阿元說道。
“妹喜!真好聽!嗯,我們妹喜終於有名字啦!”阿元伸出頭來在孩子臉上蹙着。
“去把水倒了吧,天冷,一會兒又得凍着了。”又爲妹喜穿了件衣裳,對阿元努了努嘴。
穿好後,又開始餵奶,妹喜一直很乖巧,不哭不鬧。臉比第一眼看到時,要順眼些了。忍不住,也像阿元一樣使勁往她臉上蹴,軟軟的。
“唔,唔。”妹喜出聲了。
生怕捂着她了,我忙擡起頭來看,這一看,驚喜得說不出話來。妹喜睜眼了,一雙小眼兒懵懂的望着我,然後小嘴兒一咧,竟在衝我笑!半響回過神來,我立刻邊笑邊喚她的名兒:“妹喜,妹喜,孃親的小心肝兒!”
阿元進來知道了,也一同歡喜了半天。
每日都圍着我的妹喜轉悠,捨不得放下。看着小小的醜醜的她在我懷裡睜眼、吃奶、嬉笑,甚至是睡覺、哭鬧,都覺得是那麼可愛,我的小寶貝!
阿元不讓我下牀,除了第一次爲妹喜洗身子,從來都在牀上。開始時很不習慣,阿元就在耳邊沒玩沒了的說這是爲了妹喜着想,後來也覺得無甚了。她說我愈來愈像妹喜了,完全不見做孃親的影子。
對此,我總是置之一笑,不同她爭辯。因爲她無法體會我現在的幸福,妹喜給我帶來的幸福!
終是懂得爹爹爲何那麼寵我貫我了,因爲這樣的感覺是一種深深的滿足。血緣的奇妙真真是說不出的神奇。每次妹喜要醒我都知道;每次她一哭鬧,我都覺得心在被人用刀子割;每次妹喜都會在我細心的呵護下,安靜下來,不再哭鬧……
自有了妹喜我似乎忘了過往的所有,除了偶爾夜深人靜時躲在被子裡望着與他略微相似的妹喜的小臉兒,無聲流淚。
初爲人母的喜悅,偶爾讓我懷念起姜府裡的一切,在那裡,我也是被人疼愛一個孩子…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天倫之樂,那麼純粹、乾淨,與這裡骯髒的一切簡直是天壤之別。
妹喜一日一日的開始長大,雖然她還是如此的羸弱,就像三伏天裡放在地上的冰塊,隨時都會消失一樣。我與阿元每日既開心又提心吊膽,不敢開窗,不敢給她洗澡洗久了,不敢少穿一件衣裳。她的所有小衣裳都是用我們的改做成的,這一點,總讓我覺得心酸,替妹喜委屈。
因爲妹喜體弱,炭火從來不敢斷,這樣一來,我們的炭急劇減少,快要用完了。外面銀裝碩果,又是皇宮,哪裡才能的來柴木,簡直急死我們了。
皇帝那裡毫無音訊,沒人來管我們,膳食都是我們先前的儲存,也要用完了。感覺老天不是要把我們活活餓死,就是要把我們凍死!
從未想過還有誰會來這裡,但此時有人站在我們來敲門了。
(本章完)